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谁?这玉佩哪来的?”叶剑秋一把揪住明月师太的衣领质问道。师太断断续续的说道:“傻孩子……这玉佩是……我和你爹的定情信物……我是你娘陈飞雪……”“你……你……是我娘?”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叶剑秋震的浑身一软坐在地上,不住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爹说我娘早就去世了,怎么可能?”就连一旁的叶子馨也惊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叶剑秋又突然间用手捂着明月师太的小腹的伤口,声音颤颤巍巍而又急促的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明月师太听叶剑秋开口叫了一声娘不禁老泪纵横,气若游丝的说道:“二十年前……我和你爹叶啸天相识于西子湖畔……一见倾心,那时我正和姐姐陈飞燕争夺峨眉派掌门之位……没想到回峨眉后我才发现已经有了身孕。可恨你爹……却以大事未成不能成家为由不肯娶我过门……我只好求姐姐陈飞燕不要将此事告诉其他人……条件便是放弃掌门之位。随后姐姐将我安排在这落梅庵中偷偷生下了你们兄妹俩……我当时已经看破爱情万念俱灰,便将馨儿托付给姐姐照顾……又托人将你送回叶家堡交给了你爹……打算在这落梅庵中剃度了此残生……”说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叶剑秋亲眼看着陈飞雪死在了自己的怀里,不禁流着泪哈哈大笑:“我……竟然亲手杀死了娘亲……我杀了娘亲……”猛然间叶剑秋又仰天大哭道:“这是为什么啊!啊!”随即一头撞出屋子疯了一样的跑了。叶子馨瘫软在床边喃喃自语道:“师太……竟然是我的娘亲……我在她身边呆了七年竟然浑然不知……”想到自己七年来与明月师太的点点滴滴叶子馨不禁伏在床上大哭起来。此时其他厢房的尼姑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跑来查看,一看满地的血泊顿时哭成了一片。
不一会儿整个落梅庵哭声四起………
话说三日后独孤剑终于找到了落梅庵来,见庵内处处挂着白纱,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赶忙催马上前快走两步。独孤剑抬头看在庵外的牌匾上写着‘落梅庵’三个大字,题字人为明月师太,心思:“既然称师太想必应是峨眉中人,不知为何在此地设立一庵……”随即叩门叫道:“庵中可有人在?在下前来拜见明月师太!”
良久,门里没有人回应。独孤剑又等了半刻钟,心思:‘难道庵里没有人?’随手一推那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了。往里看去果然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的踪影,只有满地的黄纸钱随风飘落,一幅凄冷萧杀的景象。独孤剑心中有些不安也顾不得是否唐突径直走进了庵中,开口叫道:“子馨!子馨!你可在么?”依然是无人应答,独孤剑走向大堂推开堂门看到堂上供着一个灵位,上面分明写着‘恩师明月师太之灵位’。
‘师太去世了?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独孤剑越发不安一个箭步跳出大堂往后面寻去,走了几步便一眼望见大堂后面一个显眼的地方立着一块墓碑。走进一看,那碑上的字让独孤剑呆立当场!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慈母陈飞燕之墓碑’,下面落款‘女儿叶子馨’。
独孤剑仿佛瞬间明白了一切,不禁仰天长叹一声:“造化弄人!原来我跟子馨真的不是兄妹!”随即转身四处寻找了一番,依然不见叶子馨的踪影。‘子馨既然知晓了身世却依然离去,显然是不愿见我……看来我和子馨的缘分……尽了……’此时此刻独孤剑心里明白,今日的叶子馨再也不是当年的叶子馨了。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今夕何夕君已陌路……奈何!
独孤剑的心里不知是几分失落几分寂寞,又或许还有几分解脱。总之,他默默的走出了落梅庵。回首那落梅庵的大门,独孤剑从怀中取出那一串猩猩牙轻轻的挂在了落梅庵的大门之上,随即牵着马往山下去了。
“子馨……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有没有可能与你再见……只希望你别忘了我……”独孤剑的身影消失在了峨眉山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却有一个身影轻轻的走到落梅庵的门前摘去了那颗猩猩牙……
此时傲剑山庄内的听香水榭,方灵和白洛霆正在池边散步商议下一步明教该何去何从。方灵看着池中凋落的荷花忧心的说道:“我们明教现在就剩这些残兵,如何完成复兴大业?”白洛霆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教主也不必太过担心,光明顶虽然失守但是还有上千教徒散落在各地,待我飞鸽传书召集众人重新聚集,这只是时间问题。只是要壮大我教实力便要招兵买马,此时最欠缺的就是粮饷。”
“粮饷……”方灵也不由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就连我们这百余人也是靠傲剑山庄的接济,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二人正苦思冥想之时突然得到教徒匆匆来报:“不好了!有一群人打入山庄来了!”方灵看了白洛霆一眼说道:“很可能是叶剑秋,想趁云飞不在带人夺回山庄,我们快去看看。”说着调集教众前往山庄大门处一看究竟。
当二人来到山庄山门外,只见一道粉色的人影如天女下凡一般舞动两条水袖打的一群明教教徒七零八落!方灵不禁吸了口凉气:‘看身影像是个女子,这是什么人?几十名教众也拦她不住?’一旁的白洛霆见教众倒了一地不禁将扇子往腰里一别,一个纵身便迎上那粉衣女子。二人闪电间对了数掌,白洛霆只觉得五内翻涌连退了三五步才止住身形。来人功力显然在自己之上。那女子也停下了步子,开口笑道:“这一个还像点样,快叫独孤剑出来见我!”说话之间这人身后飘然而至一群美貌女子,皆是身披淡黄色轻衫,宛如一群仙子。
“好大的口气!是冲着云飞来的?”方灵一看那为首的女子也自叹不如,只见那女子一头青色的长发,额头上戴着一条金色额带上面镶翡翠玛瑙,华贵异常;身上穿着一袭粉色的浣花裳丝毫遮不住娇美的体态。一旁的明教教众更是惊的瞪大了眼睛,纷纷议论道:“这些人是天女下凡了么?”
