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出纱布,倒了些消毒清理的药水。
寒元夕不喜欢任何关于医院味道的东西,闻着味就下意识往后退。
“忍一忍,很快就好。”
“那你轻一点,我怕疼。”
怕疼还能让伤口一直流血,却一声不吭。
还真是非一般的怕疼呢!
霍裴沣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利索,产生的疼痛,几乎可忽略不计。
伤口清理干净,还是有新鲜的血-液渗出来,仿佛怎么处理都处理不干净。
霍裴沣忽然想起幽冥大人曾经说,寒元夕有很严重的凝血障碍。
伤口一直流血,丝毫没有凝结的迹象,就是最好的佐证。
幽冥大人的话,真真假假,没有求证过的,他不敢信。
可他也很明白,求证得知的结果,他说的并非完全都是谎言。
那他说的其他的事,是否还有真实的部分,比如……
“我是熊猫血,熊猫血多少都会有凝血障碍,我属于一般严重的。药箱里有一个白瓷瓶,里面有浅绿色的药粉,倒一点在伤口上,五分钟内伤口会和正常人的一样。”
寒元夕条理清晰,“你快点,我还想吃鸡翅,还有竹节虾,还要白糯玉米。”
霍裴沣按照寒元夕的指令,找出那个瓷瓶,绿色药粉撒在伤口上,寒元夕下意识的缩到一边去。
“很疼?”
“在你身上切个口子试试,能不疼吗?”寒元夕愤愤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玉米,“这可是你未来小舅子干的呢!”
未来小舅子这个称谓,寒元夕用了咬牙切齿的姿态吐出来。
“你觉得我一定会娶慕南枝?”霍裴沣皱眉。
寒元夕瞥了霍裴沣一眼,眸光里满是不确定,“我怎么知道,慕小姐既然有本事怀-孕并且指控孩子是你的,是下定了非要嫁给你的心思,我想……她得逞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你不相信我?”霍裴沣云淡风轻的问,眸光专注的落在寒元夕的伤口上。
药粉撒上去没多久就被伤口吸收,血也不再往外渗。
没有直接照明的设备,昏昏暗暗的光线倒是削弱了不少伤口骇人的程度。
寒元夕笑得没心没肺,好像伤口一点也不疼。
伤口按照正常的包扎步骤小心的处理,很快就进入了收尾的阶段。
雪白的裙子,被血-渍染红了一大块。
原先长发遮着,加上光线的问题,要不是遮掩不住的血-腥-气,或许受伤的事情,不会暴露的那么快。
霍裴沣吃不准寒元夕的目的。
“别费心想了,就当我是牺牲自己,来以此要挟你不准娶她好了。”
寒元夕从容淡漠的自嘲道,“反正我就是讨厌她,你要敢娶她,我也会连带讨厌你的。”
“能让你讨厌,总比被你忘记的好。至少我在你心里,还能留有一席之地,哪怕是恨……也好过风过无痕的忘记。”
霍裴沣亦笑的从容又淡定。
“你这人真是无趣的很。”寒元夕指了指盘子里几乎凉透的黄瓜串,“一点玩笑都开不得,我不过是想提醒霍少,只要慕小姐一天对你没死心,我的生命安全就一天没有保障。”
“今天可以是慕南风,明天可以是慕夫人,那后天呢?慕董还是慕小姐花钱雇来的人?”
“霍少也看到了,就算慕家的人,也会有人冒充慕家的人,借此栽赃给慕家。”
寒元夕叹了一口气,“只要我和你在一起一天,我就是所有人盯着的箭靶子,随时都有万箭穿心的可能。”
霍裴沣眸光一沉,脸色越发难看。
寒元夕之所以受伤不吭声,就是想让他自己发现。
鲜-血-淋-漓的伤口,总是比苍白的言语更有说服力。
身体力行的求放过,寒元夕完成的很好。
“我已经同意了分手,过了12点,我把自由还给你。”在此之前,霍裴沣实在不想一直听到分手这个词。
长出一口气,霍裴沣皱眉收回处理完伤口的手,“你不用一直自虐提醒我你分手的决心,我不是那么冷血的人。”
“你这话说的,好像还是我的错一样。不管是我们现在一起,还是怎样,舆论总是会倾向弱者。”
寒元夕的脸色,在清冷的月光下,几乎有种透明的白。
“有理没理,这件事总要解决。我退出,是最安全也便利的方式。”
“不要再提醒我,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绝对不会让舆论来伤害你,你可以放心了?”
霍裴沣拿起一串没有撒天椒粉的黄瓜片,塞进寒元夕口中,成功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点到即止,何况已经把霍裴沣惹怒了,寒元夕识趣的默默啃着黄瓜片。
抬腕看了看时间,可以安静相处的时间所剩无几。
为了没有必要的人吵架,确实没什么意思。
寒元夕的专注力又从新回到了烤架上,“喂,想什么呢?烤焦了!”
烤架上的鸡翅变成了焦炭,寒元夕心疼不已。
“寒元夕,你是不是打一开始,就只是……”玩玩而已?!
后面四个字连着标点符号,霍裴沣都咽回了肚子里。
令人害怕恐惧的答案,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只是什么?”寒元夕举着黄瓜片,疑惑反问。
“没什么,你受伤了,还是少吃些容易让伤口发炎的食物为好。”说着说着,霍裴沣自嘲的笑道,“只是我说了,以你的性子也未必愿意听吧!”
寒元夕尴尬的笑笑,“你也没说,怎么知道我就不会听了?”
“不分手,可以吗?”霍裴沣的手伸出去,又顿在半空。
寒元夕,“……”更加尴尬的选择了沉默。
不是说的是忌口的事吗?怎么又扯到了别的奇怪走向上去了。
“都说了你未必会听我的,试了,结果一目了然。”霍裴沣无奈的摊手。
转身把烤成焦炭的鸡翅拿下来,清理干净烤盘上留下的黑色痕迹,重新拿了几串鸡翅和四季豆,一起放上烤盘。
寒元夕站起身,不知是起身太猛还是怎么的,没来由的一阵晕眩。
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往一旁栽去。
下一瞬,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霍裴沣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真是怀疑,你是怎么安全无恙长到这么大的?”
好不容易,在霍裴沣的辅助下,站稳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