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江东市路边小商店。
“老板,来条中华。”一个年轻人走进说道。
大生意,老板赶紧问道:“软盒的还是硬盒的?三字头还是二字头的?”
年轻人迟疑了下,回道:“软的吧。”说着话,掏出一叠钱。
老板有些开心,毕竟这种烟成条卖出去的不多,他赶紧转身从柜台下拿出一条,递过去说道:“刚好,就剩一条了。”
年轻人问道:“不会是假的吧?”
老板立马换了另一副脸色,含笑道:“哪能呢,我这靠着医院呢,要是卖假烟,还不早就查封了。”
年轻人接过看了看,向远处走去。
“我草,又是个装面子的。”小商店老板嘀咕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对。
‘砰砰砰’高利彬沉声问道:“谁?”
“是我!”门外回道。
高利彬推开门,探出半个脑袋朝楼梯看了看:“快进去,有没有什么异常?”
高利恒闪进去说道:“没有,好像比前几天更松了。”
高利彬锁上门:“阿恒,以后不管买什么,还是让玲玲去,咱们去不安全。”
高利恒道:“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没烟抽难受。”
下班了,邓玲玲赶紧从柜子里拿出挎包,往肩膀上一背,朝门诊楼外走去。
蒋迪迪在后面喊道:“玲玲,等我一下。”
邓玲玲一惊,止步拧身,眨眨眼问:“咋了?”
蒋迪迪微笑道:“昨晚有事,没去你哪里,今晚和您一起睡,一个人无聊。”
邓玲玲秀眉微蹙,说道:“迪迪,要不改天吧,今晚我想回家一趟。”
蒋迪迪瞪大眼睛问:“回家?那你明天不上班了?”
邓玲玲支支吾吾的说:“我请了三天假,想回老家看看。”
蒋迪迪道:“这样呀,那你把钥匙先给我,我住几天,等你回来还给你。”
邓玲玲忙道:“等我回来你再去好吗,刚搬的家乱哄哄的。”
蒋迪迪有些不爽,说道:“玲玲,啥意思啊?不然去就算了,至于吗?”
邓玲玲慌道:“不是、不是,真的不太方便,等过几天收拾好了,你天天住都行。”
蒋迪迪讶异道:“玲玲,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邓玲玲忙抬手擦拭额头沁出的微小汗珠,含笑道:“没事,可能例假来了。”
蒋迪迪点点头:“那好,你快回去休息吧。”
邓玲玲如负释重,赶紧快步走出门诊楼大门。
“搞什么鬼?”蒋迪迪自言自语道。
快到小区,邓玲玲拿出电话:“阿彬,你们吃点什么?”
高利彬回道:“什么都行,你看着买吧。”
邓玲玲挂断手机塞进挎包,走进路边一个小吃店。“老板,来四个炒菜,五盒米饭,两瓶酒。”
老板道:“好嘞,您稍等。”
邓玲玲在靠窗的桌子前坐下,看着昏暗的夜幕,内心突然生出阵阵恐惧,外面黑压压的树荫仿佛随时会化成怪物扑出来一样。她赶紧转过头,去看饭店里墙上挂着的电视:高利恒,男......高利彬,现年......因涉嫌非法组织以及故意杀人......省台正播放着通缉新闻。
“美女,你的菜好了。”老板高声说道。
“啊?!”邓玲玲唬了一跳,赶紧站起身:“哦、哦,多少钱?”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小区内静寂无声,树叶沙沙作响,偶尔夹杂几声虫鸣。
背后不远,一个身影若隐若现的悄悄尾随。
邓玲玲站在单元朝四周看了看,迅速钻进楼内。
那个身影小跑几步,站在楼前暗付:“她咋买这么多吃的,莫非家里还有别人。”
邓玲玲掏出钥匙,哆嗦着插进锁孔。
“谁?”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邓玲玲没有回答,颤抖的扭动着钥匙。
“吱呀”门向往推开,高利彬攥住她的胳膊拉进去,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哩。”
邓玲玲赶紧锁上门,气喘吁吁道:“吓死我了。”疾步至客厅,将食物和白酒放在茶几上。
高利恒惑然道:“嫂子,你咋了?”
邓玲玲方长舒口气,说道:“有个同事非要和我一起住,好不容易才拒绝她,差点翻脸。”
高利彬皱起眉头:“你同事知道我们在这?”
