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祁天气急败坏，连忙查看林一月的情况。
“小事，急火攻心罢了。”
小事？罢了？
龙祁天阴沉地抬起头，一字一顿道：“你在开玩笑么。”
方老不理他，啪的打了个响指。
林一月悠悠转醒。
刚才有一瞬间她觉得心口好堵，好难受。
突然耳边响起清脆的一声，不舒服的感觉通通消失。
龙祁天紧接着问：“没事吧，感觉如何？”
林一月静默了半分钟，瞳孔失神地盯着某个方向……
龙祁天：“哪里不舒服？”
“……”
“乖，告诉我。”
“……”
“你怎么了？给我振作！”
“宝宝，宝宝呜呜呜呜……”
林一月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拼命摇头，身体颤抖不已。
“孩子又没死，哭个屁哭。”
龙祁天皱起眉头，伤可见骨的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
“我要回去，我要陪宝宝。”
林一月趴在龙祁天的肩头，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好，我们回去。”
龙祁天又开始撞击。
却一次次被反弹。
林一月看到他整个下巴都是血，
方老收回屏障，海底世界变回了平地。
龙祁天瞠目欲裂，破风的拳头朝方老的方向冲去。
方老微微掀眼：“汝不知死。”
他变回古装，不闪不躲，负手而立，气场摄人。
藏青色长袍加身，银须飘扬，搭配他严肃的神情，不怒自威。
一道金光墙出现在他身上，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符。
四只隐形的庞然大物闪现在方老身后，吩咐。
远古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龙祁天什么都看不见，但胸腔那股压迫之感快要爆炸了……
林一月同样有这种感觉。
她压着心口，嘴角溢出鲜血，惊慌地喊龙祁天：“住手！住手！”
“我要杀了这个故弄玄虚的臭老头！”
龙祁天不怕死的个性是不会那么容易收手的。
“真固执啊。”
方老冷笑，手掌朝空中做了个拧东西的动作。
咔嚓咔嚓……
龙祁天的手臂肉眼可见弯成麻花状，不忍直视。
筋骨寸断！
“啊！！！”他只停顿了两秒，换另一只手继续！
林一月早就已经预感到悲剧的发生了……
她哑不成声：“龙祁天，你这个疯子……求你住手吧……”
就在距离方老不到一米的时候，龙祁天停住了。
方老身后那四只神兽正欲出手护主，见状犹豫了。
龙祁天无力地垂下手，绝望无助地回头看一眼心爱的女人。
林一月微微喘气，惊魂未定。
龙祁天的眼神她看到了，里面尽是掩盖不住的心痛。
连她也被所感染，不禁心痛。
第一次为这个男人所心痛……
“知道错了？”
方老低头，俯视着缓缓跪下来的龙祁天，似乎早有预料。
龙祁天佝偻着腰，含泪点头。
“我脾气不好，个性太冲动。冒犯了您，还请见谅。”
“你这孩子还有救，不算坏得太离谱。”
方老如是说道，顺便修复了他身上的伤口。
真正没药救的人，绝不像龙祁天那么精分，不会感到任何愧疚。
龙祁天诧异地活动手臂，一点事都没有，身上的血迹也消失了。
连林一月也恢复了，手脚的伤完全恢复如初。
这个老头真的是神？
龙祁天自嘲笑了一下。
“老人家……我不懂，您为何如此费功夫捉弄我们又救我们。”
“为何？太闲了呗。”
方老面不动色。
白子笙的原因他不方便说，而另一个原因嘛，更不方便说。
六十年前，他二十七岁，却已经是威名远扬的道长。
早年得利的他风光无限，眼高于顶，脾性可比龙祁天硬多了。
尤其是对于心爱之人的强势。
【之任，我求你放下执念。下辈子我会答应和你在一起，行吗？】
【不行，我爱你，我要你。】
【我整颗心都是他的，你得到的永远只有我的身体！】
【无妨，我迟早会改变你。】
【方之任！你会遭报应的！】
他年轻时作过一个孽。
曾经生生抢走了别人的妻子，囚起来当地下情人。
而这个别人，则是龙祁天两年前去世的亲祖父——龙段山。
龙祁天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不懂，为何偏偏找我们。”
林一月也很不解。
“小伙子我问你，龙段山将军是你爷爷吧？”
方老回忆中断，不答反问，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是。”
“我和他是旧识。你生得很像他，我第一眼就猜出来了。”
看到龙祁天，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情敌龙段山。
龙段山的儿子，孙子事业有成，一表人才。
而他的儿子英年早逝，孙子一出生就失踪了，至今生死未卜。
采薇，这可否就是你说的报应？
龙祁天搞半天终于弄明白了。
他了然道：“您和我爷爷有仇，所以找我报复？”
“蠢货，当然不是！”
凭龙响起尖锐刺耳的叫声，龙祁天的脸被隐形的爪子挠了几道伤痕。
林一月在旁边差点被误伤，龙祁天反应及时，挡在她身前。
方老：“雀雀，休得无理。”
“爷爷他污蔑您！”女童声。
“听话，乖。”
“那好吧……”委屈ing。
龙祁天想了想，说：“既然您如此厉害，可否请您救救我们的孩子，让他能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林一月也连忙点头：“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一命偿一命。”
龙祁天不悦皱眉：“别听她的，拿走我剩下的命吧。”
“龙祁天你什么意思？”
“你又是什么意思？不想活了？”
“只是比喻。”
“比喻也不行！”
空中响起浑厚的男声。
“麻蛋，好吵。爷爷，虎虎把这两个东西吃了吧，好吵啊。”
方老：“……那不行。”
“哦。”
“孩子的忙我不能直接帮。但也不是没办法，方才说了，一切都是因果，除非……”
“除非什么？”
“偿还因果债。”
“什么意思？”
龙祁天和林一月异口同声。
“以后你们会知道。总之过程不会很顺利，甚至比死还痛苦。”
龙祁天：“只要能救孩子，我接受，没人能一辈子顺风顺水。”
“我也是。”林一月紧接道。
“那就行，好了，就这样吧。”
“那我们该怎么做？”
“罪你们也受了。小伙子，你那五十年的寿命就交给我就行，其他事莫要再问。带小姑娘回家吧！”
方老话音刚落，两人就被迅速吸进一个空中漩涡中。
龙六和龙十七正在走廊里并肩行走，嘀嘀咕咕。
“小少爷明天就要手术了，少爷和林姐姐难不成真出事了？”
“相信他们会回来的。”
龙十七刚说完，就有两个大活人从天而降，晕倒在地上。
“鬼呀！！！”龙六吓得跳起。
“……少爷？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