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独孤剑放走了大雕,惹得这少教主大为火光,噌的一声拔出佩剑便朝独孤剑刺来,口中叫道:“它若跑了,下个月教主拿什么献给皇上!你罪不可赦!”独孤剑见这少教主剑法虽凶狠却称不上厉害,只二指一伸夹住剑锋,口中说道:“鸟归蓝天,鱼归大海,这才是万物法则!就像你们金人,应该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说着‘铛’的一声将剑一段为二,随手一甩,那剑尖朝着少教主的脸上飞去。“啊!”少教主赶忙一躲,那短剑划过发髻飞了出去。没想到发髻一断,那少教主竟然垂下一头长发!独孤剑心中一动:‘原来这少教主是个女子!’
身后的两名护法僧人赶忙护住少教主,喝道:“竟敢对少教主无礼!”少教主盯着独孤剑心思:‘这人的武功已经超乎想象,只怕不在教主之下,眼下没人是他的对手……’随即喝止两名护法,说道:“不得无礼!”二人诺诺退下。
少教主索性将长发一抖,大大方方的说道:“独孤大侠武功卓越,小女完颜飘雪见过大侠。”独孤剑见这完颜飘雪懂些礼数,也不急着动手,只淡淡说道:“你们萨满教看来把中原武林摸得很清楚啊,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完颜飘雪笑道:“独孤大侠威震中原武林,有几人不知?就是在我们大金国也难寻像大侠这样的高手。小女子自幼拜师学艺,自负的很。没想到今日竟然一招间被大侠打败,实在佩服。今日相见便是有缘,既然这只神雕大侠如此喜爱,就当是小女子送给大侠的见面礼吧!”说罢翻身上马命众人离去。
独孤剑本想动手,但眼前这女子毫无畏惧,反而进退有术,一时也没有动手的理由,便由他们去了。只是心中思量:‘这完颜飘雪虽是女子倒是爽快干练,不知道他们教主是何方神圣,日后要潜入中都难免和他们再碰面。’
等完颜飘雪和一众人马回到分坛,左右护法小心翼翼的问道:“少教主,如今没了神雕,如何是好?”完颜飘雪坐在椅上沉思了片刻,说道:“这独孤剑武艺高超,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若他能为我所用,送他一只神雕算什么?”“这……”左右护法不禁苦笑一声:“少教主不是说笑吧,他是宋人,我等是金人,如今宋金不两立,他怎么肯为我所用?”完颜飘雪心中另有想法,心思:‘这独孤剑方才没有对我们动手,说明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弑杀之辈,何必多树一个强敌呢?如今那皇上完颜晟残暴多疑,听说不少皇室都被他猜疑杀掉,教主虽然是皇室宗亲但也难保不被猜疑,若不能助金军尽快攻下大散关,到时在皇上面前也难有立足之地……’
话说另一边,困在谷底的段飞鸿在黄裳的指点下历经半月时间终于练成了摧坚神爪。虽然段飞鸿功力无法和黄裳相提并论,但已经能在坚硬的岩壁上留下清晰的五个指痕。段飞鸿神功初成不禁信心百倍,又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这老家伙的武功造诣果然深不见底,不过他半只脚已经进了棺材,若不多榨取一些岂不是白白浪费?’随即对黄裳说道:“师父,徒儿这摧坚神爪已经有小成。师父神功盖世徒弟望尘莫及,只求再赐教一二……”黄裳岂能不知道段飞鸿的心思,呵呵笑道:“好徒儿,我传你的这易筋锻骨诀和这摧坚神爪已经是难有敌手,若你再加以时日磨练内功便足以傲视武林。你当真虚心好学那也不必急于一时,为师的《九阴真经》博大精深,待你我出了山谷再慢慢传授于你也不迟。”说完往地上一躺径直睡觉去了,不一会便鼾声四起。
眼见黄裳心中分明对自己怀有几分戒心,段飞鸿暗自搜索了很久也没有发现那本《九阴真经》的踪影,心中有些气恼,暗自骂道:“老家伙,要是没有碰见我只怕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出去了!”段飞鸿转身走到崖壁前伸出五指往岩石上一抓顿时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再抬头看看崖顶暗自说道:‘眼下凭我的功力要逃出去已经不难……明儿便试上一试!’
