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到八月的它已经拥有了破开那薄薄卵壳的力量,卵壳空间的不够大使的两只后腿并列,身体在后腿拐角处上下撼动,卵壳也一点一点破裂开来,使它看见了这方天地。它从见过这么辽阔的天地。
此时是在夜晚,它能够见着长得比它高许多水稻,那是它的主要粮食。现在水稻长成了金黄更是它喜欢吃的颜色,但它无法分辨颜色,这是它还没有进化的部分。它跳上水稻开始进食时,居然听到了惨叫声。
它刚刚出世仍然没有经验分辨出来是女声还是男声。但它觉得很尖锐,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听醒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它的天敌——体型巨大、一跃就能追上它、用舌头捕食的青蛙。
它寻去声音跳去,在到达声音发出源时,它忽然觉得心中很焦躁不安,好像是声音引起的,于是一股愤怒逐渐在它的心中凝聚。此时若是月色照射在它身上,似乎它的眼睛已经发红,愤怒使它诞生出一股勇气,它要去挑战发出声音的主人。
它用尽一生的力气跳出了数厘米,就在它落到声音主人的大腿上时,一张硕大的舌头舔中了它,将它一卷带回了嘴中,与此同时一声蛙鸣响起,这个刚刚出生的若虫在它的愤怒中消亡了。
它的毁灭带出了新生,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在这片稻田响起——一九一三年的清禾呈出生了。
在稻田出生也说明了他名字的由来。本来他父亲给他取的是前程似锦的程,但他母亲觉得单调,就一个音调不好听,就把程字拆开,形成了禾呈。禾也符合阴阳之和的意思,于是他父亲也同意了。
他的出生就预示着成功。因为他的父亲是封魂一脉的掌门,而封魂一脉源自《黄帝内经》。这里的《黄帝内经》并非是一本医书,而是记载人体如何承载阴阳二气的修行方法。
于是在清禾呈一岁时他父亲就开始教他《黄帝内经》,在三岁时就练到了《黄帝内经》的第一层。仅用了三年时间练就一层,令得封魂一脉震动,大人们都知道了他日后若是练到十层必定会白日飞升,于是大人们决定雪藏他,更加大力的培养他。
直到他九岁时他父亲带他下墓,他的名声方才大噪。界内人士都知道他一打出阴阳二气,白毛僵、黑毛僵身上的尸气会在瞬间打消,僵尸会瞬间化为脓水。此时他将《黄帝内经》修炼到了二层。
十五岁的他将《黄帝内经》修炼到了三层,一己之力打败了茅山派的掌门,论内功已经无人是他敌手。在打败茅山派掌门之后,他很快就承认打不过龙虎山宗师与阁皂山宗师,也是给了每位界内宗师的面子。
在随后几年他陆续破坏了入侵国家的行动,其中最危险的是日本人寻找中华龙脉的一次行动。
他们认为只要在中华龙脉上滴上日本教皇的血,整个中国就会是他们的了。清禾呈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成功破坏日本人的行动之后,他们似乎就销声匿迹了,可是对中华民族的入侵却没有停止,就好像可以毁灭他的到来。
在他二十岁,他将《黄帝内经》修炼到了第四层,这份功力使他近乎无敌。在他生日那天,他听到了日本人要在山海关盗墓的消息,于是他就立即赶了过来。
但他去到那里面对并不是日本忍者,而是洋枪大炮。与此同时一道针对他屏蔽天地阴阳二气的阵法悄然启动,他被困在山海关内,身上功力活活被耗尽。
他的天赋给他带来了修行上的便利,使得外界给他的评价极高,极高的评价使他忽略了一个客观事实——他只是“近乎”无敌,并没有“成为”无敌。
同时他不敢相信,会有界内人士参与其中,人心在虚名利引之下会是如此的恶毒,人的阴面居然会覆过阳面。
大炮击穿了他丹田气海,日本人一枪要了他的命,在一九一三年日本人在中国战场仍然是主导地位,战争的节奏仍然在他们手中。
清禾呈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禾呈啊,如此这片土地饱受折磨,你要好好守护他啊。”
“这片星空真美啊。”这是第二个念头。
其实它能够感觉到托着它的同伴的疲惫。在三天前它就预感到这片树林会出现灾难,如今它的预感也没有出错——树林外面燃起了熊熊烈火。
烈火距离它的巢窝也就三四米,肯定会波及到的,于是它的整个种族都决定移巢。在地面上可以看见斑斑点点的黑点在移动,在这个多后制的族群中,工蚁必须保证蚁后的存活,但是现在被托着的它是族群中的“公主”,它具有生育能力却没有成为蚁后。虽然它知道同伴的疲惫,但它也不能让停下来休息,在灾难面前将种族延续下去是它的责任,是它无法推卸的责任。
烈火很快烧到了曾经的家园,此时的它已经到了四米外,进入那一大堆尸体中。在今天山海关中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它当时在地底下都能够听到丝丝声响,它不知道枪有多危险,同时也不知道这些尸体是死守山海关的士兵,大火就是燃烧这些尸体防止发生瘟疫的。
此时这些尸体在它眼中成为了一座座大山,这些大山并非无法跨越,按照它们的行进速度,在烈火燃烧起一具尸体时它们已经跨越过了这座“大山”,它们暂时是安全的。
眼前有五根细长的“指山”,它们相间分开,有大一快掌肉将它们相连。在长期与人类共存中,“公主”知道这个是人类的手掌,两张手掌往往一合一磨就会令同伴的身躯变成肉糜。
“公主”惧怕这座“指山”,于是它发出了让同伴快速通过的气味,同伴收到后,果然加快了速度。它们不知道的是它们使脚步加快的同时,也会让这张手掌的主人感刺痛,这仅仅是极其微弱的刺痛,但却促使了这张手掌主人的苏醒,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呈九十度直角坐姿,仿佛在他的脊骨上加装了弹簧。
他刚刚醒来似乎非常清醒,仅在片刻就找到了那微弱刺痛的来源,他将手掌举到面前,观察起了那几只蚂蚁,而在此时蚂蚁才刚刚走完三分之一的手掌。
不一会,“公主”发现两只乌黑眼睛的主人不动了,似乎是在沉思,但它还无法理解人类的沉思,它看着眼眸中开始闪烁火光——好不容易躲开的烈火,又追了上来了。
于是“公主”决定再次让同伴再次迈步,可就在迈出一步,手掌的主人又有了动作。
首先他抬头看了看夜晚的星空,“难怪,这片不是我熟悉的星空,原来我重生了,不,是重生穿越了。”
接着他站了起来,面对凝聚着逼近的烈火,托着蚂蚁转到了西南方向,“他应该快到了。”
就在让“公主”听不懂的声音刚刚落,西南烈火外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禾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