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俊直到现在才确定我是真的还阳,不是死人,便放开了胆子,急着问我在地府的事。看这小子一脸的猴急,我故意卖个官司,先对付雪漫说:“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家吧。”对着她,说话诸多顾忌,还是觉得赶走她说话轻松点。
“大哥,我也想听你在地府的事……”付雪漫笑着说,不过笑的很勉强,明显是挤出来的笑容。
“地府的事不是女孩子听的,你还是回去吧,太晚了,不回家会惹人说闲话的。”我冷冷说道。
付雪漫听我口气不善,脸也沉了,盯着沈冰说:“有什么我不能听的,是不是你跟她在地府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可是你未婚妻,晚了不回家别人能说什么,倒是她……”她越说越来气,手指沈冰,“一个从省城来的女人,不明不白的赖在这儿不走,你怎么不怕人说闲话?”
她这是撕破脸皮了。沈冰一时看看我,又看看付雪漫,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苦着脸不敢出声。
我“当”地拍了一下茶几,冷声道:“你听好了,沈冰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不许对她进行任何人格侮辱!还有,你妈已经退了彩礼,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未婚妻那是过去的事,你请吧!”我把手往门外一伸。
老妈、沈冰和王子俊一下全都愣住,没想到我会当面对付雪漫这么说,那跟打脸没什么区别。
付雪漫也是愣了半天,忽然哇一声哭出来,捂着脸跑出屋门。
老妈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反正脸色很难看。王子俊不明白我们之间的事,也不敢贸然插口。倒是沈冰为刚才我说她是女朋友那句有点难为情,推了我一把说:“你怎么这样啊,还不快去追她。”
我一瞪眼:“追什么追,我跟她之间什么都不是了,再说我问心无愧。”然后把地府所见所闻,全部说出来。王子俊听的眼珠越瞪越大,嘴巴张的能塞下只茄子,一直到我说完,才揉了揉脸,一直保持那种表情的确不容易。
老妈长出口气说:“原来是这样,那我心里就没什么对不起他们家了。”我妈这代人思想很封建,女人必须要守贞,没结婚跟别的男人鬼混,那不是侮辱我们家门庭吗?
王子俊也骂付雪漫做出这种事不要脸,当时在上高中的时候,曾经还跟他处过一段时间,是个极为精明的女孩。王子俊就是觉得她心眼太多,驾驭不了,才跟她分手的。
说完这些,天基本上蒙蒙亮了,王子俊打个哈欠告辞,他为我丧事忙了三天没怎么好好睡觉,真是够哥们的。我把他送出去,他临走的时候又问我,范小兵可不是好惹的主,我除掉了五只童子鬼,破了他的财运,他能善罢甘休吗?
我嗤之以鼻的告诉王子俊,老子以前在部队当的是特种兵,管他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毛!
我让沈冰暂时在我狗窝里睡上一会儿,虽然她挺不乐意的,但也没别的办法,捏着鼻子进我屋了。老妈尽管折腾了三天没合眼,困的抬不起头,不过还是到祖宗灵位前烧香祭拜,谢老祖宗帮我度过这个劫难,这才回屋睡觉。
反正我没地睡,就搬出炼丹炉,在客厅炼起补阴丸。年前把一年做出来的药丸几乎全给了催处长,现在手里没现货,得赶紧作出一批送到地府。他忙了大忙,咱也不能不讲义气。
我炼着制丹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连忙揉了揉眼睛跑出去开门,一看是王子俊,我说大早晨的,你才睡多大会,怎么又跑过来干吗?
王子俊指指天上太阳说:“都十二点多了,还大早晨,你睡迷糊了吧?”
我一看,太阳挺高的,脑子清醒过来,问他怎么不去张罗他舅舅丧事,过来找我什么事?他神色一下变得很神秘,小声跟我说:“我早被镇长叫醒了,毛天师天刚亮的时候在广场上撞路灯死了。”
听了这话我心头一动,问他:“路灯是刘三他们撞死的那一个?”
“对,很邪乎啊,我觉得鬼童子已经魂飞魄散了,怎么还有人往上撞?”王子俊挠头说,“镇长把我请过去,我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我也觉得奇怪,随口对他说:“可能是碰巧,也可能是她知道那根路灯杆子害死过人,她神经不正常后或许良心发现,为死者忏悔,撞死在那儿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王子俊点点头,又跟我说:“我让镇长把那个路灯去掉,太不吉利,镇长还奖我一条玉溪烟呢,哈哈。”这小子从羽绒袄里面掏出一条烟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说你小子以后学点别的吧,你心浮气躁,不适合干天师这一行。正说着,他手机响了,接着电话时表情惊恐的很夸张,只是一个劲点头,挂完电话拉着我说:“快跟哥们去趟广场,那边又出事了。”
忙问他出什么事了,说着我回屋穿上袄,正巧这个时候沈冰起床出来,听到王子俊在屋门外叫道:“广场上拆路灯的时候,砸着两个人,地面下还冒出血水……”
我一听这事够诡异的,顾不上跟沈冰说话,披着袄跑出房门,沈冰也跟着出来,有这种热闹,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跑到广场边上时,只见好多人正往那边跑,这两天镇上可热闹了,接连出事,让大家伙年都过不好。
我们挤进人群里面,只见路灯从地面上拆掉了螺栓,倒在地上,下面压着两个工人,满头满脸是血,卫生院的医生正在忙着往救护车上抬。看来他们还没死。路灯周围果然有血水从地下冒出,围城一个圆圈。
沈冰说:“这是不是之前两个死者的鲜血渗进地面,现在又冒出来了?”
我冲她伸了伸拇指,她一下得意的笑道:“我还算聪明吧?”
“恭喜你答错了!”
镇长正指挥抢救伤员,一见到王子俊,真把他当成有道天师了,拉住他的手就说:“大侄子,快想想办法,怎么摆置摆置,别让这儿再出事了!”
王子俊把目光投向我,想听我意见,而我正看着那圈殷红的血水发呆,没空理他。他只有跟镇长说:“我先摆置两道符吧,压住邪祟。”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向他一摆手叫道:“不能摆置咒符,那是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