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叮当一时不知道如何评价了，叹了口气道：“好吧，武学传承还是需要一个师父来引领会更好一点，有些时候很多东西都是点一下就能明白的，但就这点一下的事情，便限制了太多天赋出众之人。”

　　“呃，我也不是没有师父。”李适之诺诺道。

　　“你是说那个王超吧。”叮当一副十分清楚的样子道：“他也许武功确实不错，但实在不合适教人，他以往的修炼也是十分懵懂的，幼时依靠他师父身口相传，习得一身根本，但在西方世界接触到了很多科学思想之后，稍稍变得有些岔了路。虽然他本人没觉得，他的功夫也一直都在长进，但确实是失了一些根本，那个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而且对于你来说，一般的师父也已经是没有多少用了。”

　　“失了根本？怎么说？”李适之有些不解道。

　　“你知道为何说爱因斯坦与牛顿晚年都在研究神学吗？”叮当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道。

　　“只是略知一二。”李适之回答道。

　　叮当解释道：“神学其实只是一个表象，他们研究的依旧是一种‘科学’，只不过这种科学并不能以现代科学的观点来进行表述，有很多无法解释得通也没有办法定性定量进行研究的地方。而这些，在某些表征之下，有了与传统神学相接近重合的地方，也就让许多世人认为说，所谓科学的终点是哲学，而哲学的终点是神学。究其根本，只是因为太多现象还没有被完全认知解读，只能观察到表现，做出一个最为粗浅的解释，因为太过模糊不明，也就只能是当做神学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适之稍稍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但还是想了解的更加清楚详细一些。

　　“这些所谓的‘伪科学’只是因为尚未被证真，所以才称之为伪，但是当有一天有一条途径能够将其证真，它就不再是伪了。我所说的佛经理论，是因为其内容理论包含了一些这样的‘伪科学’，也许在现代科学看来是无法证明的，但对于我们的身体而言，有些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叮当进一步解释道。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而针对于佛经的研读来说，我建议你先读小乘佛法，小乘经律实乃实现大乘理想之必要筑基，不可忽略逾越。小乘经藏，是佛陀说法先讲，以求各听众先从自修修行开始，自律自度圆满，然后可以以身作则度众济世。正是修行先修心，渡人先渡己，这一点与我们武学的修炼也有相近之处，欲修得天下无敌的功夫，先得耐得住最深沉的寂寞、撑得住最艰辛的折磨痛苦，妄图一步登天，单凭一本秘籍就修得纵横捭阖的功法，那是不可能的。

　　小乘佛法的长阿含经、中阿含经、增一阿含经、杂阿含经四部阿含经也是大乘佛法许多经法的基础，讲述了宇宙、生命的起源，善恶因果、人欲人性、生老病死等等天道轮回。

　　举个例子，《华严经》，全名《大方广佛华严经》中有一段是这么描述的，所谓一切法无相、一切法无体、一切法不可修、一切法无所有、一切法无眞实、一切法空、一切法无性、一切法如幻、一切法如梦、一切法无分别。

　　你觉得这一段话有什么道理吗？在很多人看来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就像是在否认所有，一切的法门都是不可修、不真实、如梦似幻般空虚的，那修来又有何意义呢？但是这样理解又是不对的，就像是一切法不可修，它表明的含义应当是，不执着什么法可以修行，什么法不可以修行，而一切法并没有一个可修或一个不可修，修不修是在人，而不在法，法没有修不修，你如果说一切法不可修，那么就不要修行了，那就不对了，因为法的本身，不需要修不修，可是人要依法修行，才能除去习气毛病。”

　　李适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观点似乎也与那无意之意能够有些联系，他开口道：“这种说法让我想到了之前一个很流行的说法，就是驳斥读书无用论的，虽然读书与否，与一个人能否成功能否赚钱能否有所成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就是读过书了之后，就不会这样认为读书无用了。”

　　叮当轻轻点了点头道：“意思有些接近，可以这么想着。这些东西都是值得细细研读细细品味的，有些东西并不能讲述的太清楚，这是有缘由的，不说法不传二耳，而是说，讲得太清楚了，绝大多数民众是无法理解接受的，整个世界的秩序都会崩坏。

　　在当初，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发生之时，西方社会就已经经历了那么大的动荡，大批工人下岗，失去了其赖以生存的职位，走上街头抵制纺织机，虽然那并没有用。这仅仅只是科技的一个小小的飞跃提升，但这里面的内容知识却是跨越了一个世代的，若是说的太过清楚明白，让所有人都理解到了现代科学进一步的‘哲学’乃至‘神学’这样真正的科学，整个世界的秩序都会轰然崩塌，跟不上时代的人就会被抛弃，这是必然的。

　　当佛经中的一些理论被现实所验证证明了，以往的认知全然被推翻之时，就是世界颠覆之时了。”

　　“嗯，灵气就是这个契机吗？”李适之有些感慨道：“那我还真是得多读读佛经了，不然就得被时代抛下了啊。”

　　“嘿！”叮当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还会有这种担心？”

　　“我本来就是老不死了，被时代抛弃不是很正常的吗？”李适之自嘲一笑道。

　　“哈哈！”叮当大笑道：“这么说好像确实也是啊，算一算你年纪要比我大上60倍了？”

　　“还真是。”李适之掐指一算道：“每个轮回累积起来就差不多了。”

　　“一千三百年，还真是很漫长的岁月啊。”叮当感叹道。

　　“是很漫长啊。”李适之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