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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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朽没睡,虽等来了次日金灿的阳光,可珍莉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走投无路。

  帐外,人来人往,与往日的喧闹没什么差别。忽然,巴雅尔粗暴地冲入营帐,一个不慎摔在地上,不等爬起身,他就对着坐在火炉前的珍莉大嚷:“神女,哥哥他们,他们都不见了!只留下这封信。”说罢,他从怀中抽出一张柔软的牛皮。

  珍莉没有想到,昨夜的事情竟发展到如此地步。接过皮信,她一眼就认出了清秀的字迹,确实是周文柯的亲笔真迹。短短数语,没有不舍,没有不安,只是简述了各人的去向:孙灵与德主动应邀,去了南边军营镇守边界;而周文柯、高云声以及Max三人则直接移居西南面的军营训练勇士。

  泪水是唯一的情感表露,珍莉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恶毒的谣言开始在部落内弥漫,造谣神女生活****,一夜享三夫,迫使丈夫们连夜出走。

  部落民众始终还是受传统观念的制约,即便实行一妻多夫制,人们也接受不了几人同房的事情。所以,民众们渐渐疏远珍莉,并表露出蔑视的神情。

  长老团和首领当然也听闻了此事,但为了部落的繁盛,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事态没有恶劣到有人要杀神女,他们也全当不知道,既不压制舆论,也不表达支持。

  一时间,珍莉的营帐不再人头窜动,民众们不愿再来看病,尤其是家有鲜肉或型男老公的女主人,就算生病,宁愿去找托娅开草药也不让珍莉处理。

  一个女人,生活环境再苦,即便吃不饱睡不暖都可以忍耐,唯有恶劣的谣言压力和爱人的沉默离去无法承受。珍莉是个软柿子,她不敢出门,每天宅在帐内默默垂泪,到了晚上才悄悄出门寻找菇菌和水源裹腹。

  本来,珍莉可以依靠巴雅尔,因为对方是唯一一个没有离弃自己的男人。但是,当谣言满天飞之际,巴雅尔的父母受不了左邻右舍的白眼和调侃,竟向巴雅尔施加巨大的压力,导致他完全不敢踏入珍莉的营帐一步,其实,他是心痛的,特别是在夜里看到珍莉一人蹒跚地伏在草原崖边采野菜。

  谣言的恶毒在于它能让不明事理的人作出背叛和冷漠。珍莉以为Eva和Cherry会理解自己,毕竟在这个世代,她已把这俩人当成了自己娘家人。不过,她再一次受到伤害。

  造谣者故意把珍莉与德发生关系的事情泄露,这让Eva身心重创,在她眼里,她一直都深信珍莉不会背叛自己,尤其珍莉是知道自己深爱着德的。心如刀割,Eva虽没有参与传播谣言,给予评论,但却再也不与珍莉说话,甚至碰到面也装成不认识。

  见状,珍莉没有埋怨,她选择沉默。她明白,Eva是深爱着德的,也是,他俩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更何况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形婚,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自己担有主要的责任,解释等于掩饰。

  Cherry呢,她是个怕被人说闲话的人,所以,她宁可疏远珍莉,也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众叛亲离。珍莉不是没有想过对Eva坦白那夜的实情,可是说了又怎样?谁下的药又没有怀疑对象,更没有证据,如何理得清?于是,她只能咬牙苟且偷生。

  不料,事发两个月后,珍莉竟发现自己怀孕了。

  ‘怎么办?’珍莉很是发愁。现在的她,犹如过街老鼠,不受欢迎,自己一个人艰辛地活着也就算了,可孩子不能难为了,它是无辜的。

  思前想后,珍莉决定去找首领。

  果然,首领在得知此事后相当高兴,他马上答应为珍莉提供一切的资源安胎,并让珍莉回营等着。

  珍莉一走,托娅便瞬间出现在首领面前。

  “托娅?有事找阿爸?”首领被托娅的神出鬼末吓了一跳,不解地问。

  托娅挽住首领的手臂,娇嗔地说:“没事就不能来看您了吗,阿爸?”

  首领呵呵呵地笑出了声,牵着托娅就坐到办公桌前。

  “阿爸!刚才神女过来找你说了什么?她的神色这么慌张。”托娅一边摆弄桌上的笔墨,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首领摆了一个‘嘘’的手势,低声道:“神女怀孕了!”

