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我在哪儿?’
‘呃?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啥也看不见?’惊醒后,珍莉提手去摸自己的眼睛,却感觉脸上忽然升起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气。‘咝,什么鬼?这么冻......难道有鬼?!’她瞬间全身泛起结了冰的鸡皮疙瘩,元神也即刻归了位!
本来吧,被寒气罩着脸,她就已是心生不安,此刻,那寒气还灵动地四下‘蠕动’,她就更感恐惧了,遂起手就是一巴掌。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脸痛,反而感觉那‘冰块’紧紧地粘在了被她扇打的那一块位置。
‘咦~~~’珍莉打心底里泛起一声惊叹,那‘冰块’,竟是一只人手,修长而有力。当即,她刷一下坐起身,眼睛也随之睁开了半条缝。
一轮明月当空,德正跪坐在旁,脸色憔悴,神色却紧张。
见珍莉睁开了双眼,他才缓缓舒了口气,收起自己那冰凉的手。
为免祸从口出,珍莉学精了,她先发制人地问:“这里是哪儿?”
德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当月光拨开云朵,透过狭小的玻璃窗射入房间的瞬间,珍莉便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房外,天空下着小雨,远处几百米外屹立着两座风格迥异的建筑物,一个圆顶,一个尖顶!对的,就是那青石古镇内诡异的大宅。
虽说心里是惊海翻腾,但珍莉还是尽可能地以惊奇来掩饰自己的惊诧。顿了顿,她缓缓走到室外。
见状,德也跟了出去。这时,俩人发现,这个地方竟是一间被置于花园侧旁的狭小工具房。
望着附近全是叫不上名的特殊植物,珍莉精神无法集中,没走几步,她就踩到一片湿滑的泥泞,不慎摔倒在地。别人吧,摔了一跤肯定会喊痛,但她却没有,反倒一脸若有所思,全神凝视着远端的建筑物轮廓。
德很眼尖,他马上看出珍莉的异常,遂在搀扶的同时有意无意地问了句,说:“你来过这里?”
‘果然,我是玻璃体质的......’珍莉相当无奈,可既然德已然发现问题,她再隐瞒下去,谎话是圆不了的,所以,她决定部分性的坦诚相对,把能够说的与对方分享。拍了拍身上的泞水,她点点头道:“看到远端那座建筑物,我才想起自己来过这里。在遇到你之前,我开车经过一条高速路,在翻越被车辆堵塞的路面时,我不小心从高处坠落,鬼使神差地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愣了愣,德一本正经地问:“你是说你在坠落时见到鬼了?”
‘呃~~’深吸一气,珍莉只好无奈地回应说:“啊,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德没有接话,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珍莉转脸望向其他地方,心想:‘这摆明了是不相信我说的。算了,至少这一次我没跟他讲这是不能说的秘密,这就已经对得起他了。’
“我想去那两座建筑物看看,可以吗?”德突然开口问。
珍莉傻了眼,她没想到德会有这样的计划。一时半会儿,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复,她可不想再去那座邪门的印度古庙。
看见珍莉犹豫,德忙问:“那里是不是很危险?”
“教堂相对安全一些,因为我进去过。”珍莉认真道。
听毕,德少有地提出自己的疑虑,他说:“珍莉,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呃?难道我的玻璃体质又显现了?’珍莉很是不安,但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担心,遂说:“如果你愿意与我分享,那么我很乐意倾听。”
又纠结了几秒,德才敞开心扉道:“自从来到这里,我的脑海内就出现两种声音!一种是求救的信号,来自谁不清楚;另一种则是危险的信号,发自内心的直觉。重点是,越靠近那两座建筑物,这两个信号就越发地强烈,而且是同时在增强。”
经德这么一说,珍莉忽然想起Eva和周文柯,心想:‘我们四个人是一起冲出塞博人空间的,现在只剩我和德俩人,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俩人也在这个地方?难道说,德脑海中的求救信号是来自Eva?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必须要去那两座建筑看看。’权衡利弊后,她坏笑道:“那,我们更应该去那里看看,说不准,你还可以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是喜欢你的人。”
德马上反问:“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他的脸上透出惊讶的神色。
“对啊,对啊,不可能没有滴。”珍莉接茬道。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傻子都能听明白,她暗示的就是Eva。
不曾想,德竟说:“我喜欢的人,她已不在这个世上了。”说罢,他的脸上泛起落寞的神色。
‘那喜欢你的人呢?’珍莉有些捉急,她只想让德赶紧想起Eva的存在。
“至于喜欢我的人,太多了,我记不得。”德不可一世地说。
‘What?这人有颜就是任性...’翻了款白眼,珍莉刚想接话,忽地心中一颤,想到:‘哎,不对啊,他是个聪明人,我这样暗示半天,他不可能想不起Eva...不会是发生变化了吧?’
