她的手沾了不少奶油,连同她的手黏在他手工定制第一次穿的设计师款衬衫上。
霍裴江眼底除了厌恶只有嘲讽。
嘲讽她不自量力的不甘示弱。
清冷无情的眼睛盯着程孜因为愤怒而狰狞的脸,直接伸手掀开她。
凉薄的语调从两片微凉中倾泻而出,“美人还是笑起来好看。”
-
“把汤喝了!”
沈蔓执着的声线,把陷入回忆的程孜拉扯回现实。
“明明你给了我更好的选择,我却非要挑一条最难走的路,到底我不如你了解他。”
程孜迷茫的看着沈蔓,苍白的芙蓉面上尽是嘲讽。
“如果我足够了解他,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沈蔓把汤碗塞进了程孜手里,“只有彻骨锥心痛到底,才能恍然大悟。他要的从来只有霍家那些看得到的富贵,那些对他唾手可得的东西,是他的心魔。是比任何一切都要重要的存在。”
“是啊!他是那么习惯去主动掌控一切。我怎么会愚蠢到认为自己足够资本去挑战他的底线,怎么办?这场角逐游戏里,我已经失了先机。”
程孜捧着汤碗,无助弱小的眸光带着几分乞求的意味,“你可以帮我的,你会帮我的对吗?”
“你不是已经和傅言白达成了联盟吗?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只要不会损害忘书和星光的利益,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沈蔓最大的让步。
“谢谢。”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有一天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伸手帮你一把,说到底我只是不想自己有一天会后悔而已。”
沈蔓终于站起身,“住院费和医药费我会让姚芙直接从你的薪酬里扣,好好养身体,其他什么都是虚的,只要身体好,以后想要什么都会有的。”
交代完,沈蔓看着程孜把汤喝掉,才放心。
“汤我会让厨房每天炖了送过来,林姨开的药膳方子,每天的汤方我让他们和汤一并送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拿去让医生看。”
沈蔓倒没什么,程孜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防人之心是生存之道,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再说入口的东西,弄清楚一点好,免的以后出了问题,两厢里说不清楚。”
沈蔓浅笑,“再说你也是信不过我才会闹的这一出,汤我会每天送,喝还是倒掉,随便你。”
“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先走了。不必送,你眼下的情形,怕是见不得风。”
沈蔓怕程孜多想,把需要交代的事情,一时都交代清楚,“这里很安全,不会有媒体,也不会有你不想见的人。”
“还是那句话,不管前面的路是悬崖还是沼泽,只有身体养好了,你才有足够的资本和那个人对抗。”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程孜不知道该说什么。
“照顾自己,比对我说一百句谢谢,都让我更开心。”沈蔓走到门口,转身对程孜说,“我叫人过来打扫,顺便给你换一间病房。”
沈蔓去了梁医生的办公室,敲门走进去。
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严密的袋子递给梁医生,“那就麻烦您了。”
梁医生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沈蔓面前,“这里签字,傅太太向来出手阔绰,我拿前办事,实在当不起麻烦两字。”
“梁医生客气,这几年您为我解决了多少麻烦,恐怕数都数不清。心里感激的很,不知道梁医生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吃顿饭聊表谢意?”
“听说忘书新签了个艺人,家里小妹想合影拍照顺便要个签名,傅太太要是方便能不能帮忙安排个饭局?”
梁医生不是轻易求人的人,定是被妹妹问的烦了才会和沈蔓提起这个。
“小事情,您直接把我微信给她,我和她敲定了时间,梁医生要是有空,也来一起来,人多热闹些。”
对朋友,沈蔓向来好说话。
“那先替小妹谢谢沈……傅太太了。”叫惯了沈总,忽然成了傅太太,梁医生不太适应。
“这傅太太不光您叫的别扭,我自己听着也是别扭。”
沈蔓微笑,“梁医生还是叫我沈总,更方便顺口些。”
-
宿醉使寒元夕头疼欲裂。
比宿醉更可怕的事情,是在宿醉之后,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霍裴沣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地点是一张陌生的双人床。
室内光线昏昏,唯有霍裴沣的眸光灼灼。
一大早她这是见鬼了!
静静的对视了好几分钟后,霍裴沣终于开口打破了一室静谧,“醒了?有没有哪里不太舒服?要不要叫梁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寒元夕立刻摇头道,“就是有点头疼,等会就好了。”
打死也不要看医生。
寒元夕态度坚决的回绝了霍裴沣的提议。
惊醒后,寒元夕默默往床沿边挪动。
真是见鬼,每动一下,寒元夕的身子就会抽疼一下。
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一般不适。
寒元夕尴尬又不失礼貌,并且无比忐忑的问,“昨晚……昨晚……昨晚我应该没有对霍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霍裴沣摸出遥控器,打开遥控窗帘。
刺眼的光线,瞬间驱散了卧室的昏暗。
霍裴沣饶有兴致的盯着寒元夕,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昨晚,盛小姐拉着我又是这样,又是那样,颠来倒去,折腾整整一个晚上……”
霍裴沣这说的,是她吗?
就算她略有垂涎霍裴沣之意,也不会趁着醉意就把他给……
绝对不可能,她的酒品应该不至于,挑人的吧?
寒元夕一张-小-脸,纠结的皱成了一团。
霍裴沣见她就凝重到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继续逗她,“盛小姐昨晚做了什么都忘记了?”
“嗯?”
霍裴沣这一声带着玩味的“嗯”,让寒元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昨晚盛小姐抱着我不肯放手,非要向我表白,涕泪痛下的向我表述倾慕之心,我这人没什么毛病,就是心软。”
霍裴沣轻咳了一声,看着寒元夕精彩纷呈的变幻。
他越发玩心大起,“看在盛小姐一片赤诚之心,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你还答应了?!”寒元夕扶额。
“不可以吗?我已经很矜持了。”霍裴沣故作为难道,“盛小姐不仅表白,还顺便把求了婚,怕你醒了反悔,我就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