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独孤剑要将唯一的金印当掉,那掌柜的一见这稀世珍宝立刻眼前一亮,将宝贝捧在手中爱不释手,开口问道:“客官,你这端是个好东西,不知打算当多少金子?”独孤剑知道这宝贝价值连城就是多少金子也买不来,但眼下急于用钱,只伸出一个指头说道:“一千两。”要知道一千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是天文数字,就是对钱庄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掌柜的犹豫了片刻面有难色应道:“客官,您知道这兵荒马乱的,我这当铺虽大却也不敢放着一千两黄金啊。我们的钱也都在钱庄存着,若是客官急着用也需一天之后才能将金子齐备。”独孤剑摆了摆手说道:“不需要如此麻烦,你只管先付我五十两黄金,其余的立下字据日后我再来取。”那掌柜的连声应道:“那好!那好!”说罢赶忙取了五锭金子连同盖过印的字据一同呈给独孤剑。独孤剑收了金子和字据便出门而去了。
南京城内打铁的铺子倒是不少,主要集中在城东集市。独孤剑来到城东打听,听人介绍着来到了一家最大的铺子门前,只见那匾额上写着‘天下第一铺’,左右各有一副对联:千锤百炼不分酷暑寒冬一锤定音,水深火热尝尽世态炎凉穷家厚路。
“好大的口气。”独孤剑哼了一声:“就选这家吧!”随即踏入店去。只见一众打铁师父正在叮叮当当的敲打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应俱全。那掌柜的是个络腮胡的大汉,因为铁匠铺里十分闷热,这人正敞胸露怀,摇着蒲扇,见独孤剑背着一大块东西进来便迎上去,问:“这位客官,可是要打些什么?我们这店乃是京城第一号!您看,这里有刀剑,有……”话没说完,独孤剑将身后的玄铁往地上一放,顿时整个铺子地板晃了一晃,其他铁匠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这人。
独孤剑随手将麻布撕去露出了玄铁的全貌,顿时间整个铁匠铺沸腾了起来,铸剑师都是终身以打铁铸兵为业,但是又有几人有幸能见到玄铁?何况是这么大一块?那掌柜的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但是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块的玄铁,不禁啧啧称奇!上前敲了敲,又细细查看半晌,抬头叹道:“客官!你这……这玄铁可真是稀世罕见啊!”说着赶忙招呼手下搬来椅子请独孤剑坐下,准备细细商议如何打造兵器。
掌柜吃惊的连声问道:“这位客官,老子打铁半生还从没见过这么大块的玄铁!敢问您是怎么得来的?”独孤剑不想多说,只说是机缘巧合捡到的罢了。那掌柜的道:“这么大一块玄铁若打剑能打十把有余,打刀也能打五六把,不知道客官要打什么?”独孤剑说道:“这块玄铁我只要打一把剑。”老板不明就里,笑问:“客官说笑了,这块铁足有一百斤重,哪有剑打这么重的?便是刀也没有。”说到刀,这铺子里倒立着不少。独孤剑扫了一眼看到一把青龙偃月刀,问:“那把刀有多重?”老板答道:“那刀是仿照当年关二爷用的冷艳锯打造的,整整八十一斤!”独孤剑点了点头吩咐道:“就照八十一斤来打,若有余下的玄铁便赠给你们了。记得,要最好的师父打造。”老板一听吃了一惊问道:“八十一斤?客官可没有说错?这如何使得动啊?若是怪罪我们岂不砸了我这金字招牌。”独孤剑笑了笑应道:“你只管打,价钱一分不少你的。若是使不动便怨我自己怪不得你们。”随即又将这重剑的构思跟老板说了一遍,那老板一拍胸脯应道:“客官放心,咱这店铺明码实价,事成之后黄金十两概不还价,若成则十日之后便可来取剑!”二人一拍即合。
待十日后,独孤剑牵着一匹马再次来到店前。老板见了打了招呼:“呦!您来了!”赶忙吩咐两个铁匠双手捧着一个木匣吃力的抬到了独孤剑面前,随即开口说道:“客官请上眼!”那木匣一开,独孤剑只觉眼前一亮:只见那剑通体乌黑发亮,长三尺余,二寸多宽,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圆圆的也没有锋锐,剑身之上雕刻着一些古朴的方形花纹,十分威武霸气!独孤剑单手拿起宝剑细细端详了一番自语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好剑!”
