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月色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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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有月，无灯。
刚刚告别了黄昏，迎来夜晚。
柔和的月光自酒楼的窗户外投射进来，在灰尘满地的地板上投下几许斑驳。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酒楼里立马灰尘洋洋洒洒，一片模糊。
灰尘落入了翡翠酒杯之中……
“我把风给挡一挡。”说着，言聘站起身来，准备将窗户关住。
小李握酒杯的手停留在了嘴唇旁，他忽然道：“把剑带上。”
言聘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将乌黑的剑拿在手中。
虽然桌子相隔窗户才六步之遥，不过丧命往往只于一瞬之间。
血腥江湖！
黄昏离去，夜幕降临，一声凄凉的二胡之音划破死寂的红花集。
言聘立时心弦紧绷。
二胡不可能自己响，它是被人拉响的。
言聘知道此地并非只有他跟小李两人，一些黑暗之处还暗藏着无尽杀机，所以大意不得。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小李来此地的目的又是为何？
言聘用余光暼了一眼小李的手掌后，便走向了窗户。
他不敢问小李，因为小李是十二爷。
同时，言聘也因为一些原因，所以他必须听小李的。
言聘是个聪明的人！
小李也是个聪明人！
他们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那时候言聘才刚刚进入卫子监，不知何种缘故被五爷黄裳看中，便一把提拔进了天元阁。
时隔数年，他已经被机构培训出来，做了虎旗老总。
言聘将窗户关上，谁知木窗因为年代久远，一些部位已经腐烂，砰的一声坠下地来。
小李拿杯子的手一顿，道：“什么事？”
言聘道：“十二爷，没事……”
说着，言聘重新将窗子扶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言聘突然心头一紧。
“嘣！”
言聘手中的窗子再次抛在地上，击起一层黄灰。
他瞪大双眼凝视着酒楼外面。
“谁？”言聘急忙后退一步，“锵……”的一声抽出随身宝剑。
窗外有人，那人就站在月光之下。
他正在向残破酒楼内部窥视着。
他身穿一件儒生大袍，头发扎得很整齐。
由于背对月光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不过他胸前随风而荡的胡须却告诉言聘，此人年龄最起码五十以上。
那人手中抱着二胡！
二胡声再次一响……
言聘持剑加重语气再次问道：“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言聘，反而问道：“贵兄可是姓李？”
他的语气很有礼貌，不知是多年的修养酝酿而成，还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无情杀手？
言聘果断道：“姓又如何，不姓又怎样？”
对方笑道：“三年之别，不知小兄弟一向可好？”
言聘没有说话，小李也没有说话。
夜渐深，月更明！
没有比十五更圆更亮的月了，不过月下之人却无欣赏之意。
对方叹息道：“李兄并非多话之人，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出招了，以结束苦苦的三年之期。”
话音一落，只见那人忽然向窗户旁闪开。
由于视野受阻，言聘并不清楚那人到了何处。
“别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言聘冲着酒楼外一声大喝。
老儒生的消失让言聘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小李端起翡翠酒杯，轻轻小啜一口。
酒很烈，也很辣。
小李感觉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对于一个中毒的人来说，喝酒总是不好的。
这会加速一个人的死亡速度。
然而，对于一个爱喝酒的人来说，如此在皓月之下，没有一杯酒也是不行的。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小李缓缓放下酒杯，他的心也跟随着酒杯的放下而落了下来。
因为，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等是一种煎熬，任何人都希望这个过程能够快一些。
“嘣！”门窗陡然破碎，一个儒生大袍之人持剑冲了进来。
他两手空空，二胡已不知被他放在了何处。
先发制人！
不管三七二十一，言聘持剑猛刺。
剑光闪动。
对方猛然大袖一甩，当的一声将言聘的剑打开。
紧接着左袖出击，袖子中寒芒一闪，一道剑锋似乎隐藏在袖子里的毒蛇一般，划动而出。
出其不备！
嗖——
言聘闪身躲避，不多对方的剑却很长，还是在言聘的左脸上留下一道红色口子。
言聘一抹脸上血液，嘀咕道：“好险！”
言聘暗自庆幸，自己如果在慢一拍的话，那道口子或许已经在自己喉咙上了。
对方的剑细而窄，剑法更加精奥。
言聘连忙向后退开。
对方剑影晃动，剑锋折射着惨白的月光，在荒凉酒楼内闪烁不定。
言聘双手持剑，左劈右扫，上搅下旋。
两人的一招一式变化无常，时快时慢。
酒楼内灰尘飞扬，两人踪迹琢磨不定。
言聘自知不敌，在对方的极速碾压之下节节败退。
忽然，“嘣”的一声，言聘被对方打飞了出去，身子摔在一张残缺的木桌上。
木桌登时被压得粉碎。
言聘被摔的眼花缭乱，他只觉自己的五脏翻腾难受，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同时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那人右手提剑，跨过一根根倒塌的柱子，向言聘缓缓走来。
言聘剧烈咳嗽两声，道：“你，你是谁？”
那人笑了笑，他的声音并不苍老，中气十足，道：“你呢？你又是谁？”
此时，小李忽然开口了，他语气淡然道：“连袖里藏剑都不认识，死了也活该。”
“袖里藏剑？”言聘吃了一惊，道：“难道你老人家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袖里藏剑，胡二先生？”
那人道：“不错不错！现在有眼光的年轻人倒是不多了。”
胡二先生说话时，却是在看着小李。
小李凝望着桌子上的翡翠酒杯，道：“胡二，别来无恙！”
胡二先生道：“原来你才是小李，老夫差点将此人给杀了。”
小李道：“你最近杀了很多人？”
胡二道：“你的眼睛真好，居然连我杀人都看得出来了。”
小李道：“我没看你。”
胡二道：“你为什么不看我？”
小李道：“因为你没走过来让我看！”
胡二一声朗笑，道：“三年了，你性格一点都没变，反而越发猖獗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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