这极有可能意味着拯救队中有人死亡,所有人的记忆被重启。
看样子,八九不离十,但究竟是谁牺牲了?珍莉很想知道。
见珍莉又陷入沉思,德没有多问,而是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径直朝不远处的植物林走去。
‘密林’内植物繁多,交错汇杂,月光无法完全透入,这导致四周一片暗黑模糊,珍莉与德俩人前行得格外艰难。这与上一回珍莉来时的光亮相较,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幸好,一路无事,德领着珍莉穿出花园,经过麦田,最终,俩人顺利走到建筑物下那道40度的斜坡前。
来到这里,珍莉不由想起那天被马蜂追击的画面。本能地,她转身往后扫视,并竖耳倾听。半晌过去,天空除了下起绵绵的雨粉外,再也没有其他异动和异响,与上一回出现的闪电雷鸣形成鲜明的对比。
忽然,德松开手,朝侧前方跑去。不等珍莉回神,他就喊说:“珍莉,快来看!这里有条登山绳!我们可以从这里爬上去!”
珍莉无奈地笑了笑,缓步靠了上前。她认得,这是自己上回留下的绳索,遂果断使力拉扯,逐步往上攀爬。见势,德急忙紧跟其后。
眨眼的功夫,珍莉和德便站到了坡沿之上。
对于面前的两座怪诞建筑,德像着了魔似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它们会相互紧靠而建?为什么……”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医学高材生就是多问题!’看到德的反应,珍莉不免摇头苦笑。趁着德四处探究的空隙,她迅速把坡上的绳索收起,这或许也是一种未雨绸缪的表现吧!
‘奇了怪了,难道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想到这,她加快了步伐,走到德的身边,轻声问:“有什么发现么?”
德摇摇头,却盯着面前黑洞洞的古庙大门没有说话。奇怪的是,这一次,庙内没有飘出让人战栗的血腥味。
不置可否,珍莉索性走向教堂。她俯在玻璃窗前,打算瞄一下内里的情况,谁晓得,教堂内的灯竟霎时间全亮了。最渗人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满地殷虹的血液,以及垂直竖立于地面的二十四副棺木。这阵势,实在是挑战心脏的坚韧程度。
硬生地将惊吼咽回腹腔之内,半秒过后,她看见,在那燃成碳架的立秋之棺两旁,左右两边的棺木均从内而外淌出浓黑的血液,形如岩浆,重点是,棺盖还突兀地自行倒下,露出内里的鎏金体,分别写着‘TheEndofHeat(处暑)’和‘WhiteDew(白露)’。
‘什么情况?爱莉这是在提醒我季节吗?’珍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知何时,德走了过来,他发现珍莉看得入神,遂幽幽地问:“这窗里那么黑,你看到了什么?”
愣了愣,当看到德一脸认真时,珍莉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的情景只有自己看得见。兴许这是件好事,省得对方问个不停。摇摇头,她拉着德走到了教堂门前。
不过,一看到厚实的门板被挫成筛子,德就感慨道:“这门死得很惨......”
珍莉没有吭声,她只是泛起莫名的后怕,冷不防又想起那天的情形。
趁着珍莉一脸恍惚,德率先推门而入。
室内,又黑又冷,这让浇了雨的俩人更感阴风阵阵。经过一翻商讨,他们决定找些木头生火取暖。
“上回你进来也是这么黑吗,珍莉?”德好奇地问,四肢却没有闲着,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正用力地拆卸从祷告区挪来的一条长木椅。
帮忙间,珍莉给予了否认,她说:“当时这里有蜡烛照明,可亮了!”
