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是听不懂人话吗?没有就是没有!”
寒元夕冷淡的瞥了霍裴沣一眼,“难道强迫我说爱过,有的,对霍少这么优秀的人中龙凤动心很正常……这是你强迫我说,自欺欺人很有意思是吗?”
“没有就是没有,就算你现在要勒死我也没有。”
寒元夕咬牙从齿缝里溢出声音。
她轻蔑嘲讽的眸光对上霍裴沣怒火燃烧的眼睛,反倒笑靥如花的问,“霍少,有种就掐死我!从此大家清净。”
笑意满满的脸,就脸表情都是那样的冷淡。
只有笑意,薄薄的一层,假到不能再假的浮在脸上。
如花容颜,倾城之姿……在配上她此刻轻蔑又嘲讽的假笑。
美丽到极致,明艳到极致,亦动人到极致。
眉梢眼角都是清冷的风情。
很少能有人将这些微妙的表情,与一人的脸上融合的这么恰到好处。
偏偏寒元夕就做到了,几乎是信手拈来,天生就会。
“一定要这么残忍的玩-弄-我的感情吗!”
伴随着他爆喝落下的,还有他原本捏着她下巴的手。
干燥温暖的掌心就贴着她的脖子,只要他收紧,用力的扼住她的脖子。
只要她不挣扎,只要他够生气。
死,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如果你要这种方式,独霸我的余生,那请霍少即刻动手,干净利落不要犹豫用全部的愁怨和恨意,给我一个了断。”
寒元夕忽然笑了,伸手握住霍裴沣抵在她脖子上那之手。
她淡漠道,“为什么还不动手,你不是恨吗?我敢玩-弄-霍少的感情,我就料到了这一天。”
“被人欺骗的感情如何?霍少是不是恨不得立刻掐死我,可你又舍不得这张让你魂牵梦萦的脸!”
“霍少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或许只是这张脸,这副娇艳的皮囊而已。说到底,你不过为色所迷而已!”
“何必要装的这般情深,像是我负心到了极致,我早就说了,要不是你骗我签下那份补偿契约,根本不会有后面的事。”
“配合你的表演不过是求生欲在做作祟而已。”
“那时的身份,需要那样的机会,需要那样的机会而已。”
寒元夕笑的浑身发抖,她像是想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笑着笑着忽然顿住,表情认真的看着他,然后莞尔一笑,“霍少不会当真了吧,不会真的以为,那一夜我是真的爱上你了,逢场作戏而已!”
“够了!”
霍裴沣打断她,抵在她脖子上的手已经青筋暴起,颤动的手指一根一根贴上她的脖子,“你当真以为仗着我喜欢你,我就真的下不去手吗?!”
“怎会?”寒元夕闭上眼睛。
脸上的笑意敛去,脸上尽是从容淡漠的表情。
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冷冷的字,“来吧!”
不知怎么的,霍裴沣甚至从寒元夕脸上看到几分享受的意味。
霍裴沣收紧了掐在她脖子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力道。
柔软的细腻的皮肤,就在掌心下。
再用力就是颈骨。
无论他怎样收紧力道,她的脸色始终平淡的很。
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是打定了他舍不得,才会这么嚣张的和他叫板吗?!
她不叫不闹,平静的让他心底的怒火,炽烈燃烧起来。
他要她求他!
他要她挣扎!
哪怕生气,也好过现在的毫无反应!
手,不受控制的掐下去。
用力的。
下了狠手,瞬间扼住她的脖子。
猝不及防的阻断了她的呼吸。
她的手条件发射的抓上了霍裴沣的手。
不过片刻,又垂下去,脸上始终淡如水,唯有眉心一点皱。
“寒元夕!睁开眼睛看着我!”
话音落,她的眼睛缓缓的睁开。
脸色因为窒息,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妆容精致的脸颊终于有了不同于苍白的妖冶。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影着他狰狞扭曲的脸,惊惧的眼。
没有质问,没有责备,无悲无怒。
一泓秋水里,清清澈澈,丝毫没有任何的情绪。
那眼神仿佛枯朽的生灵,枯萎的枝叶繁花。
霍裴沣在她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求生欲。
一点也没有。
毫无生气。
手骤然松开。
猝然恢复了顺畅的呼吸,她依旧没有大口的呼吸。
反而笑着问,“够了吗?可以了吗?我能走了吗?”
连着三个短问句。
她的眼神始终平静。
声音是哑哑的。
很微弱,也很轻。
“好,我成全你!”霍裴沣抽回撑在墙面上的手。
终于解脱了!
真好!
寒元夕侧身,正准备抬脚离开。
迎面一阵凌厉的风从面前过。
寒元夕本能往后倾。
“砰”的一声。
霍裴沣抽回的那只手,狠狠的砸在墙壁上。
寒元夕吓一跳,本能的顺着声音来源看去。
拳头砸的雪白墙壁凹进去一块。
殷-红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滴。
看的人触目惊心。
寒元夕眉心一跳,眼底担忧一闪而逝。
她默然的抬眸,眼神冷冰冰的看向霍裴沣,“自残好玩吗?”
“你觉得自残我就会心疼了?服软了?哭着求你不要再这样了,我其实是爱过你的了吗?”
寒元夕浅叹一声,“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没资格让别人爱。”
“如果你觉得我会为此心软,不妨江湖河海都去试试看,兴许通知我一声,我还能搬个板凳,拆包瓜子欣赏你完美的入水身姿。”
寒元夕把眸光从墙上抽回,转而看向霍裴沣。
一脸怒意染满的脸,不复以往的骄矜和傲然。
满眸的不可置信。
那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
就像打翻的调色盘,五颜六色打翻了混在一起,由七彩逐渐融合成了灰黑。
颜色越发有加深的趋势。
寒元夕冷静的看着他,唇角弯起一抹弧度,问,“还有事吗?”
“你是真的希望,就这样吗?”霍裴沣开口,音色苍凉。
“不然呢?只是任性的小情侣之间,无关痛痒的闹别扭吗?”声音,依旧寒彻。
“很好!”霍裴沣抽回手。
雪白的墙壁凹进去一块,凹坑附近,点点血痕。
倒是有几分国画里,宣纸上傲然盛放的红梅。
红亦红,只是刺眼的很。
寒元夕迈步,神色自若的离开。
霍裴沣双拳紧握,没有去看寒元夕离开的背影。
手撑在墙壁上,空气里还有她留下的香味。
在腥甜的血-气中,若影若现。
出口外树荫后的一双眼睛,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全数看在眼里,顺势录进了手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