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自己讲话太啰嗦。”夏慕晴望向小家伙,继续说:“你还那么小,不要乱学人家昧着良心说话!”
一不小心成了别人口中树立起昧良心说话的榜样,陆声表示很无语,虽然他说的那些话的确并非出自真心,但是……不要说那么直接嘛!
“小妹妹,你真是个性直率!”
“不管您是夸我还是损我,请把这个称呼给去了!”夏慕晴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着眉说:“我不是小孩,我是成年人。”
是不是成年人跟这个称呼有什么关系?陆晟纳闷地想,开口说:“那也我是比你大的成年人。”
夏慕晴瞅瞅他,冷不丁地问:“你有女朋友吗?”
“单身!怎么?你对哥哥有意思?”陆晟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然后被某人一盆冷水浇到心凉。
“哥们,我不喜欢老男人!”她说。
“老……?我哪老了?哪老了?”陆晟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同排的另一人,“你好好看看,我有他老吗?有吗?”
“一个未婚男跟一个娃都七八岁的孩子爸比,能找到点优越感不是啥值得骄傲的事。而且,在我跟前你确实不算年轻,赶紧找个女朋友,也给身边人带去点儿正能量,说不定就为提高国家结婚率做贡献了呢。”
“……”陆晟觉得好委屈,自己明明是来找朋友疏解心里的不痛快,怎么就碰上这位爱挑刺头的主儿?他可怜兮兮望向那位孩子爸,快支招啊!
林逸瞥他一眼,对儿子说:“小雨,你该午睡了!”
“这也好,小雨睡觉,我们喝酒!”陆晟接话,“必须喝,别想找借口!”
林小雨:“爸爸,其实我不困,我想……”
“咕噜噜!”不大不小的声音,却成功引起三个人的注意,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同一人。
被大小三个男的盯着看,夏慕晴有些难为情,捂着肚子略不自在地说:“那什么,它饿了!”
“大晴晴!”年纪最小男首先开口,“你没吃午饭?”
“赶着去医院检查,我连早饭都没吃!”夏慕晴摸摸肚子,“折腾这么久,真是委屈你了,小宝贝。”
“小、小……”陆晟瞪大眼睛,惊讶无比地看着她,“你、你、你……”
“你什么你?”夏慕晴打断他,“看我干嘛?我怎么了?”
“唉!”陆晟叹口气,接着说:“年轻人不能太冲动,一失足成千古恨,想后悔都晚……”
“等会儿!”夏慕晴再次打断他,不解地望着他,“什么冲动、千古恨的?麻烦你说明白点,OK?”
“那个……”陆晟犹豫了几秒,问:“孩子他爸知道吗?”
现场有孩子只有一人,夏慕晴理所当然地望向林逸,然后又回头,不解地问:“哥们,他应该知道什么吗?”
“他不该知道什么吗?”陆晟咳嗽一声,“你打算怎么办?”
夏慕晴不明所以,“什么打算?”
“要不要?”
“要什么?”
“……孩子!”
“什么孩子?”
“他家孩子!”陆晟凑近她,小声问:“要吗?”
“为什么不要?再无情的人也不会不要自家孩子!”夏慕晴瞅瞅那父子俩,心想一路上他们没吵架,也不像闹过别扭的样子,真搞不懂这人为什么这么问,“哎,你说了这么多,跟千古恨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一点儿不后悔?”
“后悔什么?”
陆晟欲言又止,指了指她的肚子。
“大叔,你朋友真奇怪,我完全不懂他想说什么。”夏慕晴望向驾驶座上的人,“你懂吗?”
林逸瞥她一眼,说:“你不需要懂。”
夏慕晴刚想问为什么,陆晟到替她问了:“你为什么不让她懂?她不该……?”
“你搞错了!”
“林逸,事情都搞成这样了,难道你不打算负责?”
“我不想跟你解释。”
这是搞哪样?夏慕晴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没人回答,她想自己出门前一定忘带智商了,不然不会听不懂这么不高深的话,懒得再追问他们(不想显得自己理解能力太差),扭头问小家伙有没有零食。
林小雨摇头,说:“大晴晴,我们一起回家,让爸爸给你做饭好不好?”
“不用,回家路上我随便吃点。”夏慕晴说着已经下了车,“我走了,各位再……”
“都到了家门口,怎么能饿着肚子走呢?”陆晟上前拦她,又对林逸说:“林逸,你懂不懂待客之道啊?”
林逸沉默好一会儿,不咸不淡地说:“既然来了,进去坐坐吧。”
“还是别了。我毛手毛脚的,万一再弄坏你什么东西,我赔不……”
“不用赔!”接这话的是陆晟,他笑眯眯的,“说不定哪天就是一……”
“随便你去哪喝酒,恕不招待!”林逸打断他,“小雨,我们走!”
“那我不喝酒了,就跟你聊聊。”陆晟望了望夏慕晴,小声说:“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去你家,我怕你有压力,给你助威。”
“你什么意思?”夏慕晴上前一步,“怕我饥不择食扑倒大叔啊?”
“天呐!竟然……是……这样的?简直……”陆晟来回看了看两人,对她竖起大拇指,“小妹妹,你太有魄力了!”
“说得我好像真的会扑……”瞥见林逸盯着自己,夏慕晴朝他笑笑,“大叔,你放心,我不扑你!”
林逸:“……”
“不扑哪来的孩子?”陆晟一脸坏笑。
“什么孩子?”
“就是……”陆晟刚说俩字,就听到林逸的提醒:“不想丢脸,你最好闭嘴!”,他并不理会,继续说:“你肚里的小宝贝。”
“我肚里的……?”夏慕晴终于想明白他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小声问:“哥们,你不会觉得我肚里有了小生命,而且还是大叔的吧?”