  “什么?”托娅惊叫道。

  首领当即压住托娅进一步的震惊,压着嗓门说:“别声张!这个孩子对于我们部落的繁盛很是重要。”很明显,首领担心不明情况的部众知道事实,弄出意想不到的岔子。

  “阿爸,这样,我回去祭天问道,看看这个孩子利不利我们部落,然后再决定让不让神女生下来,您觉得如何?”托娅收起诧异的表情,煞有其事地提出‘善意’的建议。

  首领一听,感觉托娅的话不无道理,遂点头答应。

  其实,托娅的提议哪是为了部落,她为的是继续自己的阴谋诡计,她压根就不打算让珍莉生下孩子,一尸两命最好。

  当天,珍莉就出现偶发性的干呕,这是孕期的正常表现,可她只能偷偷地反胃,毕竟知道的人越多,自己或许会越危险。

  几天后,托娅神色匆匆地跑到首领的营帐内,满脸惊慌地说:“阿爸,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首领不安地问。

  “阿爸,我昨日祭天,却见红星坠落东方,这是不详的预告!”托娅夸张道。

  首领皱起眉,担忧地问:“与神女腹中的婴孩有关?”

  托娅用力地点头,并恐慌地说:“这代表那个孩子是魔鬼降世,如果生下来,我们的部落必有大灾,甚至,甚至是灭族!”

  霎时间,首领被吓得血压上窜,脑袋昏沉。托娅急忙安抚,说:“阿爸,别担心,只要神女愿意将孩子打掉,那样的灾难就不会发生。我相信,神女会答应的,为了我们的部落。”

  半晌,首领才缓缓点头,并遣人请来一众长老商讨此事。

  趁机,托娅告退,回到自己的营帐。

  “大萨满,事情顺利吗?”帐内,久等的和子恭敬地问。

  托娅仰天大笑,五官似乎都变了型,末了,她还不忘碎碎念叨:“跟我斗?哼!”

  隔天,首领便找人领来珍莉,与一众长老展开闭门会议。

  一看架势,珍莉就已经知道事情改了风向,说不准今日自己连这里都走不出去,她紧张地用双手挡在腹部之上,心跳早已乱了频率。

  幸运的是,议会人群中,珍莉看到了巴雅尔,她缓缓走过去,附耳轻语,道:“巴雅尔,如果,如果我今天走不出这个营帐,请你替我向其他兄弟传达歉意。”

  纯朴的巴雅尔不明所以,在他眼中,他唯一发现的是珍莉瘦了不少,脸面憔悴,身形略显佝偻。他正想追问原因,却遇到会议正式开始,他只好站回首领身后,准备随时翻译对话。

  首领请珍莉坐下,然后慈爱地说:“神女,今日您的身体可还安好?”

  珍莉轻轻点头,却没有说话。

  “神女,我们想跟您商量一下您腹中的婴孩事宜。”小脸长老率先直奔主题。此时,巴雅尔才知道珍莉怀孕了,可他却不敢随意扔下翻译工作尽情地询问。

  珍莉还是轻轻点头,仍然一语不发。但只要仔细端详,不难发现她的眼眶已经湿润,情绪很是低落。

  首领叹了一气,内疚道:“神女,经过祭天,大萨满预测到您腹中的婴孩将为部落带来灾难。我与一众长老仔细商谈,鉴于您还年轻,能够再次受孕和生育,所以,我们决定请您放弃孩子。至于是您自行了断,还是由部落内的产婆协助,我们尊重您的选择,您有三天好好考虑。”

  当即,珍莉的眼泪终于逃脱了眼眶的阻拦,她双拳紧握,哽咽着回了一句‘明白’,尔后,她便缓缓走出营帐。

  巴雅尔愣了,他微张双唇,不知所措。

  长老们都沉默无言,相继离开营帐。唯有首领继续坐在位上,内疚地叹着气。

  良久,巴雅尔才垂头步出营帐。他慢步在熟悉的乡村小道,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他的心悲喜交织,只不过,悲大于喜罢了。

  突然,巴雅尔想到了什么,他发了疯似地向Eva的营帐跑,他感觉这个时候只有Eva能救珍莉和腹中的孩子。

  不巧,Eva没在家,她的丈夫小迪说她出去打水了。于是,巴雅尔再次狂奔,直扑小溪上游。

  这时,Eva与Cherry正在溪边打水唠嗑。

  “伊娃姐!”巴雅尔喘着气喊道。

  Eva面对这个唐突出现的男人很是惊讶,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个人肯定是为了珍莉而来的,因此她的表情急速降温。

  “姐,求求您救救珍莉!”巴雅尔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哽咽乞求道。

  Eva放下水桶,蹲下身说:“她是神女,神都不救她,我哪有那个能耐。”一旁的Cherry听不懂中文,可从巴雅尔的表情可以猜出原由,遂不忍道:“Eva,你看小巴都急成这个样子,珍莉肯定出了什么事。要不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姐姐,珍莉她真的很可怜。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她的本意,谣言都不是真的。”巴雅尔急语道。

  Eva白了对方一眼,冷漠地说:“不是她本意?那是谁的本意?你们三个吗?”

