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南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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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就是少年！
少年很优秀，也只有优秀的人才能进入虎旗。
他刚进虎旗还没多久，阅历尚且不足，天元阁严密的律令对他也起不到任何的约束。
少年杀人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同时也注定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杀人。
尸体就在草丛间，是女的。
一个女人，女人很漂亮，芳华正茂。
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处青春年华，她本该以灿烂的笑容迎接为她而准备的大好世界。
她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必了解人心叵测，无需经历江湖的血腥，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就是她一生的目标。
然而，她终究还是被人无辜拉入命运的浪潮，死亡的深渊！
少女脸上恐惧犹存，血尚未干透！
眼未闭，她死死地盯住蔚蓝的苍穹，颈项处肌肉僵硬、扭曲。
清晨的风略带凉意，少女还未成熟的雪白胸膛暴露在柔和的日光之下，全身肌肤遍布红色骇人爪痕，犹如遭受禽兽的狂撕滥咬。
她死了，冰冷的肉体正在诉说着少女死前所经历的种种苦难与炼狱般的折磨！
全身衣服破碎不堪，白皙纤细的手指紧紧扣住黑色的土壤，扣得很紧，很紧！
清晨有鸟，但它们对这一场罪恶却一无所知，依旧站在树梢清脆的鸣叫着。
虎旗少年的脸色很憔悴，看来他确实累了！
血镰看得很清楚，伤口在少女左侧的太阳穴，过不了多久，血腥味就会吸引成群的乌鸦而来。
而这招恰好是天元阁基础武学中的“侧击”。
制服一个女人有千万种方法，而虎旗少年却选择了最直接的一种，也是最愚蠢、最暴力、最让人无法理解的一种。
——杀死对方！
少年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难免会激动紧张。
但，这并不是他犯罪的借口。
……
血镰缓缓退出草丛，他俯视着还在痛苦挣扎的少年，道：“你累了？”
少年确实累了，没人在经历一场事后还会精神百倍。
少年嚎叫着，痛苦使他头脑混乱。
血镰是坏人吗？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难以解释清楚。
死！
血镰杀了少年，这不仅出于对天元阁律令的执行，更是心底的那一丝微乎其微的同情在作祟。
他很同情少女的遭遇，因为他是苦难的经历者。
血镰无情，因为他以前却是多情！
他在打爆少年头颅的那一刻，少年有两句话告诉了血镰。
一：“九爷，求您别告诉我母亲！”
二：“另外大批莫名人马正在向南麓靠拢。”
忠与孝的并存，少年临死前的牵挂却是这个？
血镰知道了，知道了就要去做。
“好孩子？还是坏孩子？”血镰若有所思，“自己呢？”
一个人的好与坏确实很难分辨，或许就像那些以智者自居的人所说的那样，“我看不惯的人都是坏人！”
血镰走了，走得很急！
他并不是赶着去投胎，而是去让别人投胎。
……
……
南麓有道，道很宽！
道旁有个小茶摊，茶摊有茶，茶没人喝。
这是通往柳山的必经之路，也是前往观音阁的唯一途径。
虎旗在此地驻扎了很多人手！！
老总：言聘！
言聘一个人在茶摊旁，茶摊旁有颗松树，树很高也很大。
不过树干却是扭曲的，用来上吊的话再合适不过了。
言聘就站在树下，身旁的土壤中插了一柄剑，黑色的剑，剑未出鞘。
言聘已经站了三个时辰，脚酸了，口也渴了。
茶摊就在眼前，他为什么不进去坐坐呢？
卖茶的是位老大爷，他本该热情邀请言聘进茶摊歇息歇息，可是他却没有。
卖茶的大爷六十多岁，胡子花白，头带一顶破斗笠，身着一件邋遢布袍。
老大爷的裤子快掉了，不过他却没有勒紧裤带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裤子是掉不下来的。
除非是他拉肚子的时候……
“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
有人来了，来的不是游子，而是一位公子。
公子不知道姓什么，因为他没有说，也没有人问。
茶摊老大爷招呼道：“公子，天热了，进来喝口茶吧！”
公子却不理会老大爷，径直向松树下方的言聘走去。
公子摇扇对言聘问道：“喝茶？”
言聘神情漠然地摇了摇头。
公子皱眉又问道：“等人？”
言聘依旧摇了摇头。
公子再道：“那兄台在此有何贵干？”
言聘沉声道：“你管不着。”
言聘的话很无礼，他认为对方并不是一个值得以礼相待的人。
公子并未觉得受到冷落，因为这正是他需要的回答。
公子笑了笑，疑声道：“兄台会用剑？”
公子已经注意到了那柄插在土壤中的剑，剑很好，好剑的主人自然不坏也不差。
言聘凝望着远方山峦，淡然道：“当然。”
公子拱手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言聘不会告诉对方，因为他是虎旗老总。
公子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
“借我看看。”公子一把夺过插在土壤中的剑，他的动作敏捷迅速。
“啪——”
然而，剑刚入手却已被言聘夺了回去，言聘的动作更迅速，更敏捷。
公子怔住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快的动作。
言聘神情漠然，道：“我的剑从来不借人。”
与此同时，茶摊的老大爷急忙说道：“我说你这位公子，看你风度不凡，全身透着一股儒雅气息，可为何却直取别人的东西呢？”
公子不理会茶摊大爷，年轻人的世界老头难以理解，老头的世界年轻人同样难以明白。
公子正色对言聘说道：“兄台可是姓李？”
闻听此言，言聘忽然眉头一皱，他盯着公子的脸庞观看良久。
言聘好奇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公子笑了笑，道：“你的朋友。”
公子为自己的机智而在得意，他认为对方有极大可能就是小李。
言聘也在为对方的来历感到好奇。
言聘看了眼卖茶的老大爷，老大爷也在看他。
言聘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公子点了点头，他不时瞟一眼言聘，观察着对方的神情。
因为对方还未回答自己的问题！
公子疑惑，有疑惑就必须得到答案。
言聘带头，两人来到了茶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