很快,木椅便被拆成N段。随即,德展开了钻木取火的架势,光看动作就知道他是行家。区区几根木条,一下就被他钻出了缕缕白烟与火花。
一看火烧起来了,珍莉就提出自行进入其他区域找蜡烛和有用的物资,她的理由是她相对熟悉这里。
于是,德唯有再三叮嘱说:“注意安全,有事一定要大喊,我会很快赶到!”
点点头,珍莉径直朝左手边的奉花区走去。可是,走了约十多步距离,她却发现了不妥,心想:‘咝,之前来的时候,奉花区和棺木区都与祷告区相通,即使没有吊灯和蜡烛的照明,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黑不见底;而且这两个区域都有玻璃窗啊,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连一点儿月光都看不见。’带着疑问,她伸出双手,如视觉障碍人士般,缓缓前行,总觉着面前的一切很虚幻。果然,走了好一段后,她忽地摸到前方一阵柔软,遂用力推拽,竟感受到与厚重布帘相仿的材质。
沿着与‘布帘’平行的线路,她朝木门方向所在行进,没多久,她就找到了‘布帘’的尽头。拽住一撮布,她轻轻掀起一道小缝,并顺势提眼内瞄。
此时,剩余的月光被‘软禁’在了这个方正的空间内,同时,它还照出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即便是隔着点距离,珍莉也能从体型上判断出地上之人的身份。自然,男的肯定是周文柯,而女的则肯定是Eva。
‘呵呵~~~他俩竟被安排放在同一个地方,那,我这戏该怎么演呢?’扯了扯嘴角,珍莉迅速放下布帘,想了想,她决定先跟德报告这个情况,一切顺其自然。
一路小跑,她冲到德的面前,一脸惊恐地急喘道:“德,那边!”她指了指奉花区,又说:“我看到有两个人躺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德一听,赶紧拽起一根粗大的木条,起身冲向奉花区。走了没几步,他发现,珍莉竟跟着自己一同前往,遂一把将对方拽到自己的身后,以保万全。
在珍莉的引领下,德凑到了‘布帘’之前,并用手中的木条把帘子撩起。当看到内里的情景后,他全身一颤,定在了原地。
那一刻,珍莉百分百肯定,德是认出了Eva。
缓冲了半分钟,德放下布帘,转脸对珍莉道:“珍莉,地上躺的那个女生我认识!”
“啊!?那我们赶紧进去救人啊!”珍莉装出一脸震惊,主动掀帘而入。
恰巧,Eva醒了!不幸的是,她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珍莉!当即,她又露出久违的不解与惊讶之情。显然,珍莉又一次被当成了阿墨霓。
正当Eva要质问珍莉的身份之际,德掐着点儿从帘外走了进来,并喊了声:“Eva!”
敢死的节奏,在这个节骨眼,周文柯也醒了,而且,他马上发现了珍莉,激动之余,他竟放声高呼:“珍莉!”
‘呵呵,这戏好难接啊~~’珍莉瞪起双眼,心中尽是无助的担忧。
奉花区内,四个人,四双眼,除了珍莉外,其余三双眼睛都处于寻找真相的相互揣测中。
刚才,珍莉还信誓旦旦地对德讲她不认识地上躺的两个人,可此时周文柯却与她相认,她该如何解释?硬着头皮,她索性装出呆懵的表情,诧异地盯着周文柯看,末了,嫌戏份不足,她又加了一句,说:“少年,我们,认识吗?”
德没有吭声,却一直在观察珍莉与周文柯的反应;而Eva也没有说话,面对自己的突然出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正好有人引开德的注意,她索性先看热闹再说。
幸好,周文柯给出的反应为珍莉圆了一个完美的谎言!只听,他轻拍自己的脑门,激动道:“哦,对,对,对!您看我这记性。”笑了笑,他又说:“您认不出我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我们有十年没有见面了。”说罢,他从地上站起身,以‘摇曳’的身姿走向珍莉。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很是虚弱。
下意识地,珍莉迎上前,扶住周文柯,并道:“我们……真的认识?”
