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声响彻端王府,端王站在门外,神色淡淡的吩咐道:“堵住他的嘴,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疼痛又有何惧。”
叫得他心底发麻,胳膊一阵阵疼。
截断亓官褚胳膊,又做了止血的后续包扎后,大夫满头大汗的禀报:“禀端王爷,郎君出血量不大,目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但会不会引发后续的发热等伤风状况,还需要彻夜观察。”
站在端王身边聆听的护卫暗自想,看来准备的凉席今晚上用不着了,兴许明天能用得着。
翌日。
刺眼的阳光从敞开的窗轩打入,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的亓官褚眼皮轻轻的蠕动,他缓缓的睁眼,一睁眼,便觉得浑身剧痛不已。
床榻边有小丫鬟守夜,发现他醒来,跳起来,开心的说:“郎君醒了?奴才这就去禀报王爷。”
亓官褚没力气理会她,微微侧首,便看见自己被绷带层层包扎的胳膊,胳膊截断处绑好的纱带,层层叠叠的里头是刺目的猩红。
他感知了一下,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
嘴角轻扯,露出无奈嘲讽的笑。
从背叛主子的那一日起,亓官褚便知道自己的下场。
没有用的棋子,在哪儿都是弃如敝履。
……
东宫。
昨夜老皇帝知道东宫遭了刺客,下令严查一番无果后,许多补品金银玉器流入东宫,美曰其名安抚。
苏若云对于这些身外之物自然是看不上的,要是她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十多年前,她不会心灰意冷的造了一个死局,自己钻入,制造出被大火覆灭身亡的惨像。
知道朱凤泽无恙,她遣人去查朱茂铖的下落,只有这人安全无恙,凤泽才能活下去。
眼下,她搬了一梨花太师椅,躺在树荫下晒太阳,微风拂面,细碎的阳光从树缝间落下,苏若云手执一卷书籍,懒懒的看着书卷,看着看着,她睡了过去。
李轩蹑手蹑脚的靠近,将毯子披着前太子妃的身上,眼眶一热,别过身子,暗自擦掉眼角的热泪。
要是皇太子安在,看见这一幕,该有多庆幸。
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昔年,皇太子以为太子妃被一场大火烧死后,消沉了半个月的时光,每日以酒浇愁,放纵自己。
太子的身体原就不大好,私底下偷偷借酒浇愁半个月后,竟咳出了血,他在朝堂之上昏厥过去,圣上让太医检查后,李轩觉得瞒不住才把太子偷喝酒的私事报给圣上。
圣上大怒,至此以后对皇太子的饮食习惯严加看管,只是病根子始终落了下来,导致太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小殿下跟他说,太子是中了慢性毒药,才英年早逝了。
李轩暗中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太子每日愁云笼面,睹物思人,愁结于心。
后来,太子殿下得知太子妃未死,不过那时太子的身体已要靠着补药吊着,太子殿下想去江南见太子妃,可从圣上那儿听闻了太子妃的选择后,竟吐血昏厥。
是什么样的情况能让太子气急攻心,当场吐血?
李轩不知道,他伺候了太子殿下数十年,他心疼太子殿下,却又束手无策。
情之一事,最是害人。
被太医救治醒来后,太子殿下整个人浑浑噩噩,像是没了魂魄一样。过了好一段时间,圣上又找了太子殿下谈话,太子殿下回来后,才有了半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