陆晟眨眨眼,“难道……不是?”
“我说的“小宝贝”是胃,stomach。”夏慕晴顺便拼写了胃的单词,“哥们,你思想真不纯洁!”
“说得没错。”林逸附和一句,见他想说什么,又说:“我提醒过你。”
陆晟尴尬了,望向夏慕晴,“我问孩子他爸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实话,还盯着他看?”
“这里只有一个孩子爸,我不看他看谁?你拐弯抹角话说得含糊不清,怎么能怪我会错意?而且,是你贼兮兮地盯着大叔看,跟看一个姑娘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gay!我就是好奇,看看又不犯法。”
陆晟:“……”
“陆叔叔!”半天没说话的林小雨突然开口,“扑倒……就会有小孩吗?”
“这个……”陆晟瞅了孩子爸一眼,没敢说下去。
“这可说不准。”接话的是夏慕晴,她毫不敷衍地继续说:“首先得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不过,也不一定非得一对一,至于能不能一扑就中,那就是概率问题了,就像买彩票能不能中五百万一样,天上一般不掉馅饼不砸人,但一掉下来绝对……”
“夏慕晴!”
人老爸目光如刀,她实在不好意思跟人孩子讲这么少儿不宜的内容,忙岔开话题:“小雨,你不是要请你吃零食吗?走,咱们快走!”
“这小姑娘真不一般!”陆晟感叹一句,“你这木头是怎么认识这么有趣的人?”
林逸没理他,继续朝前走。
“哎,你等等!现在没别人了,快跟我说说。”
“木头不会说话。”
“……”
“不是吧?大叔,你真要给我做饭吃?”夏慕晴晃跶进厨房,吃一口香蕉,又喝一口酸奶,“这待遇简直没谁了!大叔,你准备做什么?”
林逸酷而冷漠地甩出俩字:“做饭!”
“……”我当然知道你做饭,你当我傻啊?我是想问你做什么饭!要放在平时,夏慕晴早硬气地冲他吼了,可现在只敢腹诽,饿肚子的时候千万不要得罪厨师,“呵呵,大叔,你做什么都成,我不挑食。”
“看出来了!”林逸把洗好的青菜放到菜板上,又说:“能一口气吃掉两碗拉面的人,通常都不挑食。”
夏慕晴:“……”
林逸拿起刀准备切菜,突然又放下刀,扭头看她,“如果你现在决定不吃,我……”
“吃!谁说不吃?”夏慕晴打断他,把小半个香蕉塞进嘴里,狠狠地嚼着,“这次吃三碗!”
“哈哈哈哈哈哈!”陆晟靠在厨房门口笑得乐不可支。
“笑屁笑?”
“小妹妹,你真性情!”
“谁是你妹?”
“呵呵,总不能让我叫你姐姐吧,我这么老,多占你便宜!”
“我不嫌弃,你叫来听听。”
“……”陆晟干笑两声,转了话题:“哎,你真当着他的面吃了两碗拉面?”
“吃了又怎么着?”
“不怎么着。我只是想到,以前也有个人在我面前这么吃过东西。”
“哦,那她一定不喜欢你!”见他一脸懵,夏慕晴继续说:“能在你面前肆无忌惮地展现不美好的一面,说明她只把你当朋友。如果她喜欢你,她就会在意你对她的看法。像我在男神面前,饭只敢吃我半碗,怕被他瞧出吃货本质,也不敢狼吞虎咽,怕他觉得我行为粗俗。”
“哎,我都还没说男的女的,你怎么就……?”
“能让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心里不痛快到跑去喝酒的人,通常是女人,还是他喜欢的女……”
“你胡说!”陆晟打断她,“我没把她当女人,也不喜欢她!”
“那你还在意个屁啊”不等他说话,夏慕晴已经喝着酸奶扭头,盯着已经出锅的一盘菜,“真香!大厨,什么时候开饭啊?”
林大厨瞥她一眼,说:“水开了。”
夏慕晴“哦”了一声,迟迟不见大厨有动作,忍不住问:“然后呢?”
“煮面!”
“那您快煮啊,我都饿了!”
“剩下的交给你!”林逸丢下面条走人了。
“我”夏慕晴指着自己问,瞅瞅沸腾的开水,又瞅瞅厨台上的面条,只会煮泡面的人犹豫一会,打开锅盖,把面条袋子扯开一个口子,一股脑儿丢进锅里。
“原来……面可以这么煮”陆晟盯着锅说,又抬头看着她,“妹子,你让我开眼界了!”他说完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不然怎么煮”夏慕晴自言自语,见林逸去而复返,“林大厨,有何指教”
林逸没说话,走过去打开锅盖,瞅了一眼,来句:“你口味很独特。”
“哦,忘放盐了!”夏慕晴左瞅瞅右看看找到盐罐,舀了盐准备加锅里,突然手里的动作停了,“哎,它们怎么长一块了?咦怎么还有纸条”
林逸看了看一脸懵圈的某人,目光又盯着某人手里的勺子里满满的一大勺盐,“这该问你。”
“你家锅你家面,不该问你啊”
“……见过猪跑吗?”
“谁没见过猪……跑”夏慕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仔细回想煮面过程,没觉得哪操作不对,“哎,这纸条不会是你故意塞进锅的吧?大叔,做人不能太缺德!”
“小妹妹,你冤枉人家了!”陆晟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了,“纸条是面条的捆绳,下锅前……最好扯下来。”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我这单眼皮的小眼睛都看见了,你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就……视而不见呢”
“……不就是面条嘛,贴什么破纸条?我家面条就没贴纸条!”夏慕晴理所当然地为自己的毫无经验作解释,“店家真是多此一举,浪费资源!”
“对,浪费资源!”陆晟附和,“林逸,以后不要买这种面条。”
林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