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君未阙醉了酒,就能一夜好眠的的颜以寒,彻底错了。
她睡眠本来就浅,更不要说换到了一个新环境。
所以就算外面发出一丁点动响,她都能醒过来,而现在外面,竟有一丝打斗声,像是从君未阙睡的那间屋子里传来的。
除非那个男人是装睡,否则是不可能这么快就醒了酒。
本想着不想多管,但想起男人酒醉的姿态,她皱了皱眉,披上外套,穿上长靴,推门而出。
她停住脚步,就看到男人穿着大红喜服,温和的轮廓冷硬了几分,抿着唇,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冷气。
他对面的蔺崇握着剑柄,低低咳嗽了几声半跪在地上,长剑没有出鞘。
而蔺崇身边的另一个男人,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随后捂住摔惨在地上巨疼的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嘟囔,“殿下发酒疯了,要死了,救命啊……虚无那家伙滚到哪里勾搭小美人去了……”
蔺崇忍无可忍:“闭嘴!咳咳……”妈耶,殿下的这一掌太给力了,差点被打出内伤。
旋即感到有人来了,转过头,看到来人,面色有些龟裂:“太子妃?”
阎清也是一愣,随后弯眸笑道,“属下参见太子妃,在下阎清!呃……太子妃,您是渴了吗?还是饿了吗?需要属下为您准备吗……”
可不能让太子妃注意到殿下这幅模样。
颜以寒听着阎清絮絮叨叨,直接选择充耳不闻,反而看向蔺崇,“怎么回事?”
君未阙的模样,与平常看起来不大一样。
“殿下……只不过是醉酒了而已,其它无事,太子妃不必担忧。”
音落,那男人声线微寒,眸光凌厉,就连那滴泪痣亦是晕出了几分冷意,他扫向颜以寒,剑眉蹙起,“你……”
完了,醉了酒的殿下连自己媳妇儿都不认识了!以后肯定要分床睡!
有多种经验的阎清在脑海里想着。
然而,下一秒,却直接打破了阎清的三观!
男人大步走了过去,圈住颜以寒低下头,整颗脑袋埋进颜以寒的脖颈靠着,将温热酥麻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寒儿!”
阎清、蔺崇二人呆了、傻了。
殿下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殿下以前喝醉酒破坏了可强了,直接拆人家房子的那种。
他们刚刚那会儿可是绞尽脑汁想办法,既不伤到殿下,又不能让殿下把府邸拆掉。
被君未阙抱住的颜以寒不大舒服,她冷冷地开口,“君未阙,抬头。”
那人抬起头,温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颜以寒抽出一只胳膊,伸出一根长指,问,“这是几?”
“嗯?”那人有些不明所以,就见他缓缓低唇,凑近她的长指,张唇含住,湿漉温热的舌尖轻轻地一扫。
酥麻感在这一瞬间传遍全身。
“啪!”颜以寒脸微沉,直接抽回手甩在了他的额头上。
“噗……哈哈哈……”阎清着实忍不住,笑出声来,但,突地,整个人浑身一僵,只感觉到自己被男人的目光盯住。
冷冽到了极点目光。
阎清收敛住笑意,下意识的正了正神色。
君未阙回过头来,邪气的勾唇,后知后觉地对着颜以寒道,“那……是二!”
“……”怕是个傻子。
倒是另一边的蔺崇略有尴尬地看着颜以寒,“咳……殿下这次醉酒的症状不是很明显……呵呵……”
这么说着,就看到原本抱着颜以寒的君未阙,突然间松开手,大步朝前面走去。
蔺崇懵了会儿,殿下这是要去干什么?
随后,浑身一僵,“不好了!”
他飞快跑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轰隆”一声,后院的假山已经被君未阙震得四分五裂。
站在颜以寒面前的阎清认真解释:“太子妃,殿下哪里都好,就是醉了酒后就喜欢拆房子。”
“以及,殿下醉酒不认人,但这次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状况。属下请求……太子妃能帮个忙,否则,太子府怕是要被殿下给拆掉了。”
颜以寒:“……”
于是颜以寒走到假山边,看着苦苦拦着君未阙的蔺崇,头疼似的抿唇,嗓音低沉,“君未阙,过来。”
那个人一听,果真过来了。
颜以寒道,“回去睡觉。”
于是就这么被带走了。
蔺崇:“……”他妈的他累死累活地拦着殿下,太子妃一句话就把殿下给带走了!
糟心!
……
房间内,颜以寒把君未阙哄上床,不对,应该来说是直接让君未阙脱掉靴子上床,正准备要走,就被他捞入怀中。
“别走。”他嗓音清越,紧紧地抱着她的腰。
颜以寒一愣,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他眸底深深的黑暗。
永远无法逃脱的黑暗。
“不走,”她有些头疼地说,“我去打地铺。”
他邪气地眨了眨眼,听到她这句话,这才安心下来,看着她从自己怀中抽身。
……
这,还是那个不平静的夜。
黑夜里,颜以寒霍然间睁开双目。
“咔擦!”仿佛有木头断掉的声音。
颜以寒看到一个人影,立在房梁柱前。
这个背影,怎么看都像是君未阙的背影,只不过,她不是将他劈晕了吗?怎么又醒来了。
颜以寒挑了灯,看到那根房梁柱上布满了一条条细碎的裂痕。
不仅仅是这一根,这间房子里的每一根都这样。
颜以寒心尖冷不防地一跳。
“君未阙。”她声音有些隐忍。
“嗯?”那人回首看她,右眼角下的泪痣显得十分邪肆,笑得也十分地邪气。
活脱脱就像一个捣蛋的小屁孩!
见她只叫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便不再搭理自己了,君未阙便回过脑袋伸出手,使劲儿地戳着那几条裂缝。
“咔擦咔擦。”
她听到房子要塌了的声音。
想把君未阙狠狠揍一顿的颜以寒飞快地扯过他的胳膊,直接将他拉出来。
二人刚刚跑出来的瞬间,那间屋子,赫然倒了!
很好,成功地强拆了一间房子!
至于君未阙,他浑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被颜以寒拉了出来之后,继续面对着走廊上的柱子,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强拆大法。
颜以寒面无表情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很想说出一句话。
——妈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