  “姐姐,那晚上,我和德哥回到营帐,不久就闻到一股异香,然后渐渐地就感觉全身发烫。那种烫好像被火烧,巴不得把衣服完全脱掉。中间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醒来时大家都没穿衣服。”巴雅尔认真地解释。

  Eva的脸上闪过不详的感觉,她紧紧盯住巴雅尔的眼睛,期望发掘出一丝谎言的证据。很可惜,她什么都没有找到。

  “当晚,周哥哥他们在火炉里找到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布包,据推断,这布包与我们四人的反常有关系,可惜的是,没到清晨,布包就完全碳化了。”巴雅尔补续说。

  “那就是说有人故意放药咯?”Eva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发现自己竟被执念冲昏了头脑,不仅冷落了珍莉,而且还放过了阴谋者,她立即道:“你刚才让我救珍莉是什么意思?”

  “珍莉她怀孕了,但大萨满祭天后预测孩子是灾星,首领和长老们一致决定要珍莉把孩子做掉。姐,珍莉腹中的胎儿,兴许会是我的孩子,即便不是,我都一样视如已出。”说着说着,巴雅尔就失声痛哭。

  Eva再也站不住了,她揪住巴雅尔的衣领急问:“珍莉人呢?”

  “她,她答应不要孩子后就走了,我想她应该回家了。”巴雅尔抽咽着回答。

  Eva向Cherry简短地说明了情况,并让对方回去喊上灿盛君到部落出入口碰头。说罢,Eva揪住巴雅尔就往珍莉的营帐赶。

  烈日当空,映照着地上的恺恺柏雪,一台马车正向南面的边防军营赶。车夫是一个满脸皱折的老头儿,他叼着烟,一言不发,只顾摆弄手上的缰绳。

  车内,珍莉靠坐在窗边,顺着被风吹动的窗帘向外张望。沿途是一马平川的苍白景色,她却无心欣赏,双手下意识地轻抚自己平坦的腹部,缓缓呓语道:“孩子,妈妈这就带你去看看爸爸。你放心,无论将来是生是死,妈妈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你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失去你的话,妈妈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所以呀,你别害怕,妈妈一直都在。”

  另一边,部落内。

  狂跑了一公里,Eva与巴雅尔才抵达珍莉的营帐。他俩不请自入,激动而焦急地呼喊珍莉的名字,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漆黑与寂静。

  帐内,除了没有烛光外,食物与水源的存储缸内也是空空的。这意味着珍莉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到饱饭了。当然,生火的木柴也是家无斗储,很明显,除了吃不饱,她还经历着睡不暖的困境。

  Eva的眼睛湿润了,她没想到,自己的执念会让珍莉如此窘迫,她痛苦地呢喃:“为什么她不解释?为什么?”

  “珍莉说,是她先对不起您,既然做错事了,就应该受罚。”巴雅尔点上蜡烛概叹道。

  “那你呢?她在经历如此痛苦的时候,你他妈到底做了什么?”Eva扯住巴雅尔的衣领怒吼道,那表情就差张嘴吞噬对方了。

  巴雅尔没有反抗,他闭上眼等待Eva的惩罚。良久,Eva松了手,她沉声问:“你告诉我,他们五个人为什么要离开?”

  徐徐睁开眼,巴雅尔无力地摊坐在地上,无奈地说:“当夜,我们六人相处一室,好几次,周哥和高哥都要与德哥打架,孙哥则拿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刻痕,唯有金发大哥没有反应,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反正就是面面相觑吧!快天亮时,我实在太累了,睡着了。醒来时,我就发现帐内空无一人,而且大家的行李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的一张牛皮信。”

  站在男人的角度,Eva大概明白了Max等人的苦衷,遂说:“唉。那些不提了,来,我们先找找珍莉的去向吧!”

  俩人开始在帐内翻找,没多久,他俩就在办公桌上找到了一张羊皮信,信上仅留了两行信息,写着:‘我带着孩子走了,请你们好好生活。’

  Eva扔下信,跑着冲出营帐,直奔部落出入口,她记得,那里有卫兵把手,出入都会留下因由。巴雅尔紧跟其后。

  确实,出入口处,卫兵记录了珍莉的出门原由:探望军营内的丈夫。

  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不妥,可Eva从珍莉留下的信息中感受到了隐隐的不安,于是,她果断让巴雅尔找来两匹马,她打算追去军营看看。

  临行前,Eva向前来汇合的Cherry和灿盛君交待了一些私事,并强调他俩必须高度关注和子的行动,尔后,她才安心地与巴雅尔一同出发。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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