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崇悠然叹息,只道论谋论,皆是一个个比不过太子殿下。
殊不知那个操控着后局的人,眼下正搂着颜以寒往床上去。
颜以寒看了一眼外面刚刚黑下来的天,眉尖抖了抖,抬睫看着眼前之人解衣宽带,露出蜜色肌肤,胸膛精瘦,肌肉更是肌理分明。
“……”
她感受着这人肌肤的温度,扫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凉?”虽说她自己的温度略有些烫得灼人,于她而言,他的温度凑巧能缓解她的热意。
君未阙眯眸浅笑,“方才沐浴完,许是天气冷的缘故,所以有些凉。”
见他发梢略有湿漉,分明就是刚刚沐浴完的样子,不像有假话。
颜以寒沉眸。
又觉指尖的热意少了几分。
“今日之事,你做的?”
君长言和季青青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又加上靖安王妃跑到丞相府内大闹一场,里面就坐实了百姓们对那二人的揣测!
更不要说,君长言回来,竟得如此惨样!此事,断然同季青青离不开关系。
“嗯……”君未阙见她身子温度还未恢复到平常,把人再次往怀中带了带,倒是十分地享受着怀中人温软的肌肤。
感觉腰间的那双手紧了紧,颜以寒屈肘伸出手指戳着那人的脸,冰凉的凤瞳染着无奈的情绪,却被他一把咬住指尖。
“太子府的下人皆为寒儿所用。”他舌尖微扫。
赫然是听闻了那些个婢女在背后说曲儿坏话之事,寒儿身侧那两个丫头的事情他不会参与,但也知一二。
他知道玉佩被谁所拿,又被谁交给季青青,那个宫女不过是心生芥蒂,曲儿本就是玉锦公主身边之人,俸禄又被玉锦公主等人所害,怎会看得惯自己的主子将人收入手底下。
所以,俸禄自然会给曲儿使绊子,好早早地让自己的主子踹掉她。
只不过他身边从不养窝里反的人,那些个乱嚼舌根的婢女皆被他拔去了舌头。
至于那个宫女……若非寒儿,这样的耍小聪明害得主子受难的下属留不得,若是能迷途知返还算好,倘若在歧途内越陷越深,怕是个隐患。
看着君未阙温眸中的流光,又听他方才说的那句话,颜以寒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今日曲儿跪下向她求罚,想必曲儿也知此事是俸禄所为,故而将所有的一切都揽了下来,俸禄……应该也会知道曲儿跪下所意。
半眯着眸子,觉得指尖酥麻之意传开,还有温热的湿意,颜以寒眉心跳了跳,看着那人一幅“我的一切任你蹂躏”的小受模样,扬唇淡笑。
“既是如此,何时将钥匙给我?恩?”
太子府的金库钥匙,当时就是因为这个,才会答应嫁给他的。
齿尖磨了磨她的指腹,君未阙眯眸,泪痣邪佞如妖,却是哼哧道,“不给。”
哪里还有什么风度翩翩温润尊雅的形象?
分明就像是个小孩子!
假使换做以往,听到这二字,颜以寒早已经一个拳头挥了过去,而今不过是淡淡地勾了勾唇,抽出被他留下齿印的手指,只觉指腹上酥酥麻麻的。
“为何?”她好笑地问了一句。
那人将脑袋拱在她脖颈侧,紧紧地抱着她,眸中有黑暗涌出,一语未发。
颜以寒唇迹泛暖笑。
人都是她的,银子还能跑吗?
……
靖安王府。
君长言悠悠转醒,恍然间发觉自己看不见眼前的场景,不悦地愤怒大叫,叫唤了片刻,这才忆起自己压根就不能说话!
靖安王妃坐在他身侧抹眼泪,“王爷,您醒了吗?您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守寡了!”
他娘的他还没死,守什么寡!
君长言气得想一把掀开被褥,动了动手脚,忽地发觉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他……完全成了废人了!?
君长言浑身颤抖冰凉。
似乎是感受到君长言的异样,靖安王妃步云抽噎,“太好了!王爷,您终于醒了!都是季青青那个小贱人害得你成了这幅模样,父亲已经帮我们二人对季丞相讨公道,你放心,父亲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皮肉之苦的!”
什么!?
君长言大惊!
他就昏了个几日,自己岳父就和季丞相的势力对上了?
兵部尚书对上季丞相,不单单带动的是兵部尚书自己的势力,还有的是他自己在朝廷上的势力!毕竟他娶了兵部尚书的女儿,这兵部尚书自然是站在他的身边。
若是……若是这么一闹腾,面对季丞相以卵击石,他在朝廷上的一切,功亏一篑可如何是好!?
都是、都是、这这个臭婆娘惹的祸!
君长言只觉得自己气血直直涌了上来,差点岔气,却又狠狠地喷出一口老血来。
“王爷!王爷!快来人啊,王爷快不行了!王爷快死掉了!人呢,人都给我死哪里去了!?”靖安王妃惊慌大喊。
再一次被靖安王妃那句“快不行”“快死掉”气得直呕老血的君长言:“……”
民间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以前大抵没有什么千年,故而这王妃是想让他早点死早点补完这千年。
靖安王妃慌慌忙忙吵着去找大夫留下靖安王独一人的同时,一个人慢慢走进房间内,语气娇媚却是阴狠如蛇。
“王爷,你成了这幅模样,可恨?如此残疾,不要说是皇位了,就连府邸大门都出不去。”
听到这道女声,君长言心脏紧攥。
他现在不求其它,但求君未阙一死!
仿若是看到了君长言狰狞可怖的表情,憎恨之情如泉涌出,那人娇娇软软地笑出了声来,浅浅地询问道,“不如,我们再次好好商量一下,可好?”
君长言狠狠地点了点头。
“如此,王爷,此事便敲定了!往后出了什么差错,您可不要后悔啊……”君长言闻到那人身上的体香,听着她幽魅地话语在耳畔边若离若即,自己的心头一阵心神荡漾,却蓦然感觉少了些什么,这才想起自己命根子没了!
他恨恨地磨牙,心中一片气血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