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了那人的长靴,将人放入柔软的被褥之内,抱着那人将头抵在她的颈项,掌心紧贴颜以寒的腰肢。
车途劳累,又去了躺皇宫,颜以寒知道他整日都要批阅册子,认为这人的此举是困倦了。
于是便伸手解了他的发冠搁在另旁,任由他的青丝散落,乌墨长发柔顺似秀云着于她的手臂上。
颜以寒冰凉的唇角微微扬起,低首指尖捻起他的发尾把玩,君未阙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嗓音低哑清越:
“寒儿……你这般撩拨我,我会把持不住的……”
“嗯?”她唇梢挑起一丝冰凉的逗弄,“那便把持不住吧。”
君未阙:“……”
他温眸流转着邪光。“寒儿的意思,是不介意……浴血奋战吗?”
颜以寒的表情不温不火,似乎极为平淡,懒懒地嗯了声。“都随你。”
都随他?
这分明是打定了主意,在这个时期下,他绝对不可能动她一丝一毫。
君未阙有些失笑。
却又张口在她的脖颈上轻咬了一口,滚烫的指尖整了整她略有些凌乱的衣襟,将人带入怀中,捞起一边的被褥盖上。
外头天气凉,颜以寒待在他怀中很暖和,更不要说又有被子盖着,故而也感到了一股困意,勾唇亲了亲他的唇角,转尔也睡了过去。
听她呼吸绵浅,已经睡着了,君未阙这才睁开眼睛,起身为她掖了掖被角。
虽说女子来月事体寒小腹涨痛,可他寒儿的手终年是温凉的,至于这腹痛……看她模样,完全跟没事人一样。
君未阙站在床榻边看着那张精致冰艳的容颜,温眸底闪过一抹柔意。
他脚步轻缓地走了出去,长指轻轻地关上房门。外边天气阴凉,风吹过他的锦衣,携着他如泼墨般的长长墨发,广袖浮动,款款摇曳,宛若九重天上清贵温雅的仙人,只是右眼角下的那滴泪痣,邪魅妖孽。
似仙似妖的气质相结合,非但没有任何矛盾,反而令得人觉得惊艳深刻。
感受到小腹炙热的欲望消散了不少,他唇微动。“孤泠。”
“殿下。”语音刚落,一道黑影极速地闪了出来!
女子一身黑色紧身衣,容颜冰冷锐利,墨发被黑色发带绑成一束,站立不动,如长剑般冷芒幽然。
君未阙眸光淡淡,流转着几缕邪魅,“事情可都办妥了?”
孤泠点了点头。
“皇宫的事情呢?”君未阙语调清越。
“君澜本想借着西凉一事废除殿下储君一位,却又不曾将您的名声再次捧高,正在皇宫里大发脾气!老家伙定然会再出法子害殿下!”孤泠嗓音冰冷,眉目丝毫没有半分起伏,可眸光透露着几分鄙夷。
“不过,假君玺已经备好了!消息也放给了君澜的人,只要殿下的一句话,属下就会安排皇宫人手安插进去!君澜得君玺,必定十分高兴!”孤泠随时待命,可冰冷的话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的。
东临皇室君家每一任帝王,除却玉玺外,还有的就是从君家老祖宗传了不知道几辈子的君玺。
若是没有了这君玺,饶是你有玉玺,也做不了东临皇帝。
放君玺之地十分地隐秘,除却帝王外,任何人都不知晓!故而每个东临帝王临死前,都要秘密宣昭下一任帝王告诫其藏于哪儿。
只可惜君澜是篡位而夺得帝位的,却是对外宣称前帝后于宫中遇刺而亡,当时太子君未阙年幼,不能独自掌权,只好由他代劳,当太子能掌朝政之后,才将皇位归还!
可……这些都是屁话!故而君澜也没有这君玺,整天日思夜想,成了他心头上的一颗朱砂痣,无法消磨。
君未阙拂了拂衣袖,淡声道,“现今,还为之过早。毕竟爷还未玩够这傀儡的游戏,若是趁早放了,便没有了什么兴致。”
孤泠恭敬低头。
君未阙温眸扫了一眼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边含笑道,“你此次回来,还未去见过阎清吧?”
孤泠想起自己唠叨死了的男人,眉眼抽了抽。“是!”
“那便去见一面,毕竟他每日看着爷与爷的太子妃情意绵绵,断然不易。”
君未阙声线温柔清润,可孤泠嘴角没由来的一抽!“属下多谢殿下!”
说罢,黑影一闪,行如鬼魅,转眼不见。
……
皇宫,太极殿。
“嘭!”君澜脸色戾气,杯盏握手往前砸去,硬是把宫女的额头砸出鲜血来!
“茶水太烫!如何办事的?来人,拉下去杖打!”
“是!”立即有侍卫把战战兢兢的宫女拉下去。
季丞相看着帝王将怒火迁就于低贱的宫女,心中微微地叹了口气。
君澜一张脸气得发黑,怒声斥道,“怎么回事!西凉一事全按计策进行,没卸掉君未阙储君之位也就罢了……呵,他在西凉的丰功伟绩,可消除了百姓因对他娶长泽长公主一事的不满!”
“他民心欢呼如此之高,饶是没了政权兵权,你让朕如何解决他!”
帝王一怒,外头守着的宫人皆是浑身颤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发。
“皇上息怒!”季丞相见君澜不再说话了,这才开口劝慰。“如今之计,便是要拿到君玺。君玺一得,就算君未阙名声高又如何,一切都是由您来做主!”
“说的倒轻巧!”君澜冷冷地一哼,“朕寻了君玺十几年了,皇宫都翻遍了,半个影子都没有瞧见!又何况君家皇室秘策里,没有一点君玺下落的记载!你让朕如何寻找?!”
“皇上,”季丞相说道,“臣近日来得到一些消息。派去寻找君玺的人禀告,先皇驾崩前,曾有一位护他忠心耿耿的侍卫,与先皇一同长大,只不过后来离了皇宫。臣就命人去打探,只知皇宫中有一条密道……”
君澜刹那眯眸,嗓音凌厉低沉。“你的意思是……君玺,就藏在那里?”东临皇宫的密道?他也不知皇宫内有密道!
“那侍卫在哪儿?!”他突然问道,眸光幽暗。
“殿下,我们本是假借太子的名义去问的,岂料最后被他发现了端倪!那侍卫已经咬舌自尽了……”季丞相眉心蹙起,刚得知一半的消息忽然就断了线索,可真让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