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的马屁一向都拍的很让人舒服，金参谋长也听得眉开眼笑的，当下收了点力气踹了金鸣一脚：“下去，和你两个哥哥比比看。”
“一一也一道去。”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傅老爷子突然插话道：“小方你看着点。”
老人家虽然是文化兵，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在军队中真正成长起来的，对枪有着浓厚的热爱之情，总觉得自家孩子，如果有机会能摸枪杆子还是要摸一摸的。
将门无虎女嘛！不要求孩子多会打枪，好歹也认识认识。
傅颜在老爷子面前一向是不会反驳他的，再说她也确实对枪有一点好奇。
两辈子她都没有摸过枪，从前她倒是见过，可西元三千年的枪，和现在的毕竟不太一样。
她乖巧地应了，也跑下台去找到小方警卫员，让他教自己一些用枪的常识。
小方警卫员和她讲过之后，又趴下来给她手把手地演示，特别叮嘱她要对03式自动步枪的后座力有点心理准备。
见傅颜把要点都记住了，小方警卫员才打出手势表示准备好了。
挥旗员挥旗。
傅颜眼中看着三点一线，心无旁骛地扣下扳机。
“砰”地一声，比眨眼还要快的时间里，她的肩膀被枪支的后座力顶得微疼。
好在她早有心理准备，很快就专心致志地盯着靶子，一枪接着一枪地打了出去。
耳边枪声不绝，显然几个人都打得很快，没见犹豫。
主席台上的老首长们看在眼里，点了点头。
不管枪打得好不好，找准感觉就不要犹豫。
第一次还觉得后座力有点难受，到第二第三次就开始习惯了，等到第十发子弹也射了出去，傅颜都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把子弹全打完了。
总觉得还没过够瘾似的。
所有人都打完后，挥旗员示意他们站起来，同时记录员开始报环。
“一号！95环！”
“二号！满环！”
“三号！98环！”
“四号！99环！”
他们四个人的次序是：金鸣、秦淮、程远，最后是傅颜。
一报环，金鸣张大了嘴，他已经觉得自己打得很稳了，接近满环，没想到却是几个人里面成绩最差的了！
就他这样，还真像他爷爷说的，这个水平，怎么好意思喊着直接入伍！
程小八98环也就算了，秦淮的满环和傅颜的99环是最让他惊讶的。
程小八和他一样喜欢去俱乐部、基地里练枪，小淮哥却是不怎么喜欢模枪的，至于一一小妹妹，这应该是第一次打靶吧？
99环！9环不会还是第一把没适应后座力偏了一点吧？
果然傅颜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没想到后座力那么大，第一枪就打偏了……”
尼玛！还让不让人活啊！
小姑娘打什么枪！打就打了，不能多打偏点吗！给点面子行不行！
金鸣想哭，太丢人，真的是太丢人了！
合着他这个水平，他今天在这闹个什么劲啊，连个第一次打靶的小妹妹都比不过……
秦淮和程远打得比金鸣好，金参谋长是早就想到的，不然也不会让他们来打击金鸣，可他没想到，傅家那看上去秀秀气气的小丫头，第一次打靶就能打99环。
这是真的神枪手的苗子啊！
他激动地看向老战友，被傅老爷子泼了一捧凉水：“你们家是小子就算了，我家可是孙女，怎么也不可能送进部队去的，死心吧你！”
金参谋长又看向一向比较好说话的秦司令，秦司令一个眼风都没给他，正笑呵呵地看着二号位挥动的满环。
老爷子一瞬间能体会到孙子现在的心酸了。
他不就是起了几秒钟的惜才之心嘛……
不仅是几个老爷子，靶场里留下来的兵们也收起了方才轻松的心态。
满环在部队里其实不算什么，每个连总有那么几个能打满环的，多练多看就是了，可是第一次打靶就接近满环，或者只是摸过几次枪就能稳定在这个数值，很多兵们自诩入伍前做不到。
军营里向来只讲实力，如果说之前他们对几人态度好还是因为他们是首长们的后辈，如今就是真的把他们当做是值得高看一眼的年轻人了。
傅颜就觉得小方警卫员看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不像是看小孩子了。
虽然只是一瞬，可是她可以再接再厉嘛！
有了这么一茬，金鸣也不好意思再提直接入伍了，金参谋长倒也没一口回绝他，临走时答应他晚上会去和儿子儿媳说说让孙子进军校的事。
听到能去军校，金鸣也不沮丧了，今天被这么一打击，他觉得好歹最后能当兵就行了！
老首长们一会儿还有会要开，意思一下，最后一个项目也还要去看一看，又稍稍说了两句，满足了见孩子一面的心愿，便让人送他们几个回去。
傅颜注意到小方警卫员边走边盯着她两只手看，暗暗在心里大呼秦淮有先见之明。
她的手要不是在一号会议室治好了，现在被爷爷看到，肯定不会让她再回去了。
她这么想着，索性大大发地举手给小方警卫员看。
好好的小姑娘，一边走一边举着两手，看着也怪滑稽的……
小方警卫员确认她手上没伤，就不是很想看她了。
傅颜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笑嘻嘻地把手放下来，根本就没注意到路上其他人的目光。
和小方警卫员一样的还有程远，他看了傅颜好几次，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很想开口道歉，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发觉自己可以很快地接受傅颜家境贫寒，出身低微，却不能一下子接受她其实和他一样有着大多数人没有的良好家世。
他不会看不起她，却似乎也无法接受和她一下子站在一个起点。
她本应该由他一个人来保护的，而不是还有和他一样可以保护她的家人、朋友……
说着话的三个人并没有注意到程远阴郁的神情。
看着傅颜的样子，秦淮微微地笑。
如果不是他的错觉，ONE自从这一次拍《帝业》之后，整个人都比之前要外放了不少。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