周文柯急忙点头,缓了口气,他便将十年前的事情‘如数家珍’地认真复述。或许是真切吧,德与Eva皆是听得频频点头轻叹,甚至,德还插了几回话,问了一些当时的情况。
当自己的‘英勇事迹’被宣扬完毕后,珍莉掐准时机,一下抱住周文柯,‘激动’地高呼:“对不起!对不起!文柯,真的对不起!看我这猪脑袋,竟然认不出你了!”为了把戏演出真实感,她不得不‘痛苦地’挤出两行热泪。
热泪盈眶过后,她转脸向德介绍,说:“德,这位是周文柯!虽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我的‘亲弟弟’。”
听毕,德迅速伸出手,示意要与周文柯相握,嘴上还不忘机械式的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德!”
难得的爽快,周文柯主动与德相迎握手,这让珍莉甚是欣惠。看来,失忆并不见得都是坏事。
沉默良久,Eva终于逮着机会融入‘新集体’。趁着两个男生的相互认识,她脸挂淡笑,轻步走到珍莉的面前,在拉起对方的手后,她用流畅的中文说:“你好!我叫Eva!是德的女朋友!”
‘哈!这娘儿们可真行!到哪儿都不忘宣泄主权!’珍莉很想笑,却碍于眼下的情况,无奈地憋出了一脸惊诧的表情,正寻思该说些什么圆场,她却被德的瞬间否认打断了思路。
只听,德义正言辞道:“纠正一下,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而是好朋友!”
抿嘴笑了笑,Eva没有再解释什么。这个反应不免让珍莉感到毛骨悚然,‘不叫的狗才咬人’啊!
“珍莉,我们现在在哪儿?”忽然,周文柯不安地问,话语间,他放眼四下打探。
缓缓走到玻璃窗前,珍莉凝视远处的麦田和花园,半朽才回应说:“我也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但是,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往往会因为怀疑和隐瞒而变得脆弱。虽然,德与周文柯俩人不一定会怀疑珍莉,可Eva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会打破沙盆问到底的。
“当时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和现在的你们一样,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珍莉补续道。
霎时间,众人都收起奇怪的眼神。随即,周文柯便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德垂眼深思,而Eva则仍然一言不发,她的表情可谓阴睛不定,让人抓狂!
想了想,珍莉又道:“上一次,我准备逃出这里的时候,遇到了山洪!幸好,当时我找到了通向地面的电梯。不过,在乘梯时,我遭到不明生物的攻击,差点死在井道内!对于有可能再次发生的凶险,我希望我们可以做出一定的防备!”
德和周文柯即刻给予了积极的响应,他们认真地望住珍莉,期盼听到对方的后话,然而,Eva却双手交叉胸前,明显表达出不屑的态度。
“我打算造一艘木船......”珍莉鼓足勇气道。
不等珍莉把话说完,Eva就不太礼貌地插话说:“珍莉小姐,我们能不能认真一点对待出逃这件事情?造船这种打算实在不靠谱!”
德眨了眨眼,却没有反驳,显然,他也认为珍莉的计划有些‘幼稚’。
“雷电暴雨会随着洪水一同到来,瞬间摧毁一切建筑;而且不明生物或会埋伏在水中,徒身游泳很危险!我们现在所处的教堂是这片荒诞村落中的高地之一,当然,东面和西面各有一座几百米高的小山峰!无论我们选择哪种途径离开这里,有一艘船作为工具,比肉身对抗一切更实在!”珍莉娓娓道出原因,她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反正,她遇到过可怕的事情,这样的想法是很有必要的。
理了理头绪,德附和道:“你的理由很是充份,多一样逃生工具,总比用身体对抗一切更有用!好,我支持你,我们一起造船!”
站在一旁的周文柯使劲鼓掌,高兴地说:“欢迎加入!”
珍莉没有等待Eva的回应,径直走向祷告区,见状,德和周文柯俩人紧随其后。到了祷告区,她示意德俩人先行将所有长木椅拆卸,然后,她便匆匆跑向棺木区,她感觉那里会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棺木区也被一幅厚重的‘布帘’遮挡隔离。珍莉连忙掀开帘子,却发现之前的那24副棺木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杂乱的物品,比如零碎的夹板,几根半锈的铁撬棍,几盒钢钉以及几麻袋白蜡烛!
