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傅静姝想也没想就拒绝,“当年出嫁,父亲为此勃然大怒,霍家门庭显赫,父亲却瞧不上是林老女儿不要的男人。当年婚礼又炸出来一个霍裴江,父亲颜面尽失,皆只因为我的任性。”
“在他眼里,我现在种种不过自作孽而已,他又岂会帮我?!”
父亲向来说到做到,他的话什么时候变过。
“那夫人可有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嫁进霍家吗?”傅静姝冷漠的开口。
如果后悔有用,或许她会有一分动摇。
可是后悔亦无用,而当初她嫁给如今的丈夫,不过也是和父亲梗着几分赌气的意思。
她爱的那个人,是父亲心中无用的艺术疯子,死活要拆散了他们。
既然他觉得世家子弟更适合做丈夫,她就偏要选择一个让父亲后悔终生的人结婚。
年少的执念,如今看来却是作茧自缚。
后悔吗?她根本没有资格。
“事在人为,现在谈后悔未免早了点,我……总会有办法的。”
唇角缓缓的爬上嗜血的弧度,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再怎么样,都不能让沈蔓和盛叠锦的计谋得逞。
傅静姝撑着桌子,猛的站起身。
一阵头晕目眩,身子往一旁栽去。
“夫人!”
“您怎么了?”
“夫人……救命啊!来人呐!”
季白芍在耳畔尖叫呼救。
傅静姝只觉得眼皮沉的厉害,张不了口,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
-
江心岛。
寒元夕抱着半只西瓜,窝在吊床-上一勺一勺挖着吃。
日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里,散落下细碎的光斑。
岛上的树都是参天的大树,枝繁叶茂把阳光遮挡的毫无灼人的热度。
岛四周环水,虽是初秋的正当午,却一点也不热。
吊床随风轻轻的摇晃。
强撑了一晚上,寒元夕此刻抱着那半只西瓜,盘腿坐在吊床-上,困得眼皮打架。
日子实在闲的发慌。
正打瞌睡,一碗又苦药味又重的中药送到面前。
原来是唐霜过来送药。
闻着药味寒元夕就一个激灵,几乎是瞬间便睡意全无。
唐霜抱走了她怀里的半只西瓜,把药碗塞进她手里,“药要趁热喝,等凉了药性总是不如热着的时候好。”
西瓜抱进了食盒里。
唐霜又从食盒里捧出一盒梅子干,暗紫红色,面上滚了一层白砂糖。
“喝完药,吃颗梅子压压苦味。”唐霜哄着她喝药,“从前,母亲还在的时候,每次吃药总会给我准备一碟梅子干。后来母亲走了,再也没人在我吃药的时候,再送上一碟梅子干。”
“看在我辛苦做这梅子干的份上,赏脸快些把药喝了?”
唐霜满脸期待的把梅子干往前递了些。
一脸求表扬的表情,寒元夕再不想喝,看在唐霜用心良苦的梅子干的份上,直接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的药。
碗里就留了一点点带药渣末的药汤,唐霜扎了一颗梅子干送进寒元夕口中。
酸甜可口的梅子干,瞬间压制住了舌尖泛起的苦味。
竟然是杨梅做果脯,难怪甜味中酸味更重。
寒元夕又塞了几颗梅子干放进口中一起嚼,这才彻底把药味压住。
“吃什么呢?”寒见生摇着一把白色的羽扇走过来。
“我先去准备午饭,你们聊。”唐霜脸色微微泛红,每次见到寒见生,她都是这样欲说还休的娇羞之态。
寒元夕心中早已了然,意味深长的笑着调侃,“去吧,多准备几个幽冥大人喜欢吃的菜,他喜欢吃素。”
唐霜笑着跑开了。
寒见生摇着羽扇,脸色却倏忽正色起来,“你要的办的事,有结果了。”
“和预料的一样,他根本没有任何身手!”寒元夕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寒见生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了然,“你一早就开始怀疑了?”
“算是吧,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证实而已。”
难怪江颜开要单独约见面聊,他是想要坦白之前欺骗她蓝宝石袖扣的事情吗?
如果是这样,那江颜开她确实应该去见见了。
寒元夕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给盛叠锦去了电话,“方便说话吗?”
“方便的,你说什么事?”
“江-总之前不是说要越你见面吗?你让我自己决定,我想尽快见他一面,你方便帮我安排一下吗?”
“他又提起了一次,不过被我婉拒了。你要见他容易,他一准是会答应的,只是这见面的地方,约在哪里比较好?”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安排好再通知你,你再去约他。”
“我等会还有个会,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你是不是把微信密码改掉了?”寒元夕原本想直接问,是不是霍裴沣受伤了,话到唇边又临时改了口。
“微信?你是的是那个公共账号吗?前几天我收到了更改密码的短信,之前有约定不能更改密码,怕有人盗号就点了账号冻结。忙忘了就忘记告诉你一声,真是抱歉。”
“是这样啊!”寒元夕恍惚了片刻,勉强扬起一抹淡笑,“没事了,你先去开会吧!”
“那你定好地点之后告诉我,我去约他。”
“好,你先忙。”
结束通话,寒元夕塞了一颗梅子干进口中,用力嚼了两下。
可见盛叠锦和沈蔓知道霍裴沣受伤的事情,却独独的瞒着她。
寒见生肯定也知道,他要不说,她也没办法。
“你去见江颜开做什么?”寒见生疑惑不解。
“什么时候我去见个朋友也要向你们报备了?再说,需要你们安排,还怕我跑了不成?”
寒元夕凝眸冷笑,“师傅可有说现在我被禁足了准出去?”
“这倒是没有,不过这件事我可以替你安排,但是你必须自己去跟寒夜老头说,免得他说总是我挑唆着你胡闹,我可不想妄担了这虚名。”
寒见生知道寒元夕的性子,你越是反对,她越是要和你对着干,最好就是由着她。
最多在他们见面之前,把该安排好的事情安排好就是。
江颜开是个明事理的人,不该说的,他绝对一个字也不敢胡说。
这一点,寒见生有把握。
寒元夕正要跳下吊床,搁在腿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是盛叠锦回拨的电话,寒元夕立刻接起,“小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