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地下室的大门,间桐雁夜瘫软在地上如同旧风箱一般喘着粗气,在那昏暗的阶梯下是以间桐家魔术为名的恐怖地狱,每一次踏入虫室之前他都会为自己的怯懦而诅咒,每一次死里逃生他都会为自己内心深处的庆幸而愧疚。即便如此,他能够进入这个密室的时间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真是罪有应得。。。”将从NESTS医院得到的第二支注射剂刺入颈部后,雁夜无神的抬起头,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部神经无法凝聚起焦点,使得整个世界仿佛在摇晃着。不过他知道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伊格尼兹所给的药剂确实效果拔群。昨天前去NESTS医院的时候对方还对他做了详细的检查,位于地下三层的特殊观察室,听都没听说过的大型仪器,毫无疑问伊格尼兹是动用了NESTS的隐藏技术。对方如此费心费力显然是对间桐家的魔术志在必得,如同戏言般的交易,小樱或许真的能够因此得到救赎。
想到这里,间桐雁夜的内心愈发焦躁起来,现在NESTS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和诚意,计划的瓶颈反而在自己这里。回到间桐家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向间桐脏砚提出了学习魔术的要求,但却被那个老人嘲笑着拒绝了,甚至还反过来威胁自己如果再这样磨磨蹭蹭下去,樱的调jiao就要重新开始了。
“可恶!”雁夜的拳头狠狠地捶在地面,他的身体却已经感觉不到这种程度的痛楚了。对于本身对这次圣杯战争并不抱希望的脏砚来说,他的决定无可厚非,想要改变这位老谋深算的魔术师的想法不是单纯靠说服就能够成功的。
“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雁夜喃喃自语着,他将目光转向空无一人的走廊,身为master,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servant就在那里。
(或许当初没有使用狂化咒文就好了,如果是那个湖之骑士的话,说不定。。。)明知当初的召唤一切都在间桐脏砚的算计之下,雁夜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这种可能。
“小樱?”这时,稍稍恢复过来的雁夜注意到了墙角闪过的紫色裙角。
被发现的少女,慢慢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定定的看着雁夜。曾经灵动的双瞳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这是少女已经封闭了内心的证明。
“来,过来这里。”每一次看到樱,雁夜都会产生揪心的感觉,但他还是努力挤出微笑,向小樱招了招手。
少女向前迈出一步,突然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颤抖着向后退去。
(我这个样子吓到她了吗?)雁夜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庞,青色的血管蛛网一般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浮现出来,并随着体内的虫子不断蠕动着。当他看到小樱目光所指的方向时,立刻醒悟过来,(我真是笨蛋,这里是虫室的入口啊,她怎么会不害怕呢。)
雁夜扶着墙壁努力想站起来,却扑通一声再次跌倒。
“呜。。。”樱发出了雁夜回家以来的第一个音节,尽管连句子都不是,他却感到由衷的欣慰。
“不用过来,。。。我没事的。”雁夜觉得体内的剧痛似乎减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NESTS的药剂开始发挥作用,“最近叔叔有些忙,没空陪你,一定让你感到JiMo了吧,真是抱歉。”
小樱一语不发,雁夜只能继续说下去,“樱,只需要再忍耐一阵子就好,叔叔很快就能带你出去了。啊,对了,你也到上学的年龄了,得给你准备个书包。。。去了学校后就能够遇到许多朋友,凛也在那里,你很想她吧。。。”
“疼吗?”樱突然的打断,让雁夜一时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理解她的意思。
“。。。已经习惯了,听我说,小樱,学校里。。。”雁夜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因为这一定会让少女回想起那个噩梦。
“习惯。。。樱也会习惯吗?”
“不!樱你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面对樱的视线,雁夜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想到如今的情况,最后的“我保证”这三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小樱低下头转身离开了。
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雁夜仰起头,没有焦点的视线仿佛穿过了天花板投向远方,“刚才在虫室晕过去时,我做了一个梦呢。。。”雁夜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向berserker倾诉着,“被视为骑士典范的你为了一个人抛弃曾经的荣耀,抛弃信奉一生的骑士信条,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我。。。很想知道啊,兰斯洛特。”
“500万,你这车明显来路不正,我处理起来也很麻烦的。”
“1200万,我不是凯子,你不能处理我找别人去。”
“700万,你一个生面孔,想在冬木卖掉这辆奔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1000万,我不是没有渠道,开车去东京也并不是很远。”
“800万,这车都被你开成这样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开的。”
(当四驱车开的。)“好吧,成交。”
“呐呐,诚,为什么把车卖了啊,你的账户里不是有很多零花钱么?”爱尔奎特舔着雪糕,跟在七夜后面悠闲地踱着步。
“BOSS那边规定了不得间接泄露我回到这个世界的信息,如果跑去用自己的账户,岂不是自寻死路。”从银行出来后,七夜便打开手机轻车熟路的操作起来。
“你要买什么?”
“首先是情报,虽然有想浑水摸鱼的家伙免费赠送了一些,但其中的真实性就要打个问号了,这点钱也搞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撒下网搞点信息对照还是够用的。另外要对付那个金闪闪的话,有些设备需要提前采购。”
“he~诚真是可靠呢,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也是,总觉得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
“。。。那次可不是靠我的力量。要说的话,是被岳母放了一马吧。”
“。。。”这下爱尔奎特那边没声音了,比起继承诚哥意志的七夜,真祖的公主显然还没做好准备,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在雪一般肌肤的映衬下看的路人都惊呆了。
七夜正待再调xi两句,却突然感受到了搅局者。“?!爱尔奎特,后面有敌意接近。”
“是servant。”英灵间的互相感应使公主先一步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似乎怒气冲冲的样子,不过战意不强,应该是不想在人堆里动手,停下来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于是两人主动避开人流来到路边,10秒钟后,一名身材JiaoXiao的男装丽人出现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