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寒伸手勾起青莲银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狭长的凤眸似有水光透出,低头一饮,随后长指扣上他的后脑勺,唇贴了上去。
君未阙指尖微僵。
他知道她还未彻底打开心扉,故而方才他将藕片入她口里,虽说并非是排斥,可她神色异常。
但,寒儿的这个举动……
君未阙眸光水润谜眸,温如雨霁,似有些错怔。
茶水涌入,消去了口中辛辣,甘甜滋然而生,如蜜饯入口甜腻,这琼浆玉露也莫过于此。
君未阙指尖滚烫,只觉得唇上的那一抹柔软是一种享受,让他忍不住攫住吸吮,细细地品味着她的软嫩。
他低哑着温和的嗓子轻唤,“寒儿……”
挑逗完后的颜以寒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吃饭。”
被她成功地挑起邪火的某人,“……”
君未阙眨巴着眸子,小媳妇儿似的委屈地盯着她看,与外头那风度翩翩的太子殿下截然不同。
颜以寒很淡定。“往日若不按时进膳,我每日都会如此。”
君未阙唇角僵了僵,略有些无奈。
虽说很享受寒儿主动亲热他,可……每次都是如清汤米粥一样的“亲热”,早晚会因寒儿而憋死的。
若是蔺崇听着太子妃的话,必然有几番感慨。
毕竟殿下每日案牍劳形,食寝更是没有时间,一直下去伤身伤神,太子妃这话,无疑是起了监督作用。
方才吃完饭,颜以寒便要求某人上床榻去睡觉,君未阙这才抱着她入睡。
只是,还未躺足半个时辰,就见那人爬起来。
颜以寒半眯着眼眸,觉得躺着时被人刚啃过的脖颈有点难受,她抬起发软的指尖揉了揉眉心,“怎么?”
“……去泡个冷浴。”温雅的嗓子带着浓厚的情欲。
颜以寒看着他眸中浓郁到能融化人的炙热,唇边愉悦又无奈地勾了勾。
……
“玉佩不见了?”颜以寒放下手中书籍,冰凉的凤眸扫向俸禄。
这几日内并未有季青青来找上门,更不要说有东临皇后时不时地邀请,故而她很闲散。
可,听着俸禄焦急的语气,她的眉尖微微一蹙。
那块玉佩,是君未阙的,她也明白,那镂空雕刻着君字玉佩对他的重要性。
她虽未把玉佩带在身上,可一直藏在房间内她的压箱底里。
除了曲儿或俸禄过来打扫房间,知道此事,他人没有一个是知道的。
颜以寒将目光放在那层黑纱上,黑纱遮挡住了俸禄的容颜。
俸禄道,“长公主殿下,我今日打扫时发觉箱子未锁好,又有一角衣帛露出,所以想打开箱子重新整理……这才发觉少了一样东西。”
颜以寒眸光流转,淡淡道,“怎么会不见?蔺崇、阎清等人身手不凡,府邸又不会进贼人……”
她语气缓缓一顿,“你的意思是……我的身边,可有叛徒?”
叛徒二字,令得俸禄想起了死去的青萱,那日滚烫粘稠的血液,好似还溅在她的肌肤上。
俸禄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面纱下的她眸子一眯,嗓子清脆又恢复了在清幽殿时的纯真。“说不定呢!殿下,当时在长泽时玉锦公主总是陷害殿下,如今……”
她哼了哼,略有几分不满和不屑。
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曲儿都能背叛玉锦公主而去选择颜以寒,那么为什么又不能去背叛颜以寒?!
不忠诚的宫女,不忠诚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
颜以寒指尖拂了拂书扉页,眉尖冷淡不语。
俸禄也没在说什么,恭敬地站在她的身侧。
“啊啊啊——”这个时候,曲儿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打着手势,将信交给颜以寒。
这封信,是季青青让婢女给曲儿的。
“啊啊啊——”曲儿比划着手势——
那丞相府大小姐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名堂,殿下,咱们还是让她自己自导自演吧,别管她了!
俸禄看着曲儿打的手势,眸子中划过一抹冷然。
颜以寒冰凉地看完那封簪花小体,单手支额,忽地冷声扬起。“备马车。”
她袖下指骨紧绷,眉心略有几分叹意,长身如玉起身,衣袖掠过俸禄身边,带着几分凉意。
俸禄的心,冷不防地跳了跳!
“啊啊?”曲儿略有些狐疑。
季青青送来的信到底说了什么?按道理殿下的性子不会理会这些的……
她抿唇站在原地,看着俸禄跟在颜以寒身后离开。
她是个哑巴,跟在殿下身后做事不怎么方便,故而殿下出去都是俸禄跟随着,不知怎地,她心里对俸禄有着几丝艳羡。
……
娄云阁厢房。
季青青服下一粒红色药丸,便挥了挥衣袖,令自己的婢女点燃香炉。
她手中躺着一枚羊脂玉佩,红色流苏垂挂,玉佩冰凉细腻,镂空花纹繁琐,雕琢的“君”字吸引人眼球。
这是殿下的贴身之物,她是知道的。
她每次看到殿下,都能看到他腰间配着的是这枚玉佩,君子翩翩温润如玉,十多年来,一直未换过。
可……这枚玉佩,居然送给了长泽长公主,那个名声比臭鸡蛋还难堪的贱女人!
季青青只感到一阵怒意在胸膛中翻涌,她简直嫉妒到发狂!
“小姐,太子妃到了!”婢女的低唤拉回了季青青的思绪,季青青收起自己眸中的阴霾,将玉佩放在桌上。
她微微抬头,就看着眼前女子一袭红色袖滚金丝曳地长裙,衣裙上朵朵艳花盛放,那人眉目精致如雪,艳美又冰冷,张扬又倨傲!
季青青指尖蜷缩,心头一窒,更是想用自己的指甲刮花颜以寒的脸,让她毁容!
她丹凤眼含着盈盈笑意,款款起身,身姿妙曼软弱无骨,“太子妃来了,快快请坐,青青等了你好久了!”
颜以寒眯眸,余光瞥向那香炉。鼻尖的香气很好闻,却让她心生警惕。
她没有听季青青的话,反而走了过去,不紧不慢的,如玉长指拿起那块玉佩,季青青眼神一凝!
“虽说这玉佩是太子妃的,可太子妃就是这么贸然在臣女拿这东西,可否有些失了太子正妻的礼仪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