见独孤剑拿在手中举重若轻挥洒自如,只把旁边的一众铁匠吓的站不稳脚跟,口中皆说道:“真神人也!”独孤剑甚为满意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交给老板随即转身而去。那老板望着独孤剑远去的背影自语道:“老子打铁半生,能给这位大侠打造兵器也算是不枉了……”
玄铁重剑太过宽重无法配鞘,独孤剑便将玄铁重剑用布裹了再两端用绳子绑了背在背上,少时径直进了一家酒楼。觉得腹中又些饿,随即点了一碟牛肉二两老酒吃了起来。此时一群叫花子突然冲上了酒楼好像在四处寻找什么。楼下的店老板也拦不住,只破口大骂道:“穷叫花子跑进来做什么?要搅老子的生意啊!”那些叫花子丝毫不理径直朝着隔着屏风的一个雅间冲去。只听一声叫喊,三五个叫花子被打了出来满地乱滚,其余几个叫花子也只敢团团围着不敢再动手。
那屏风内的人说道:“你们丐帮欺人太甚了吧。”独孤剑一听这声音倒有几分耳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了。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大步的走上楼来,口中叫道:“不是丐帮欺人太甚,是阁下不该闯城偷东西还打伤我丐帮弟子!”这人方脸浓眉,三十左右,一身褐色的百衲衣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独孤剑一看倒是心中一乐:“这不是丐帮的杜烽?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刚出江湖就赶上这么热闹的场面。”随即轻轻放下酒杯看看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烽倒是没认出身旁的独孤剑,只顾大步走向屏风开口说道:“阁下是束手就擒还是要和我动手呢?”对面先是一阵沉默,突然间屏风碎成了七八块,一道掌风先碎屏风而后迎面打向杜烽而来。杜烽也不躲闪手掌一翻只听一声龙吟与那人对了三四掌,强劲的掌风将周围丐帮弟子也吹的东倒西歪。
独孤剑此时方看清楚,对面那人竟然是光明顶的‘明教光明左使’白洛霆。“他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南京?莫非明教有变?”独孤剑略略一算已经和方灵十年未见了,这十年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杜烽与白洛霆拼了十几掌过后二人各自退了一步。此时的杜烽已经位列丐帮副帮主之位,降龙十八掌更已经习得了十三式,除了帮主龙在天之外帮内绝无敌手。今日与白洛霆对掌却未能占上风不禁心中一沉。其实杜烽哪里知道,十年前方腊之女‘方灵’继任为明教教主,为了壮大明教以图东山再起,遂苦练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心法’。奈何这神功必须要有四十年以上的深厚内力为基础方能练成,在苦练一年之后方灵也只练成第一层便再难有突破。无奈之下方灵便以教主的名义将这‘乾坤大挪移心法’赐给白洛霆,白洛霆得了教主许可方敢修炼。经过九年苦练终于练到了第三层境界,单是这一手绝技便让明教上下无人不服。
只是今日眼前的杜烽却不服气,随即坐马沉身非要和白洛霆见个高下。只见其双掌一分再猛然上步双掌平推而出,一股强大的罡风吹的白洛霆衣衫抖动不休,掌未至已足见其刚猛。白洛霆不敢大意赶忙抱元守一,双掌一上一下往中心画圆,正是乾坤大挪移的起手式。一旁的丐帮弟子兴奋不已,暗自叫道:“杜副帮主的‘亢龙有悔’未逢敌手!这下看这光明左使如何抵挡!”正在电光石火之间,一把厚重漆黑的剑横在了杜烽掌前。突逢变故杜烽已来不及收掌,双掌‘铛’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剑身之上。
这一声响震的周围人纷纷捂耳。杜烽只觉得双掌打在剑上犹如打在一块千斤巨石之上将自己震得双臂发麻、胸中发闷,赶忙退了两步稳住身形。再一看拦下自己的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看不由脱口而出:“你……独孤兄?”
