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人单手支额坐在那边没有什么作任何回应。
东临皇后尴尬地笑着,心中愈发怀疑这个长泽长公主是个哑巴!不然,这都进宫两次了,此人半句话都未说过。
季青青见状,立马开口帮她缓解尴尬,于是唇边含着温柔的笑,语气娇腻道,“皇后娘娘,青青今日见了长泽长公主,就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及她,长泽长公主毕竟是皇室公主。”
其实这句话就已经有了嘲讽的意味。季青青口中的“不及”,所指的是颜以寒的烂名声,而最后一句话,又再一次贬低了长泽皇室。
果然美人如花,心如蛇蝎,越美的人或物,往往都是至毒至阴的。
颜以寒微微眯起双眸,嗓音不紧不慢,“这,就是你们对长泽的态度?”
语气骤然间冷了下来,季青青愣是被她冰冷的气压搞得蒙逼了!
怎么……又突然扯到两国上来了?!
东临皇后最先反应过来,问,“太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心中的不满却是极度。
既然这长泽长公主能说话,那为什么她屡次问她话,都不回,是不把她放在眼底吗!?
就听那人凉声开口,“本宫既是公主,东临长泽联姻,代表两国交好。可又为何在本宫方入太子府之后,就又张罗着娶侧妃了?”
季青青与东临皇后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长泽长公主嫁入东临时,遭受长泽百姓厌恶,更是没有什么长泽大臣官员为她送行,再加上屠杀将军府天象异常之事未被颜彻压下去,他们以为这颜以寒其实压根就不受宠!
所以颜彻才会任由她名声狼藉,自生自灭!不然的话,这长泽帝王早就把天象异常这一件事压下去了……因此,他们也忽略了这等问题。
颜以寒知道颜彻的性子,他虽心系天恩令,野心也极为大,可毕竟此人,是最要面子的!
这才刚入太子府,转眼就下旨娶侧妃,如果不是东临皇压着这件事,没有传入颜彻耳内,怕是颜彻会传个信来讨说法。
东临皇后抿了抿干涩的唇,眸子微有凌厉,仍是笑眯眯地说,“太子妃这是说什么呢?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季青青听着皇后的话,丹凤眼里一狠,面色不虞。本来听到太子殿下拒了这门亲事,她便找上东临皇后让她帮忙,谁料颜以寒会蹦出个这句话!
她知道皇后在防范于未然,万一颜以寒在长泽也受长泽皇宠爱,今日之事,怕是会挑起两国不快。
皇后没有看到季青青的脸色,又是对颜以寒补充道,“对了,你与太子虽然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但也不能太过于放纵。”
说着,她眼底不知道噙着些什么情绪,却是堆着假笑看着颜以寒脸上的那抹浅浅的痕迹。
季青青的脸,越发地黑沉了。
颜以寒:“……”
她略略敛眉,“那么,你叫本宫来有何事?”
听她语气有些询问,东临皇后眉头一皱,颜以寒扫了一眼东临皇后的面部表情,神色冷淡。
东临皇后找她来,不就是强行说通她让季青青当侧妃吗?
被她拆了台子又极力编下去,她也没有什么好语气同她说话。
东临皇后久居深宫多年,好似从未这么憋屈过,但还是好脾气地说道,“听青青说,她去太子府之时,你与太子不在府内,反而出去多日后才能回府。可,今日本宫见太子回来上朝,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东临皇后随机应变的这本事还是极强的,很快就编织好一个理由来。
颜以寒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又是没出声。
东临皇后赫然间气得咳嗽了出声
这么多年了,还有谁会像眼前的这个人一样,无视她的话!
季青青这会儿听了这两人之间对话,还在气头儿上,压根就没想着去帮东临皇后顺气,咬着贝齿“咯吱咯吱”响,冷冷地瞪圆眼睛看颜以寒。
所以也引起了东临皇后的有些儿不满。
今日此事不能说通,可是往日里有更多的机会成为太子侧妃,这丞相之女怎么就没有意识到呢!
东临皇后简直是气得心肝肺疼得发紧,登时想早点结束。于是摆了摆手,“既然太子妃不想说,本宫也不必强求了,本宫有些乏了。太子妃,你早些回去吧,还有青青,你也回去吧。”
“是……”季青青愣了会儿,应道。
颜以寒慢条斯理地起身,眼神平静,“自然,也希望皇后将本宫方才的话,带给东临皇。”
“你……”东临皇后薄怒,启唇欲要冷声呵斥,但又悉数将这些咽回去了。
岂有此理!
颜以寒这是话里有话,分明就是警告他们,再搞一个侧妃试试看!
东临皇后冷冷地笑道,“本宫知道!”莫不是有所顾及长泽,不能轻举妄动,她早就将这长泽长公主……呵!
至于季青青,目光暗晦不明地一个劲儿地扫着颜以寒脸上那抹浅浅痕迹,恨不得将这块地方的皮肉用长长的指甲抠下来才解气!
这丫的分明就是她肖想了好久的东西,竟然被另一个女人给得到了!
于是一路怀揣着这一种想法,跟着颜以寒到了宫门口。
她眼神倏然一亮:“太子殿下!”
那人一身墨紫锦衣,玉冠束发,容颜绝美,唇边始终绽放着一抹浅浅的,温和的笑意,右眼的那滴泪痣勾人魂魄。
端的一直是那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
听到季青青的叫唤,出于伪装的礼貌,君未阙轻轻地向季青青微微颔首,随后将搭在手上的那件薄披风为颜以寒系上。
天转凉了,她还穿着单薄的衣裙。
季青青原本娇羞的红晕,骤然间消失了,就连脸色都冷了几分。
她一派贤良淑德的好模样,丹凤眼里是藏不住的酸意,“太子殿下倒也真宠爱极了长泽长公主。这不进宫不一会儿就出来,您就来接她了。”
颜以寒眯了眯眸子。
君未阙唇边含笑着,“寒儿衣着单薄,本太子怕这天气,寒儿染了风寒。”
这句话状似是对季青青说的,实则是告诉颜以寒。
季青青依旧不死心,大家闺秀的模样继续找话题。“青青前几日去太子府,却不见殿下踪影,殿下是去哪儿了呢?”
君未阙张口欲要回话,就见颜以寒不耐烦地伸手扯了扯披风锦绳,眉尖似有股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