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大人还真是无-耻的坦荡。”寒元夕看着不远处坐在车里的师傅。
向来得罪她的事情,都是其他人做。
得罪她最彻底,应该就是寒元夕身侧这位幽冥大人。
“我只是很好奇而已,你们到底在想什么,花那么多财力物力医疗资源把我救活了又怎么样?把我关在鸢尾庄园是想怎么样?”
寒元夕不屑冷笑,“当我是盆栽吗?浇浇水晒晒太阳,每天舒展着漂亮的花瓣,供各位师傅们一观吗?”
寒元夕三分的嘲讽,七分自怨。
寒见生也没办法,二十年前挖的坑。
悔时已晚。
寒夜这老头一意孤行把寒元夕送来S市那天,寒见生赶过去鸢尾,掐着腰和寒夜吵了好几个小时。
也不能算吵,是寒见生单方面骂了寒夜几个小时。
最终,寒夜不咸不淡的丢了一句话给他,噎的他毫无招架之力。
气的他半个月没理他。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吗?小夕夕你也太没良心了!”
“你们把我从温室的花盆里揪出来,埋在别人家花瓶里两个多月,你们现在又觉得我在别人家花盆里开的也挺好的,你们的情绪就不平衡了,然后呢?”
寒元夕豁然看向寒见生,“你们又想把我从别人家的花盆里揪出出来带回去养,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小夕夕,当初替盛小姐来S市,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寒见生斜飞的长眉微挑,“寒夜那老头逼你了?”
寒元夕一怔,随即摇头。
好像是她自己非吵着要来,替天行道什么来着的。
“没有你怪我们?”
“无理取闹不可以?”寒元夕哼哼唧唧把头扭到一边去。
寒见生低低的笑了两声,复又开口问,“盛小姐起见江氏的江董,你怎么和她换回来了?”
“不想说。”寒元夕婉拒。
“小夕夕……”
“闭嘴!”寒元夕只想安安静静的待着,“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和师傅先回去吧,IRIS集团的两位大佬一起出现,也不怕竞争对手给你们活捉了糖渍,集团群龙无首,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又不是IRIS集团的人。”
“是不是集团的人,幽冥大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都说了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小夕夕,你要记住,不管幽冥古堡未来发生什么事,和鸢尾和IRIS都没有任何关。”
寒见生忽然严肃,“不要问为什么,记住我今天说的。”
“幽冥大人,你这算是在交代遗言吗?”
寒元夕完全不懂寒见生为什么要撇清和鸢尾之间的关系,这很反常。
“我也不想说。”
寒见生傲娇的站起身,朝着寒夜的车子走过去。
寒元夕盘腿坐在岩石上,看着车子启动,掉头下山去。
此时的天已经黑透,墨色的夜幕,星辰渐渐的透出银色的光。
繁星点点,只有在远离城市的山顶,才能看到星空璀璨的夜景。
不记得多久没有这样悠闲的看星星了。
两个月?
或是更久?
回想起这几个月发生的点点滴滴,寒元夕异常清晰的想起了霍裴沣一直很纠结的第一次见面。
那扇门,为什么是开着的?
这件事寒元夕一直没有深想,当初只是觉得很凑巧。
自从安安出事以后,那天晚上的情景总是一再的浮现在脑海里。
如果是翻来覆去猜到的那样,到底是谁让想被她带到霍裴沣身边去?
慕秉文?
不可能!他要有这门路,绝对是把慕南枝塞给霍裴沣。
而且,看着她的那些人一路M国追过来,根本不知道她的逃跑路线。
埋伏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也不能是霍夫人。
那剩下的,只有霍裴江和沈蔓。
这两位的动机都是把霍裴沣收为己用。
不过一个是利用,一个是安插亲信。
目的不一,但是对她造成的结局是一样的。
早知道来S市有此一劫,她应该会好好考虑。
其实当初不过一腔热血而已,任务也不是非她不可。
闹成现在这样,自由的空气倒是没呼吸空气,烦恼也是接踵而至。
寒元夕现在特别想知道,到底是沈蔓还是霍裴江,又或者是这两位之外的人选。
毕竟,牵扯到利益关系的那么复杂圈子,是谁都不奇怪。
不过,寒元夕的直觉,却在霍裴江身上。
毕竟,这个人男人身上疑点最重。
山涧的风,触手生凉。
盘着的腿变换了姿势,曲着双手环住,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脸迷离的盯着不远处,挺且直的松树发呆。
直到一道雪白的强光,强势进入寒元夕的视线里。
寒元夕才收回被阻断的视线。
寒亦风带着盛叠锦下车,走到寒元夕身边的石头坐下。
“小锦,你先回去吧。”寒元夕对于盛叠锦和江逾白的谈话内容一点也不感兴趣。
盛叠锦颔首,粗略和寒元夕交代了一声,“我和江-总谈崩了,我已经明确表示,我只想和盛先生相依为命。”
“你拒绝他了?”而且拒绝的真么理直气壮,让寒元夕有些许意外。
“嗯,我希望江先生经历过这个件事后,以后不要因为这件事找我。”盛叠锦微笑。
“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会跟江家人客气的。”
“那我先走了,你们保重。”
盛叠锦开走了寒元夕开上山的车。
引擎声远去。
寒亦风才开口问,“你们这样的状态,打算保持多久?你不累我都觉得累。”
“你要嫌累,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我又没强留你在这。”寒元夕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寒亦风被噎的无语,默默的转过身去,背对这寒元夕。
“在我背上靠会吧!”
“走的时候,江董什么表情?”寒元夕和寒亦风背对背的坐着,夜风拂过来,带着几分刻骨的寒意。
寒元夕不经意的问。
“没什么变化,估计是结局和意料的没有任何差别。不过,这位盛小姐还真是果断又决绝。说不认就不认。”
寒亦风倒是在江逾白送盛叠锦上车的时候,瞥了一眼。
气质倒是温润,不过那洞悉一切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省事的主。
没听见寒元夕吭声,寒亦风又接着说,“不过这么干脆拒绝是对的,江氏这种豪门,表面看着风平浪静,据我所知,暗地里是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