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教堂？”林灯挑眉。
“嗯，是啊。不远的。”艾顿一边说，一边跑到吧台旁，双手撑着身体钻进吧台，抓了一样东西出来。
他将手上的东西扔给林灯，然后说：“马上天就黑了，这个时候刚好。”
林灯接住扔过来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艾顿之前从他那里拿走的那颗眼珠——那颗沙罗曼作为谢礼给他的，残缺的塞壬眼珠。
“嗯？”林灯拿着眼珠，用眼神示意艾顿给出解释。
“该还给你了。走吧。”艾顿挥了挥手，带头走去酒馆。
林灯跟上他的脚步，笑着说：“你有些过于积极了。”
“不好吗？还是你比较喜欢我装神弄鬼？”
“你以前不会参与这些事，总是会在适时的时候抽身。”
“是吗？”艾顿干笑了一声，迅速的收起笑脸，说：“现在是时候投入进去了。”
说完，他就不再说话了。
艾顿表现出了反常的安静，在小巷中穿梭着。
等到了小巷的尽头，他弯腰将通往下水道的窨井盖打开，转头说：“这才是正确的路。”
“你就像是热那亚的老鼠。”林灯评论。
艾顿耸了耸肩，说着“老鼠就老鼠吧。”然后顺着生锈的铁梯爬下去。
下水道内很黑，但没有想象中那么臭。
它就像是一个地下的城市，有宽大的道路，也有特意镂空却不放置任何东西的空室。
因为夜色将至的原因，头顶道路上的行人减少，很少再有声音传进下水道。林灯和艾顿的脚步声显得尤其突兀，就连顶上滴下来的水珠落进地下河中，也能发出回声。
“那些房间，是避难的地方。”艾顿每经过一个空室，就会探头看一眼，“不过利用率不高，据说是为了战争准备的。新教想搞出点大事。”
“你知道的还不少。”
林灯打量过那些空室，那些空室的设计非常严谨。林灯粗略的看过几间，它们连砖块堆砌的缝隙都是几乎相同的。不知道是设计者的个人癖好，还是另有玄机。
“你在卡珊卓拉那种乡下，当然不知道热那亚的情况。热那亚在衰落，但百年前的盛况还未泯灭，很多人都会把这个当作一个中转点。领主们写下来的法典，外地人是不会在意的。”
“所以新教的据点才选在了这里？”
“可以这么说。热那亚百年前的繁华是你想不到的，与繁华相随的，就是秘密。新教的创始人找到了这个秘密，在七八十年前，但那个时候没有银行家愿意资助他，旧教的神在民间影响太深，新教的理念在那个时候是异端。”
“难道放在现在就不算异端了？”林灯冷笑：“他们在和恶魔做交易。”
“只要信仰的人多了，就会有人为他们书写历史，有了系统的历史，他们捏造出来的神就会具象化起来。再有一两个奇迹，就再也没有人说他们是异端了。”艾顿压低声音，往墙边一靠。
“有人。”他冲林灯比了个手势。
林灯看见那个人了，那个人在拐角处跪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低着头，单膝着地，看上去无比虔诚。
是死人。
林灯不再躲藏，从墙角走出来向他走去。
“林灯！”
“这是具躯壳。”林灯说完，将面前对墙单膝跪地的人掰过来。
是个长相十分平凡的人，如果丢进人群，就算是林灯也未必能一眼认出他。
艾顿闻言跟上来，他皱着眉头抬起那个人的脸，盯着他的眉心看了一会儿，才说：“还没死透。”
“应该保持这种状态有一段时间了。”林灯捏了捏那个人的上臂，说：“身体还有韧性，灵魂有点问题。”
“被困住了。”艾顿接上林灯的话，他可没有林灯客气。
他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片只有半指宽的刀片，在那个人手背上划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血留了出来，过了一会儿，血就流干了。只留下那个皮开肉绽，却看不见血色的粉白色皮肉。
“内里被抽空，是容器，就像当时在降神会上看到的那些骷髅兵用的一样。”
“里面的东西应该刚离开。”林灯看着那个人裤腿上的水迹说。
下水道的岸上很干净，不会造成这种大面积的水渍。
“还真是被我们赶上了！我们得快点。”艾顿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耍宝似的在原地跑了几步，就钻进了一旁的水管中。
林灯要是知道他们要走这种“路”，他想他会更愿意硬闯。
他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歌莉娅大人！墓地已经容纳不下更多的骷髅兵了！容器的数量不够，他们腐化的太快了！”
林灯他们刚看到出口，就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水管能让成年男人趴在里面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这个宽度，并不能让林灯和艾顿并行同时看到外面的场景。
艾顿探头探脑的向外看了一眼，然后低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林灯。
就在林灯以为外面的情况很严峻的时候，艾顿张口用口型说了一个单词——“美女”！
“......”林灯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把艾顿踹出去的**。
“那就征召更多的信者！”一个声音听上去十分年轻的女人说。
“可是......歌莉娅大人，如果信徒的人数再减少，很容易被旧教的人抓到把柄！”
“那又怎么样？”
“歌莉娅大人，骷髅兵在人间过的并不好，他们没有在地狱的那种自愈能力......”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我不管这些事情，那些大人们等不及了，我需要更多的容器！”
林灯头落缝隙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女人一头及臀的红发，背朝这边，高跟鞋的鞋跟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发出“扣扣”声——可今天并不是雨天，而且以热那亚的排水系统来说，并没有穿高跟鞋的必要。
而那个被称为“歌莉娅”的女性身旁，是一个做管事打扮的老人，他是面朝这边的。垂着眼，表情恭敬，听到歌莉娅的话后低声应了一声“是”。
歌莉娅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才冷哼了一声，才着高跟鞋在管事的跟随下离开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最后一颗眼珠》，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