一旁的白洛霆也吃了一惊,不单吃惊独孤剑的出现,更吃惊的是那亢龙有悔的掌力沿着玄铁重剑传至独孤剑左臂被其将身一震已将掌力化于无形。若是自己以‘乾坤大挪移’化解也无法如独孤剑这般轻松,不禁惊诧不已。
独孤剑开口说道:“两位先别忙动手,杜烽兄与我早已相识,白大哥也是本人故交,不知两位可否先说说事情原委让我来评评理。”杜烽拱了拱手答道:“独孤兄有所不知,如今金国大肆侵略我大宋,大宋已岌岌可危。明教不思保家卫国却趁火打劫屡屡侵犯南京城、威胁皇上。我丐帮奉武林盟主之令暗中保护南京城的安全,与明教开战也是不得已。”独孤剑一听武林盟主之名不由心中暗思:‘我以为武林盟早已解散,不知是谁当了这盟主……’一旁的白洛霆也拱手说道:“独孤老弟不要听这厮一面之辞,我陪教主此次来南京城只是为了取回教镇教神器‘圣火令’!我教本与丐帮井水不犯河水,这丐帮却像疯狗一样死咬不放。”独孤剑一听方灵也来了赶忙问道:“方教主也来了?她人在哪?”白洛霆面上有些惭色,开口叹道:“说来惭愧,我一面要对付御林军一面又要对付丐帮首尾不能相顾……教主方灵也被他们抓去了。”独孤剑一听丐帮抓了方灵顿时面色一变,问杜烽道:“可有此事?她人在哪?”杜烽答道:“三日前已经押赴武林盟了,正等候盟主发落。”独孤剑不知道这新盟主会如何对付方灵心中有些焦急,随即一拍白洛霆说道:“不要在此纠缠了,我陪你速速去武林盟救人。”白洛霆自然大喜。
独孤剑又对杜烽说道:“杜兄,我相信白大哥的话,既然明教只是为取回圣火令而来,那丐帮就不必咄咄相逼了吧。”杜烽面有难色开口说道:“独孤兄,擒拿白洛霆乃帮主亲口下令,我身为丐帮弟子不敢违命。”说罢将手一挥拦在独孤剑身前。一股火药味在这小小的酒楼弥漫开来。
独孤剑见杜烽如此‘迂腐’不肯让行心中有些不悦。毕竟自从他离开武当便无拘无束惯了,早已不屑于帮派中上下森严的众多规矩。独孤剑只说道:“我独孤剑要走恐怕没有人能拦的住。”说罢迈开大步便往楼梯走去。杜烽顿时骑虎难下,口中喝道:“你可以走,白洛霆必须留下!”说罢绕开独孤剑伸手便去抓白洛霆,早被独孤剑一掌截下。
眼见独孤剑执意要维护白洛霆,杜烽也不再留手,口中叫道:“独孤兄,得罪了!”随即双掌上下翻飞运起降龙十八掌中的‘震惊百里’!这一掌打向面门、一掌打向肚腹而去。独孤剑不想用剑伤了杜烽,单以左掌硬接了这两掌。只听‘啪啪’两声响,杜烽只觉得对方真气如大海般澎湃无穷,自己宛如一叶扁舟被巨浪拍打,连退了三四步才止住去势。再看独孤剑气定神闲脚下纹丝不动,杜烽不禁有些不敢相信,想自己苦练十年‘降龙十八掌’无论寒暑从未间断,自问多年来罕逢敌手,今日一见方知‘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十年不见独孤剑其修为已然匪夷所思。趁杜烽愣神之际,独孤剑已经和白洛霆下了酒楼扬长而去。其余丐帮弟子正要去追被杜烽伸手拦下了,因为他知道就算再多几十人也断然拦不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