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言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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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
小李出乎了血镰的预料，他本想南麓出现如此多的人，那小李铁定是不会来的了。
这就好比一只老鼠，有人的地方它总会调头就跑。
然而，小李并不是老鼠！
“这是个疯子！”血镰暗自庆幸，还好虎旗的人未撤离南麓。
小李走得不快不慢，他渐渐从茶摊旁走过……
忽然，言聘冲出茶棚，一口叫住了小李，道：“喂，村夫给我停下。”
小李停下了，在雨中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着言聘，道：“叫我？”
言聘道：“除了你还有谁！”
小李道：“叫我何事？”
言聘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李道：“小李！”
言聘眉头一皱，心弦紧绷，内心恐慌不已。
他没想到此人就是小李。
然而小李传闻是剑道高手，可他的剑呢？
小李没带剑，因为那对于一个登山者来说，那是一种累赘。
言聘喉咙咕噜一下，雨点纷纷打落。
小李再问道：“叫我何事？”
言聘回头看了看茶棚中的众人，只见血镰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茶桌旁。
言聘又看着小李，道：“没事！”
“砰！”谁知此话一出，血镰顿时猛拍桌子，他显得很不高兴。
血镰不高兴的时候就得死人，这个要死人或许就是言聘。
言聘知道。
言聘忽然心头一紧，连忙改口说道：“有事！”
小李发丝湿润，道：“请说。”
言聘倒吸十六口凉气，道：“求死！”
小李微微一笑，道：“好的。”
言聘叹息道：“谢谢！”
小李正色道：“不用谢。”
小李接着道：“你站好别动，我会很快的，真的很快！”
小李从来不会骗人，他说很快就很快。
不过言聘还是动了！
在面临死亡之时，没有人不会动。
言聘也是人……
所以言聘动了，小李也就动了。
暴雨中人影晃动，言聘手中的剑却已经不见了，因为剑到了小李手中！
“好快！”言聘不禁赞道。
“必须得快，这是我答应过你的。”小李在雨雾中说道。
忽然，又是一道霹雳横空，电闪雷鸣！
言聘神色哀然道：“能在十二爷的剑下终结此生，我言聘死而无憾。”
小李笑了笑，道：“剑是你的！”
言聘道：“十二爷尽管下手！”
小李道：“你难道不反抗？”
言聘道：“在十二爷手下，反抗已经成了一种愚昧的徒劳。”
小李道：“待死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言聘道：“为什么？”
小李道：“因为你是男人！”
一个不是男人的人却是男人，这是多么可贵的一种尊重，或许每一位对手都值得尊重，——他们在小李眼里已是将死之人。
言聘焕然大悟，道：“好，既然十二爷如此看得起我，那休怪属下无礼了。”
小李道：“我会为你死前的挣扎感到荣幸！”
说完，小李把手中的剑往言聘抛去。
言聘满脸无解，不过还是一把接住了陪伴自己一生的剑。
剑很好，的确很好！
握住自己的剑，言聘倍感亲切。
言聘明白小李的意思，于是剑出鞘了……
剑出鞘从来不可怠慢，言聘身为一名资深剑客，他也不例外。
剑出鞘很快，风驰电掣，直指小李！
骤雨依旧！
忽然，剑光一闪，鲜血迸溅！
一瞬间……
鲜红炽热的血珠，连成串，挥洒于朦胧雨雾之中。
言聘死了，他的喉咙被隔破了！
而他手中只剩下了剑鞘，乌黑色的剑鞘。
剑再次到了小李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小李两指夹住剑锋，剑柄垂地。
雪白的锋刃还在滴血，血滴得很快，因为下雨！
在场众人一声惊呼，草丛中的人更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更有甚者一头窜了起来。
“老总居然死了……”
言聘的剑刚出鞘，便命丧在自己的剑下。
是可怜还是壮烈？
众人不知道，只有小李知道。
——这对于言聘来说是一种最光荣的死法！
小李重新握住剑柄，言聘的躯体在雨中缓缓倒下。
小李将剑重重插入土壤之中，剑就在言聘身旁。
小李叹息一声，接着前行！
……
血镰这次很肯定，此人就是小李，因为小李用左手握剑。
同样，只有小李才能使出这么快的剑！
比辟邪还快。
血镰看了一眼王九真，道：“这就是你千方百计寻找的仇人？”
一直沉默的王九真点了点头。
血镰道：“那还不快动手？”
王九真道：“我没本事杀他。”
血镰道：“那你该死！”
王九真道：“你们没本事杀他，却来怂恿别人去送死，真是可笑。”
血镰道：“为仇而死，永远都是值得的！”
王九真道：“你跟他有仇？”
血镰道：“没有，我杀人从来不讲究仇恨，只有我愿意与否。”
王九真道：“你这个人很独特。”
血镰道：“你更独特。”
王九真道：“此话怎讲？”
血镰道：“仇人近在眼前，你却迟迟不动。”
王九真道：“你怕死，我同样也怕死。”
血镰道：“笑话，怕死我就不会来了。”
王九真道：“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血镰道：“我需要一个帮手！”
血镰接着道：“一个得力的帮手。”
茶摊外雨雾朦胧，小李的背影却越行越远。
他的身姿也渐渐开始模糊！
时间不容耽搁，若错过这次机会又得等待数月，没有人愿意那样做！
王九真道：“不知……贫道能否充当阁下的帮手？”
血镰道：“天枢剑决！可以……”
锵——
王九真利剑出鞘！
血镰随即而动，手中巨镰对准雨雾。
两人不约而同拔足而起。
链子枪冲着骤雨中的小李一声暴喝：“胆小鼠辈，杀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吗？简直目无王法……”
“快滚回来接受死神的判决。”
链子枪虽然年纪很大，不过声音却依旧雄浑有力，传出很远。
小李再次停下了脚步，他的衣襟湿透了，面颊也已被雨水打湿。
小李回应道：“这是他求死，完成一个人的心愿有错吗？”
小李的声音同样传出很远。
与此同时，血镰的身形已化为一阵红色飓风，在朦胧骤雨中席卷而来。
王九真诧异无比，小李并非古松，为何血镰会使出生平绝技？
难道小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王九真站立茶棚，他不动，因为最好的帮手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动的。
有时候最好的帮手也会变成一根鱼刺，鱼肉很香但却有刺，吃它的时候定要加倍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