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循声望去,面色大喜,“拜见大柱天!”
方肆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已经换了一身服饰,黑色底料金红色暗纹朝服,此刻他是宁国大柱天。
魑有些纳闷,平日里最喜欢黏着主上、哪怕有朝臣在场也毫不避讳的魅儿却不见了身影。听闻冥界第二层强者无数,想来这趟冥界一行劳累,不知去哪休息去了。
“大柱天可是得了破敌之法?”有大臣按捺不住问道。
“不错!”方肆大步走到地图前。
地图上大片被标注为灰色的沦陷区和红色的交战区,看的触目惊心,西边、北边被占据的领土连成一片,宁国面积最外围整个缩水了一圈。
『属下失职,有负主上所托,还望帝子重罚!』神识中,魑第一时间道歉。
帝子刚刚把宁国交给自己,这才几天功夫就变的山河破碎,也难怪他自责。
方肆摇摇头,他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这不能怪他,神识快速跟魑沟通一番,方肆知晓了自己不在时变故的具体经过。
自己前脚刚走,那爵颇后脚就迫不及待地领着三国联军袭来。
实力强的,还有心算无心之下,宁国不输也是怪了,这也给方肆提了个醒,以前顾及大局面、小打小闹不轻易动大规模军队的情况下,还没注意到。
现如今仙庭一方撕破脸皮,掀起棋盘不讲游戏规则,不跟宁国你来我往的小打小闹,兵临城下一路横推。
就好比两人打架,点到为止。突然一方不知发什么疯,抽出刀子就要玩真的,刀刀致命,就是要把宁国一股脑做掉,他还真没什么法子。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方肆暗道,心中已经在阴间给爵颇这厮预定好一席之地了。
这次麻烦解决后一定要想办法将爵颇这个“大炼漏洞”给弄死。
一群大臣听了方肆的话,急切的问道,
“不知大柱天计将安出?”
方肆缓缓看了一眼众朝臣,这群代表着宁国权力中枢的大人物,此刻宛如小孩子般露出好奇期待的表情,实在是连连战败让他们心力憔悴。
若不是身后站着无所不能的大柱天,可能他们都已经在商量亡国事宜了。
“我有——”
方肆故意停顿了一会,
众人静静期待着,法宝?阵法?是什么能够退这三国雄兵。
直到众人的神情等的都有些着急了,方肆故作绷紧的面容才突然展颜朗声笑道,
“我有诏令,传,孤今夜将在城中演武场设宴,大宴一群强者。”
一群强者?能够以一当万的强者?羽化境强者?这又能有几个,在源源不断的军队面前又能起多大作用。
众臣强按下心中不安,在疑惑期待中退去,方肆的命令就是宁国的最高意志,自有人按方肆的诏令吩咐下去。
……
前不久学院大比用过的那占地极广的露天演武场上,无数宫廷侍卫搬来桌案、席子,布置着宴会的现场。
有路过的百姓好奇问道,
“这是干嘛呢?”
侍卫也没有瞒他,方肆不仅没有要求这次宴会要保密,甚至隐隐暗示越多人知道越好,
“大柱天今晚要在这里设宴。”
“大柱天要设宴,宴请谁啊,看着架势得有不少人啊。”
路人也就随口一问,并不指望侍卫会回答,像这种问题肯定都是机密,怎么会告诉他一个普通百姓。
谁知侍卫还真就说了,“据说是一群强者,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今晚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路人惊喜,“我们也能来围观,亲眼见着大柱天本人?”
“能!”
话音刚落,身旁聚拢着的路人中有人急匆匆的家跑,
“赶紧让女儿打扮打扮,又是一次能与大柱天相遇的机会,指不定咱们女儿能被大柱天看上,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人群顿时一哄而散。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演武场被无数宫灯照的亮如白昼。
演武场,几千张桌案整整齐齐的摆在演武场中央,桌上已经摆了一些简单水果。
演武场周围扑压压围着几十万,似乎又回到那日学院大比的盛况,无数盛装打扮的良家女子婀娜多姿。
“这么多张桌子,大柱天这是要宴请多少人啊?”
“会不会是哪个学院的学子啊?”
“荒唐!前方浴血奋战,山河破碎在即,大柱天露面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纸醉金迷,我以前看错人了!”
有远见、质疑的声音终究是少数,
一来疆域广阔,这里毕竟是宁京,哪怕边境打得再怎么惨烈,一时半会波及不到这里;二来时间短暂,战况虽惨,但战争开始也不过四五日,甚至有许多人根本还不知道已经发生战争了。
宁京这几日除了多了几道边境传回来的战报导致的紧张,依旧还是那个繁华昌盛的帝都。
“大柱天!”
“大柱天!”
突然人群沸腾起来,方肆领着众朝臣快步朝着看台上的桌案走来。
这次高台倒是搭的离演武场近了些,长方形的高台上,中央靠后的位置又一个更高一层的高台,正是方肆的主座,坐北朝南;左右两边依次排了七八排席位,东西对望,是大臣们的席位。
众人依次落座,说是宴会,却是衣冠整齐,朝服打扮。
方肆落座后就一言不发,干脆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凉爽的夜风吹过菱角分明的面庞,透着年少得志的张扬。
不止是周围百姓纳闷,就连大臣们同样纳闷的很,这宁国还有什么人值得让他们、让大柱天等待的呢。
大臣显然想问,但方肆的模样显然不想回答,只得同样老老实实的耐心端坐在席位上。
似乎方肆的宁静同样能感染周围的所有人,夜幕下,大臣、百姓、侍卫渐渐全都安静下来,安静的就像一幅画。
吹过方肆面庞的那缕夜风仿佛吹得疾了些,吹活了画里的人,方肆睁开眼睛,大臣们扭头看向风吹来的方向。
百姓注意到方肆和大臣们的动作,一个带一个,全都朝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