到了第二天晌午,天公作美晴朗无风。段飞鸿用几根拴马的缰绳做成一条钩索缠在腰间,然后背起黄裳便准备攀爬这百丈高的山崖。“师父,请!”段飞鸿略略一欠身,黄裳双掌击地一跃而起双腿盘在段飞鸿的腰间,两只手搭在了段飞鸿的肩上,随即吩咐道:“徒儿,走吧。”段飞鸿双手续接了手筋,武功又大有进境,起初爬的飞快几下便爬了二三十丈。到了山崖的中间那山岩变得平滑越发难以抓牢,段飞鸿使劲全力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上挪,有岩缝的地方便扒住岩缝,没有的地方便用摧坚神爪开辟出路,只见那山岩上留下了一排清晰可见的小圆洞。
整整过了半日,此时已夕阳西下,二人终于离崖顶只剩十几丈的距离了。“呼呼~”段飞鸿汗流浃背喘息越来越沉重,若是一个人能爬上山崖已经是极不容易,如今又背了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黄裳心思:‘这小子连续爬了半日想必也快到山崖顶了,看来这徒儿倒是真心想把老夫背上去……’段飞鸿已经精疲力竭脚下一软,二人猛然失了平衡便往那百丈山谷坠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黄裳凭着耳朵辨着方位伸出双爪五指插入了岩石中遏制住了坠势。“呼~好险!”段飞鸿惊叫一声出了一身的冷汗,开口说道:“多亏师父出手不然咱们都要一命呜呼了!”黄裳问道:“好徒儿,还有多久能到崖顶?”段飞鸿眼神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抬头说道:“师父……只剩下五六丈远了。”一听还有五六丈远黄裳心中一阵欣喜。毕竟自己被困了整整十一年,如今马上能够重见天日不禁老泪纵横哈哈大笑道:“十一年了,老夫终于要出来了!哈哈哈哈!”随即双爪抓住岩壁,这些距离他自己有信心不借助段飞鸿也能上去。
“哼~”身下的段飞鸿却嘴角一动,趁黄裳双手抓住岩石的空档猛然运起‘摧坚神爪’猛抓黄裳的双肋!这一爪能开山断岩何况人的身体,顿时间肋骨根根碎裂,痛彻心扉!黄裳笑声戛然而止换来的是一声惨叫。段飞鸿将手拔出立时留下十个血窟窿,再如泥鳅一般猛然一沉身往下溜去。“逆徒!”黄裳喷出一口血赶忙拔出双手一掌打向段飞鸿的天灵,此刻哪怕拼个同归于尽也决不让这逆徒逃出生天。段飞鸿早有防备,趁着身体下坠的一刹那险险躲过了这一掌。若是在平地,段飞鸿哪里是黄裳的对手?可如今黄裳双腿已废,若是双腿无恙早一下箍住段飞鸿让他无处可逃了。段飞鸿将一切已经算准,从刚才故意失手时起这场杀机便已经开始了……
只见段飞鸿从腰间抛出钩索啪的一声勾在了左边的一小块山岩之上,随即往左一跃荡了过去。可怜黄裳痛不可支拼命伸出双臂抓住岩石止住下坠的身体,奈何鲜血从身体两侧汩汩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岩石。“逆徒!你好……你竟敢对老夫下如此狠手!”黄裳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段飞鸿,却不知道此刻的段飞鸿在什么地方。段飞鸿却一动不动如壁虎一般贴在山崖上,他知道虽然黄裳身受重伤但自己依然不敢大意,只双眼盯着黄裳任凭他咒骂。
‘这老家伙心意莫测,只怕背他上去也不会传授我其他绝技,何况我段飞鸿怎么会允许这世上有比我强的人呢!只怪你不该信我!’段飞鸿冷哼了一声。
爪劲伤及五脏,真气已经紊乱不堪加上大量失血,就算黄裳武功盖世此刻双臂再也没有气力支撑了,整个人顿时坠下山崖,只听到一声声的咒骂:“逆徒……别忘了你发的毒誓……”转眼,人已经没了踪影。
