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我已经带到了,寒先生,停车。”
江颜菲抬手扣了扣车座后背,再次强调,“麻烦停车。”
寒亦风并没有减速。
“停车吧!”
寒元夕开口,寒亦风才了转向灯,靠边停车。
江颜菲抬手去开车门,寒元夕顺势开口,“我有个消息关于霍少,江小姐听了想必会开心。”
“还能有比你和Sapphire分开,让我开心的事吗?”
“如你所愿。”
江颜菲瞪着眼睛,诧异的眸光落在寒元夕脸上。
久久不能回神。
好一会,江颜菲才从震惊里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告诉我?”
“有些事时机很重要,肥水不流外人田,窝里斗才能让以后的生活妙趣横生。”
寒元夕勾唇,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神色,“总而言之,我乐意,你管不着。”
江颜菲怔住。
明明是件开心的事,为什么总有一种捡了别人不要的东西的感觉。
她那副高贵到不可一世,施舍一般的神态又是什么鬼?
明明只是雕刻师养出来的小家碧玉,为什么总是透出比正经名媛还要强大的气场?
江颜菲疑惑的失神中。
“江小姐不是要去下车吗?车子已经停好了,你要忽然又不想下车了,我让大师兄继续开了。”
寒元夕敲着手上表盘去,提醒江颜菲,“我赶时间。”
一言惊醒梦中人,江颜菲尴尬的扯了一抹笑意,恍惚道,“司机会来接我,伯伯的邀约,希望盛小姐能好好考虑。”
“我会的,回见。”
江颜菲下车,“砰”一声,车门甩上去,车身不可避免的一震。
“走吧!”
寒元夕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
“你打算赴约?”寒亦风挂好档位,松开刹车之前,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又不是我爹!我犯不着去见。”
寒元夕捏着手里的请柬把-玩了一会,扬手往副驾上一抛,“通知盛小姐吧,她要去,现在换身衣服还来的及。”
“好,先把你送到地方,我让他们去安排。”
Mini在车流中穿梭,寒元夕望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街景,心底一片寂寥。
真的盛叠锦回来了。
六点以后,她必须人间蒸发。
她该去哪里?才不会被人发现这个世上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盛叠锦呢?
-
从星光传媒出来。
寒元夕去商场买了一身衣服,白底小雏菊-花样的丝质长裙。
清新又优雅。
既能把线条勾勒的很好,不显山不露水,是很适合见长辈的装束。
从商场出来。
Mini载着寒元夕往江城喜悦去。
5:59。
寒元夕踩着点出现在餐厅,请柬递给侍应。
侍应麻利的带她去了包间,一路走过来,江城喜悦完全没有饭点该有的热闹。
侍应见寒元夕疑惑,笑着解释,“江城喜悦是江董名下的私人产业,今天江董包场,江董喜欢安静,就取消了全部的预约。”
“盛小姐,您跟我这边来。”
包场吗?!
果然是财阀的作风。
寒元夕一晃神,侍应已经推开了包厢的门。
柳岸晓风。
文雅到极致的名字,出自柳永的《雨霖铃》。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寒元夕更喜欢的却是前面一句。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婉约缠-绵,悲切入骨。
柳岸晓风里,江董江逾白站起身走过来。
和善的翩翩君子,芝兰玉树。
这大抵是寒元夕对江逾白的第一印象。
“盛小姐,你好。”
侍应退出去,江逾白才伸手和她打招呼,顺便自我介绍,“我是颜开的父亲,也是芷秋现任的丈夫。”
“我可以称呼你小锦吗?这样显得没那么生疏。”
寒元夕伸手握了握江逾白的手。
只一下就抽回。
“江董客气,我和江-总到是很熟,不过江-总一直都叫我盛小姐。”
说不上排斥,寒元夕只是单纯觉得和江逾白没有那么熟,“如果江董执意,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都不紧。”
江逾白有点意外,“常常听颜开提起盛小姐,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江-总谬赞,还望江董不要因为我言辞不当而生气。”
江逾白绅士的替寒元夕拉开椅子,“苏杭的菜系可以吗?”
“当然可以。”
寒元夕没有扭捏,就势坐下。
餐单是一早排好的,手边放着私人宴会的全部菜品。
白底烫金的封面,和请柬几乎一模一样。
“芷秋除了玉石宝石的自然色泽之外,最喜欢的就是白色。”
江逾白口中的芷秋,应该就是在御园见过的江夫人。
说起江夫人,江逾白一脸幸福,到不像是装出来的。
寒元夕浅笑,“江董和江夫人感情这么好,真是让人艳羡。”
江逾白倒了杯清茶给她。
寒元夕谢着接过,浅呡了一口,“上好的桂花乌龙,只可惜晚上品茶,除了失眠并无任何益处。”
“盛小姐还懂茶道?年轻人懂这个的,并不太多。”江逾白唇角漾着淡淡的笑,“盛小姐真是让人惊喜。”
话说了不少,没有一句点到题。
寒元夕意兴阑珊,“其实江-总不妨开门见山,这饭吃什么,怎么吃,我其实没多大的兴趣。”
“都说听故事,不是品尝茶就喝酒,我有满腹的故事要说与盛小姐,只是……”
寒元夕笑着接过了江逾白的欲言又止,笑着招呼了站在一旁的侍应生,“冰酒或者干白。”
“江董带来的酒可以吗?已经打开醒好。”
“当然可以。”
侍应生很快送上冰酒。
“我和江董需要单独的空间,没事暂时不需要人差使,传菜之前麻烦敲门。”
寒元夕遣走了侍应生。
江逾白全程没说话,只是打了个手势,也是让侍应生出去的意思。
“江-总,我的朋友在外面等,如果超过两个小时我还没出去,他会强制进来带我出去。”
两个小时,是寒元夕给江逾白的时间极限。
“你和她一样的执着,既然盛小姐并不想对待,那我只能长话短说。”
江逾白微笑着,仰头呡了一口酒。
浅浅的品了一口。
-
山顶晚风猎猎。
六点天还没黑透。
山崖边上,女子背影窈窕。
浅浅的月光勾勒着他孤寂的轮廓。
站了不知多久,身后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
由远及近。
女子转身,一束强光照来。
下意识抬手挡住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