邓玲玲摇摇头:“不知道,她就是想和我住几天。”
高利彬退后一步,冲弟弟使了个眼色。
高利恒笑着说:“嫂子,我去买盒烟。”
邓玲玲轻声道:“还是我去吧,外面太危险。”
高利恒道:“不用,你俩先吃着,我马上就回来。”
高利彬点点头:“没事,让他去吧,整天憋在屋里难受,正好出去透透气。”
邓玲玲蹲身摆放着食物:“行,那你去吧。”
蒋迪迪站在凉亭里,百思不得其解:玲玲这几天有些不对,先是匆忙搬出了宿舍,接着请假,刚又买了很多吃的。她上班快一年了,从未请过假。是不是?估计是,一定是有男朋友了,怕别人知道!
正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单元楼闪出来,快速的绕到她背后,蹑手蹑脚的靠近。
蒋迪迪笑了笑,心道:“不就处了个男友嘛,至于这么神秘兮兮的吗?”转身欲走。
那黑影急奔两步,上前捂住她的嘴,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蒋迪迪‘啊’的一声闷叫,浑身打个激灵,花容失色的仰起头,唔唔着说:“我、我、我是护士。”
黑影压低声音:“说,为什么跟踪邓玲玲?”
蒋迪迪被堵得难以呼吸,抬手欲掰开捂住嘴上的手掌。口中慌道:“我没有、我没没有,”但黑影的力气实在太大,根本弄不动。
黑影厉声道:“别动,再动我弄死你,乖乖跟我上去!”
蒋迪迪吓得身如筛沙,忙不迭的点头。
黑影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揽住她的腰肢。拥押着走进单元门,上到五楼。刚进门,一把把她推进去。
邓玲玲一声惊呼,问道:“迪迪,你咋来了?”
蒋迪迪早吓得魂飞魄散,飞快的躲在邓玲玲身后,牙齿上下打战:“我、玲玲,他们......”
高利彬微笑道:“你不回去睡觉,跟着玲玲干嘛?”
邓玲玲侧身搂住蒋迪迪的肩膀,悄声道:“她是我闺蜜,没事的。”
蒋迪迪连连颔首:“我以为玲玲有男朋友了,就跟过来看看。”
高利彬犀利的盯着她的眼睛,少顷方道:“别怕,你先坐下。”
邓玲玲搂住她坐在沙发上,说道:“这是阿彬,我朋友。”
高利彬含笑问:“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
蒋迪迪摇摇头,又点点头。
高利恒嘴角一撇:“你他妈到底知道不知道?”
蒋迪迪恐惧的看着他,目光痴傻般道:“知道,你们是......”
高利彬仍笑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蒋迪迪紧紧依偎着邓玲玲,咬着嘴唇道:“我、我不知道。”
高利恒腾地拔出枪:“哥,我做了她,省得麻烦。”
“啊?!”蒋迪迪弱小的身子骇然缩在邓玲玲怀里,恐怖的说:“玲玲,玲玲......”
高利彬示意弟弟把枪收起来,然后看着两个女孩。
邓玲玲轻轻拍了拍蒋迪迪的肩膀,说道:“阿彬,她不会说出去的。”
高利恒道:“嫂子,你可想清楚,万一她去报警,不但我们,连你也会折进去。”
蒋迪迪闻听,忙道:“我不会的,我不会的。”
邓玲玲道:“阿彬,别吓唬她了。”
高利彬坐在椅子上,说道:“你真的不会报警?”
蒋迪迪眼泪都吓出来了,回道:“不会,我真的不会。”
高利彬问:“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
蒋迪迪一时语塞,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闺蜜。
邓玲玲笑道:“放心吧,迪迪和我最要好了,我担保她不会。”
高利彬欲言又止,低头思索片刻,叹口气道:“好吧,咱们吃饭。”
说也奇怪,当吃完饭后,蒋迪迪竟似没有了恐惧,还不时的和高利恒拌嘴。
邓玲玲也觉得诧异,问道:“迪迪,你不怕他?”
蒋迪迪俏目看了高利恒一样,小声道:“还有点,不过感觉他们不像坏人。”
高利恒也听见了,就大声道:“再叽叽歪歪,小心老子揍你!”
蒋迪迪俏目圆睁,看着他说:“你敢!”
高利彬‘噗嗤’笑出声来:“老二,看来你也遇到克星了。”
邓玲玲也笑道:“迪迪,该不是一见钟情吧?”
