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眯眸,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屈指敲打着案桌,嗓子微冷。“兵部尚书可是靖安王那一派的?”
季丞相点头。
靖安王妃性情虽是不堪大雅,可好歹也痴心于君长言,再加上兵部尚书对靖安王妃宠溺过多,女婿之死,他势必要讨回来的。
纵然这件事情,对外声称君长言是受不了刺激病死的。
谋害皇族乃是死罪,如今季丞相却是大方地请罪,便是因为熟知君澜的性子。
君澜素来以利为先,他手底下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是拿的出手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利用余地,再加上君玺一事还在季丞相的掌控范围内,怎能让自己的心腹轻易去死?
故而君澜伸手帮季丞相瞒下了这件事情,朝廷中亦是仅有少数人才知道。
兵部尚书借机行事,即是借此机会,挑拨季丞相与君澜的关系。
却不知自己在朝廷里的势力过大,且君澜疑心较重,万万不喜的便是有人在朝廷里有过大的支持。
季丞相想着,勾唇冷笑。
果不其然,就听君澜嗓子微冷冽,掀唇薄凉,“呵呵……兵部尚书,你说,私藏军火,朕是否要治这步大人的罪名?”
季丞相低着头,并未答话,仅是开口说道:“谢皇上开恩!只是,皇后正在承受着丧子之痛,若是这般,靖安王妃怕是会跑去闹……”
君澜龙袍一扬,目光冰冷,“呵,妇人而已,你起来罢……”
他语气一顿,转尔冷笑着开口:“你也给朕悠着点,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了,想必也知道,朕的耐心,是十分地有限的!”
“臣遵命!”季丞相愣了会儿,立马出声回应。也知道兵部尚书步大人的借机行事也是有些用处的,起码眼下的情况,君澜已经对他产生了隔阂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匆匆忙忙传来敲门声,在君澜的指示下,太监给那个人开了门,又识趣地退下了。
那个人也是君澜的心腹,便是上次禀报慕容孤城行踪之人,此人名唤弦于。
“启禀皇上,外面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已经醒了,并在外面察看娄云阁失火事后,百姓们的状况。”
君澜脸色微微一臭。
君未阙此举,无疑又是赚足了一大票民心!
更是让他想除掉这东临皇室傀儡的心,愈发严重了。
他扫了一眼季丞相:“上次朕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季丞相皱眉回应,“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并没有露出什么异常,显然是不知道君玺这件事情。”
君澜手指僵了僵,略有些意想不到!“他竟不知……莫非皇兄,并未将此事告诉他的孩子?!”
君澜错怔了会儿,旋即勾唇冷笑,“知也好,不知也罢!既然君未阙能安抚百姓,那么变让他安抚,省得了朕的麻烦!”
“过几日,便下令让他准备一下,去南笙赴宴!”
君澜眼底闪过一缕幽光。
“皇上,”季丞相这个时候开口,“不如,让太子殿下携着长泽长公主一同前往?”
“哦?”君澜敲打案桌的指忽然顿了顿,似乎明白了季丞相的用意,唇边展露出一抹淡笑,“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
而这边,近日来一直被百姓们称颂的某位太子殿下,听着蔺崇禀告的消息,勾唇低笑,似清风明月。
“南笙?本太子似乎并未同太子妃一道出游过,此次去,倒也不错。”
蔺崇:“……殿下,您这不是去玩,相反的,东临帝派您去,另有计谋。”
君未阙敛睫,唇畔端的是浅淡的笑意:
“如今朝廷四分五裂,君澜又想端了这兵部尚书,皇后断然不同意,虽说皇后母族势力不大,却也占着一定举重足轻的地位。”
“再加上民心患失,且他因此事对季丞相亦有芥蒂,帝位恐是不久后便不稳。再者,君玺又并未在他的手上,本太子趁机在娄云阁一事上安抚了百姓,所以他除掉本太子之心,日渐可增。”
君未阙唇边淡笑如风,暖若白玉,翩如君子,低唇笑问道,“所以蔺崇,你觉得本太子该如何做足准备?”
“……?”做什么准备?
蔺崇略有些狐疑。
这么多年来,东临皇都派来多少次刺杀了,哪一次殿下不都是完好无损,还将那东临皇耍得团团转?
纵使南笙危险……其危险,便是在于那南笙恭亲王之中,可其余的,就没有什么了。所以太子殿下这句话……是不是另有一层意义?
他暗自思忖了一下,这才回复:“殿下,南笙自古出美人,南笙的男子也是真绝色……您说的准备,可是怕太子妃被……迷了去?”
好歹蔺崇说到一个点上了,某太子殿下说的准备,便是连哄带骗地继续做那件还没做完的事情!
可经过蔺崇的这句话,令得君未阙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他嗓音温润,温和似春水,声线略有责备之意,“你觉得,爷的太子妃是如此肤浅之人吗?以及,爷的姿色难道不绝佳吗?”
蔺崇抖了抖眉尖,“咳咳……启禀殿下,属下的意思是,南笙恭亲王爱搜寻奇珍异宝,他又尤爱美人……何况,当时南燕皇、北朝皇大抵也会来参加……”
虽然对于太子妃来说,奇珍异宝,也是一种比美色更大的诱惑!
以及,各路帝王估计都会去南笙,这君澜点名道姓要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一块去,保不准想在南笙干点什么龌龊的事情……咳,应该是想要作什么妖!
蔺崇正想着期间,就看到自家的太子殿下,仍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好模样,却是对他开口。“将太子府的钱库钥匙,地契等,先拿来备着。”
蔺崇:“……”您这是想卖给谁?
旋即脑子一根线霍然搭上……估测殿下是又在想什么法子去阻挡太子妃被诱惑……以及,殿下自己拿着这些东西去诱惑太子妃。
看来以后太子殿下的城府,都要用到这个地方上了。
想到这里,蔺崇不由得想起了昨夜里又被孤泠踹到房门外的阎清,这家伙应该多学学殿下,好歹也不会因时不时地偷香而屡次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