方灵当了教主之后见多识广,对各门各派也有些耳闻,一见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和打扮已经猜到了几分,随即高声说道:“明教素来与翠烟门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前辈是……”那女子轻轻笑了一声开口赞道:“看你年纪轻轻竟然认得我翠烟门?我就是门主柴凰儿。”
“她是柴凰儿?那岂不是云飞的姨娘?”方灵也不禁吃了一惊,一是吃惊毕竟翠烟门极少踏入中原,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傲剑山庄找明教的晦气?二是吃惊这柴凰儿应该已经年过半百,眼前这女子不过三十左右,实在匪夷所思。
柴凰儿打量了方灵一番见这女子也是英气逼人,开口问道:“你说你们是明教?那你是谁?”刚与柴凰儿交过手的白洛霆挡在方灵前面开口答道:“这位就是我明教教主方灵。在下明教光明左使白洛霆。”说话间明教的百余教众已经站在教主两侧只等教主命令。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一阵击掌之声响起,一个人影不慌不忙的从一群曼妙的翠烟弟子中走了出来径直来到柴凰儿的身边。这人看了柴凰儿一眼口中笑道:“姐姐你总是急性子,伤了两家和气。”
方灵见这人称呼柴凰儿为姐姐,再看这人样貌十分俊朗,虽然年纪有四十上下但是依然风度翩翩,只看他面白有须,脸型略瘦,双目炯炯有神;身上披着一袭锦澜袍,颇显华贵。
“奇怪,我听说翠烟门内无一个男子,怎么会有一个男的?”方灵心中暗思一番,只看他如何说话。那人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柴松。我与方教主虽未谋面但早已听说明教反抗朝廷那是出了名的。今日一见方教主果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方灵见这人口甜舌滑也不知道是否是冷嘲热讽,不禁冷笑了一声说道:“柴公子客气了,只是刚才……为何打伤我明教弟子?”柴松呵呵笑了两声挥手说道:“都是误会!我们今日来是找独孤剑的,没想到巧遇方教主,他……可在庄里?”方灵也不隐瞒只说独孤剑去了峨眉山过几日才能回来。
得知独孤剑不在,柴松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小住几日等剑儿回来。”
“什么?”白洛霆一听顿时面色一沉。毕竟一群素不相识的人与自己共处一室岂能安心?随即开口说道:“这怎么可以?我们在此替独孤庄主看守山庄是得到主人的允许,而诸位凭空便要住下?是何道理?”柴松闻言笑道:“请问左使,这山庄的主人是谁?”白洛霆答道:“自然是独孤剑兄弟。”柴松又说道:“剑儿的母亲柴凤儿是我的姐姐,换言之,我是独孤剑的亲舅舅。远房亲戚前来拜会,剑儿岂会将我们拒之门外?”
“这……”白洛霆见这人说的在理一时间也不好反驳。方灵心思:‘既然他们是云飞的亲戚岂能不容他们住下?我们毕竟是客人,在这已经叨扰了半月之久,若再留下也显得不便……’方灵已有了决定便拍了拍白洛霆示意先退下,冲着翠烟门的人说道:“既然几位是云飞的亲戚自然要在庄里多住几日,我们正好还有事办就不在此逗留了。”说罢命令白洛霆召集教众即刻撤出山庄。
直到五日后的晌午时分,独孤剑一人一骑从落梅庵返回了傲剑山庄。刚一踏入山庄独孤剑便觉得与平时气氛有些不一样,山庄有些格外安静。“白大哥,方姑娘!我回来了!”独孤剑叫了一声依然没有人应答不由心生警惕,缓步踏入了内院大门。
只听一阵清脆的笑声从房间内传出,那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粉色的身影走了出来。独孤剑一见这人岂会不认识?顿时心中一动:‘她怎么会来?我没去找她算账,她倒敢来找我……’
见到自己的‘姨娘’柴凰儿,独孤剑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倒是陡生了几分怨怒。若不是当年柴凰儿故意编造自己和叶子馨的关系也不会让自己苦受七年相思之苦。
柴凰儿见独孤剑满脸的失落心中暗自得意,嘴上却说道:“剑儿,你回来了。你我有十年没见了吧?”独孤剑环视四周看不到一个明教教众的影子心中有些担心,开口淡淡道:“原来是姨娘来了,独孤剑有失远迎。对了,我的朋友……都去哪了?”柴凰儿明知故问道:“朋友……你是说明教的一干人吧?他们已经走了。”独孤剑料想翠烟门不会为难明教也稍稍放下心来,心思:‘方姑娘必然觉得不便才匆匆离去……也罢。’又将目光落在柴凰儿身上。独孤剑单刀直入,问:“素闻翠烟门极少踏足中原,姨娘今日亲自前来……可是有事?”柴凰儿也不答话轻轻击了下掌,只见身后的房屋门被推开一个相貌儒雅的人走了出来,这人正是柴松。
柴凰儿将这人让到身前对独孤剑说道:“剑儿,这位是你的亲舅舅,柴松。”
“舅舅?”独孤剑见凭空掉下来一个舅舅不禁觉得内有乾坤,心中暗自思量:‘姨娘向来怨恨父亲而不愿踏足傲剑山庄,如今主动上门攀亲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