蒋迪迪面泛红晕,轻言细语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呀。”
邓玲玲道:“迪迪,今晚就别回去了,住这儿吧。”
高利彬道:“我和阿恒一个房间,你们俩一个房间。”他心里也不想让这个女孩离开,怕她去报警。
高利恒摇摇头:“不行,你和嫂子一个房间,我睡沙发,让她去我屋里。”
邓玲玲挥起粉拳,朝他肩膀捶了两下,羞涩道:“阿恒,胡扯什么!”
高利恒揉着肩头道:“那胡扯了,你们俩还装什么,都不是小孩子,该干嘛干嘛。”
邓玲玲不再说话,遂弯腰拾掇茶几上的残羹剩饭。蒋迪迪也起身帮忙,把快餐盒等装进垃圾袋。
等一切结束,四个人相对而视。
邓玲玲率先走进卧室,高利彬稍作迟疑,和弟弟聊扯上几句,也走进去。
蒋迪迪看俩人把门关上,鼻子哼了声,抬起高傲的小脑袋,占据另一间卧室。
高利恒冲她背后说道:“哼个屁啊,看你那小样!”仰面在沙发上躺下。
上方忽然出现张笑脸,看着他说道:“你样子好,你脚指头都是双眼皮的!”
高利大吃一惊,腾地坐起来。
蒋迪迪早已跑进卧室,关上门。
高利恒冲着卧室门小声道:“尼玛的神经病啊,吓我一跳!”
卧室内的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台灯。
高利彬咳嗽一声,进前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邓玲玲坐在床上,屈膝抱住双腿,下巴枕着膝盖说道:“不困。”
高利彬挠挠头:“玲玲,明天我们得走了。”
邓玲玲扬起脸:“为什么?”
高利彬心里没来由的酸软起来,坐下拉过她的双手,柔声道:“时间太长,会被人发现的。”
“吧嗒、吧嗒~”无声的泪水,轻轻从眼眶盈出。邓玲玲又低下头:“嗯,什么时候回来?”
见她满脸珠泪,高利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突然一阵紧缩。原来她在自己心里,已是那么的重要。原来;爱上一个人心真的会疼。他强挤出一丝微笑:“很快,如果这次能躲过去,我一定回来接你。”
邓玲玲朝前一扑,钻进他怀里,抽噎着说:“阿彬,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高利彬鼻子萌生酸楚,搂着她说:“如果我回不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邓玲玲看着眼前嘴角微抖的男人,止不住泣出声来。
高利彬低头轻轻吻去她面颊上的泪珠,轻声道:“不哭、不哭,我这不是还在了吗?”
邓玲玲堵住他唇上,轻吐舌蕾。
高利彬原始的渴望冲动起来,伸手就探进她的衣领。
邓玲玲迎合着褪去衣裤,厮磨交缠,少顷便发出嗯哼咕叽声,屋内一片旖旎春光。
高利恒正值血气方刚,卧室中传出阵阵的软语痴呼,听得他身如火焚,在沙发上辗转无数次后,终于无法忍受,翻身坐起。抽完一根烟后,走到另间卧室门前。稍微用力推了下,竟是虚掩的。
蒋迪迪亦非聋子,隔壁间木板床有节奏的吱呀声,和呢喃的缠绵温存,像春风细雨般刺穿耳膜。渐渐的,她也开始有点口干舌燥。刚伸出小手放在腹部,就听见有轻微的声响。忙弓身去看,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卧室,然后转身关门,慢慢向床前而来。不用想,她就猜出是谁。忙蒙上头,把被子掖压在身体下。
高利恒进前俯身,轻唤道:“迪迪,你睡了吗?”
蒋迪迪此时大脑全是空白,且喘气忽有点急促,又怕被听见,只有咬紧嘴唇屏住呼吸。
高利恒连唤两声,不见动静。遂伸手去拉被角,试了几下没拽出来。
蒋迪迪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用力的压在被子上。暗付:“怎么办?怎么办?”
......
上午十点,江南省厅会议室。
秦龙葵布置好以后,回到滨海向常安山作了汇报。
魏国贤听完问道:“你以为这两个人会躲在什么地方?中州省还是江南?”