事实上,当看到钢钉时,她就止不住掩嘴偷笑,心想:‘看来爱莉应该回来了,现在肯定藏在某个旮旯角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不然这里怎么可能有钢钉呢?’搬起撬棍,她转身外挪,不料,一转脸,她就看见Eva靠在布帘旁,全神凝视地盯着自己。
一下心虚,她被吓得撒了一地的铁棍,闹出了尖耳的叮咚乱响。
Eva迅速凑上前,装作帮忙捡东西,其实是凑到珍莉耳边,轻声质问说:“你到底是谁?接近德是出于什么目的?”
压住心脏的抽动,珍莉一阵嘻笑,并道:“姐,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Eva脸色一变,正欲发飙,德却恰巧走了进来,他错愕地望着捡撬棍的俩人说:“你们俩人没事吧?”
看到德出现,珍莉长舒一气,边继续捡撬棍边镇静道:“德,快来!这里有我们需要的所有物资!”
德一听,略显狐疑,不过,他没有多说,反而靠上前,杠起一袋蜡烛就转身离去。为免再与Eva共处一室,珍莉急忙抱起几根铁棍就跟着德走出棺木区。
现在,造船的东西一应俱全,只欠‘团结一致’。
扫了眼各有所思的三人,珍莉伸出手,示意来一趟压手加油,并说:“我希望大家能团结一致,毕竟,我们现在坐上了同一条船。”
德与周文柯皆心领神会,相继将手搭在珍莉的手背上。Eva呢,她仍站在半米外的地方,无动于衷。见状,德主动开口,用英语道:“Eva!Comeon!We’reateam!(Eva!快来!我们是一个团队!)”
显然,Eva只听德的话。无奈了半秒,她唯有缓缓靠近,还把手搭在德的手背上。
“加油!”珍莉高喊一句,随即,众人同时将手下压。
接着,造船的工作开始了,众人各有分工:Eva有造简易船的经验,所以她负责设计船体;而周文柯和珍莉皆没有经验,他俩分别负责拆卸长椅,分类木板、溶蜡以及输送蜡液;德则负责按照Eva的设计拼凑,粘合并装钉船体。
这一刻,珍莉很享受,因为众志成城,更因为难得的友好,她真的很珍惜当下。
在这荒诞的青石古镇内,时间变得没有概念,唯一不同的只有天气。
没多久,众人终是迎来了胜利的喜悦,那是最后一块木板粘合的时刻,看着彼此满脸的汗水,众人纷纷露出自然的笑意。
不过,完成粘合与装钉的木船需要一段时间的风干,这样,在使用时,它就不会轻易错位。
等待是无聊的,而在教堂内打发时间的最好消遣便是看窗外的景色!透过格子窗,珍莉发现,室外的天气,不知何时竟从绵绵细雨变为呼啸的雷暴!
暴雨如瀑布般从堂顶倾泻而下,重重‘砸’在地上。本来这些都是相当‘自然’的现象,直到周文柯惊慌失措地指着麦田后的花园,珍莉才意识到危机一直不曾远离。
此刻,远处的花园被从天而降的大雨‘打’得稀巴烂,雨点犹如冰锥,‘残忍’地将园内的植物和地面‘割’成碎片。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大腿粗细的闪电急坠而下,它映亮了花园与青石古街相连的大宅门,照出了一副巨型身躯破门而入的画面。
重点是,那巨影的双眼燃起了两道幽幽的绿光,这是珍莉挥之不去的噩梦。‘完了!那家伙又来了!’珍莉紧攥双拳,恐惧地望向德三人。
同一时间,德等人也看到了相同的画面,他们表现出少有的不淡定,即便是见过大场面的Eva和德,他俩也是紧皱眉头,大脑急转。
很快,Eva率先回过神,她冷静地推着珍莉三人跑到教堂的后门。
事实上,教堂并没有后门,但,在撬棍的‘爱抚’下,后门横空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