见黄裳坠落山崖段飞鸿料定必死无疑,这才放肆的大笑道:“老东西,念在管你叫声师父的份上,上去之后我会每逢初一十五给你烧柱香的!哈哈哈哈!”说罢迫不及待的往山崖顶爬去。
回说独孤剑纵马往中都的方向去了,那一路上要过阳关、瓦桥关和益津关才能到达中都,但是一路上都已经是金国地界,到处关隘都有重兵把守,盘查森严。宋人若来到此地一般都视为二三等的贱民,随时有可能被金人肆意屠杀,故而没人愿意留在这些地方。独孤剑白天不赶路,只到夜里才赶路,一连走了七八天,方才来到阳关。只见那城墙高耸,足有三五丈,城楼上金国旗帜飘扬,几十名金兵的弓箭手正立在城头虎视眈眈。城下大门处十六名守卫一字排开,正在盘查来往行人。独孤剑先牵马躲到一边观察,见盘查如此严,自己的兵器便无法带入,只有等晚上再做计较了。
此处已经不敢投靠客栈,因为所有的客栈都有金人的眼线,并不安全。独孤剑来到一间破旧的城隍庙歇息,只等天黑。那城隍庙里供着一尊不知什么神明,泥塑的身体已经只剩下一半,独孤剑将里面的草席卷了放到塑像后面,自己便躺在上面休息。
入夜时分,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独孤剑惊醒,独孤剑猛然爬起身子仗剑往外边看去,只见这破庙外边火光烛天,围了不少人。独孤剑心中觉得不妙,轻轻靠在门柱上朝外一看,外边竟然聚集了上千金兵!数百根火把将外边照的宛如白昼。
‘奇怪,这些金兵分明是冲着我来的?看来是什么人泄露了我的踪迹……’独孤剑心中已明白了几分。只听外边有人大喊道:“独孤大侠,你已经被我们上千人马包围了,就是插翅也难飞了,不如早早出来投降吧!”“哼!”独孤剑哼了一声一脚将两扇庙门踢得四分五裂,一脚踏出,面不改色道:“在下正是独孤剑!谁想取我的项上人头便请动手吧!”说罢将玄铁重剑往脚下一磕,地面顿时震了一震。
那为首的金国将领笑道:“大侠误会了!在下阳关总兵唐括山!素闻独孤大侠乃是中原武林神话,今日到此我等有失远迎啊!我家教主完颜宗矩仰慕大侠已久,吩咐下官一定要将独孤大侠留在阳关做客。只要大侠将兵刃交了,我等一定以礼相待!”独孤剑不禁哈哈大笑::“遗憾的很哪!我与你家教主素未平生,说什么仰慕已久?我可没这个兴趣!再说你们上千人马刀兵相见,这是以礼相待么?”那人答道:“我等皆知大侠神功盖世,派这么多人来也是以防万一啊。”独孤剑喝道:“不必多说!来吧!”说罢一个起落冲入人群,只见其玄铁重剑一挥,顿时便有七八个人凌空飞了出去。任凭你一二十人一齐抢来,独孤剑只左右开弓,重剑所到之处,人纷纷吐血倒地,吓得这些金兵虽有千人之众却也心胆俱寒。唐括山大怒,一挥马鞭喝道:“一起上,一起上!他再厉害也有力尽之时……”话没落音,独孤剑已经两个起落飞到了唐括山面前,吓得唐括山身子一颤,瞬时尿了裤子,嘴里颤颤道:“大侠饶命,别杀我……别杀我啊!”独孤剑一瞥,见他裤裆湿了一大块,不禁笑道:“无胆匪类!”随即飞起一脚将其踢出三丈开外,撞得一行人歪七八扭倒了一地,只在地上呻吟。
可怜那唐括山胸骨尽断,奄奄一息,就算不死也只能成为废人了。
外围的弓箭手纷纷将箭头沾了油然后点火朝独孤剑射去,独孤剑挥剑挡开,那火箭落了一地,一会功夫就将那破庙和周围的树烧了起来。四处火光冲天,独孤剑心知不能久待,正准备冲出一条路,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鸣叫。
“是雕老弟!”独孤剑抬头一看大喜,那大雕俯冲下来,他脚尖一点顺势落在背上,又自言自语道:“雕老弟,想必是不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啊!”那大雕鸣叫了一声以示应答,转眼飞上天去了。
地上的一群金兵不禁张了大嘴,惊讶道:“谁说他……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