秦龙葵思索片刻,回道:“根据前几次的目击者讲述,嫌犯逃跑的路线是一直朝着深山方向,很可能想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以便长时间藏匿。”
常安山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要尽快掌握他们的动向。”
秦龙葵应是,接着言道:“之前我给魏厅长说过,还有一个重大的疑问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疑问呢?就是咱们内部很可能有人向外透漏消息!”
常安山一愣,手指敲敲桌子:“对、对,你继续讲。”
秦龙葵皱眉分析道:“咱们重新再把案情梳理一遍:举报人是江东市局的科长李强。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起因是他弟弟李刚,也就是那个临时工,滥用私刑,将本地的一个混混叫曹天的打成重伤,数天后既被枪杀。但李强好歹也是一名官员,据说和江东的副局孙定山关系也非同一般。那我不禁要问,连孙定山都畏首畏尾、推三阻四的案子,这背后究竟有多大玄机?再者,自从调查组秘密进驻江南以来,史文强一伙对我们的行踪好像了如指掌,其手下不是销声匿迹,就是闻风而逃。这难道是偶然?不,我以为,肯定是有人暗中透出消息,让史文强等得知后,做好了一切应对之策。所以,不管我们怎么做,总会迟半步,甚至于我们刚要动手,对方就已不知去向。”
常安山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可问题是,咱们每次行动前,除了在坐几位,其他全部成员都是行动途中才得知任务的,他们根本没时间通风报信。”
秦龙葵颔首道:“对,重点就在这!”
魏国贤不禁愕然,问道:“你该不会怀疑我们五个吧?”
秦龙葵忙含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有这个疑问而已,或许行动途中,有人用手机告诉对方也并非没有可能。”
常安山站起来,命令道:“自今日起,每次抓捕任务开始后,行动人员除了必要的通讯设备,不得携带其它任何的通讯工具。”
秦龙葵打了个立正:“是!”
常安山道:“你去吧,要进行地毯式搜索,连拆迁过的废墟和建筑工地,都不能放过。”
看秦龙葵离开,魏国贤笑道:“常部,去调查史文强的那组有眉目了么?”
常安山摇摇头:“还没有,到目前为止,所有曾和他发生过矛盾、仇怨的单位和个人,都不敢出来指证。看来这个人非常狠毒,几乎到了谈虎色变的状况。”
魏国贤说:“也不见得,据我所知,史文强这个人不但义气,而且还化解了很多地方黑道势力之间的恩怨。和他打过交道的黑白两道,基本上都比较认同。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
常安山扭身看着他,耳语道:“老魏,你在官场这么多年,有些事不用我说,也应该清楚。猪羊养肥了,早晚是要上餐桌的!”
魏国贤道:“您的意思,非把他整垮?”
常安山食指竖起朝上指指,压低声音道:“不是我,是上面。命可以留,但......”
魏国贤长叹一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滨海市第一医院,病房内。
史文强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
身后的魏涵语珠泪滴滴,颤声道:“阿强,看来这次你是躲不过了。”
史文强冷笑一声道:“那就不躲了,随他们去吧。”
魏涵语抱住他的腰,哽咽着说:“阿强,你出国吧。我和老爸想办法把你弄出去,你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史文强转身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傻瓜,就算出去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回去告诉老爸,无论我是什么结果,也不会把他牵扯进来,让他放心。”
魏涵语双肩发抖,泣不成声,抽抽搭搭道:“万一、万一......我就是倾家荡,也要把你捞出来。”
史文强忽正色道:“涵语,交待你几件事,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帮我处理好!”
魏涵语抬起泪目,点点头:“你说!”
史文强道:“第一,安顿好所有以前跟过我的小弟、员工,如果折进去,你必须想办法弄出来。第二,你也知道,咱们公司的法人并不是我。所以,你要善待他。第三,现在转移财产已经晚了,但可以找个人准备进行收购。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魏涵语点点头:“明白,你是要为将来留条路。”
史文强道:“有些事,你堂弟媳妇儿方媛媛比较熟悉,你可以和她联手,把该办的提前做个准备。”
江东市某小区,居民楼五层卧室。
高利恒悄悄爬上床,贴住她嫩粉的脸颊磨蹭着说:“迪迪,我喜欢你。”
蒋迪迪紧闭双眼,使劲攥住被子不撒手。
孰料高利恒却顺着她的耳朵、眼睛、鼻子,脖颈,缓缓的往下吻去。
蒋迪迪越来越觉得浑身酥麻,身体开始微微抖索起来。当被亲到那双耸峰时,不由得打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