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去看了印度暴徒,已经没时间让我修改润色了,今天就把草稿先发了,这一章只是草稿,一般草稿我都是写了四五千字一章的,只是自己按着想法初步写出来的东西,里面还涉及一些问题涵待修改和精简,明天再作修改好了,见谅,一直在看的书友可以暂时忽略这一章的内容,因为它涉及到一个连贯性问题,毕竟都赞这个人是一个很复杂的家伙,现在忽然写到他,有些设定还不能是目前写出来的这个样子,见谅)
卡尔森堡,霍波帝国专门羁押重要囚犯的监狱。
新继位的都赞陛下带着自己的御卫队浩浩荡荡地来到这里视察。
在霍波帝国有个传统惯例,新即位的帝王必须先到卡尔森堡视察一番。
这个传统惯例形成的原因已经无从考证,就连每届的典狱长都不太清楚原因,因为这些帝王来到卡尔森堡垒后就会让御卫队暂时接管所有的看守。
在整个卡尔森堡实施禁严,甚至典狱长都要被驱除隔离。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典狱长卢卡蒙甚至连都赞乘坐的马车都没看见就和整个卡尔森堡的狱卒们一起被赶到了卡尔森堡后面的空地上。
初冬的早上,太阳似乎都被冻得如此惨白,河面的冰层已经厚的可以驾驶马车了,一百多号人站在空场上,搓手的搓手,跺脚的跺脚,把原本半尺厚的雪地一会儿就踩成了一片黑污泥泞。
呼出的气体形成了一团团白色的雾气,而这些雾气的小部分就凝结在每个人睫毛眉毛上,尤其是卢卡蒙的大圈胡子更是白花花的尤其显眼。
“长官,陛下什么时候能结束视察啊?”
“是啊,陛下来卡尔森堡视察难道不应该慰问慰问我们吗?怎么反而把我们都赶出来?那些讨厌的囚犯有什么好看的?”
“约书亚,你就闭嘴吧!囚犯不好看,难道你就好看?陛下要是看到你,还不得几天吃不下饭啊!”
“我比较赞同穆东的意见,约书亚,也许就是因为你这个模样,所以陛下要把我们全部赶出来的!”
“哈哈……”
“那怎能能是因为我?陛下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存在?索尔法,你不觉得你负责看守的那个姑娘太过于漂亮了吗?而且上面安排你必须好生服侍和看守,可见她的来头不小啊,我觉得陛下应该是去看她的!”
“呸,陛下怎么会去看一个如此罪恶的谋杀犯?约书亚,千万别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给陛下,这涉嫌严重的诽谤哦!——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早垂涎于她!”
“就是,约书亚,那天你梦话都说‘啊,丽莎,我的心肝’呢,不知道我嫂子要是听到这句话,你的耳朵还会不会存在呢?”
“去去去,我什么时候讲过梦话?——梦话也能当真吗?真是的……”
“哈哈哈……”
所有的狱卒们站在雪地上开起了各种玩笑,用以打发等候的无聊时光和抵御那刺骨的寒冷。
当然,都赞并没有像狱卒们所说的那样,去视察什么漂亮女囚。
他年方二十出头,金发蓝眼,魁梧壮实,雕塑般的脸庞上有种显而易见的忧伤——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在一个月内连续承受了父皇和母后相继离世的悲情。
他没有一层层地探视囚犯们,而是眉头紧锁步履匆匆地跟在御卫队后面直接朝地牢走去。
一行人顺着一条阴暗潮湿的石阶通道往下走,所有的人刚走一小段,就觉得自己已经难以呼吸了——因为一股浓烈的污臭味无法遮掩地扑鼻而来,甚至刺激的眼睛都要流泪。
“噢!”前面的一个护卫停下来埋怨道,“陛下,我们真的还需要继续走下去吗?”
“是啊,陛下,真是见鬼,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你亲自来到这样污秽的地方啊?
“桑德斯,你陪我继续下去吧,其余的人就守在这里好了。”都赞也没料到这地牢居然如此恶臭不堪,自然厌恶无比的皱起了眉头,但或许是因为事情重大,就算是他也不得不硬起头皮走下去。
“好的,陛下!”桑德斯是御卫队队长,个头比都赞还要高半个头,以至于他在不高的通道里一路上都要低头弯腰地前进。
两人来到了地牢的底层,地牢的中央居然有半尺厚的污龊积水,里面甚至漂浮着两三只已经死去多日的耗子,两盏壁灯似乎就要快燃尽了一般发着垂死挣扎般昏暗的光芒。
“桑德斯,你在这里守着吧,别跟来了。”都赞从地牢边缘未被水淹的地方继续走了过去,绕到了对面一个牢房面前。
桑德斯手按剑柄,听从了他的命令守在了这个地牢的入口处,眼睛却一直很警惕地关注着都赞。
只见都赞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把已经生锈了的铁锁,然后那扇很久没被打开过的铁门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声音,并又很快地又响了一遍——都赞走了进去,并把铁门又关上了,消失在了桑得斯的眼界中。
这个牢房里居然气味清新,甚至带有一点青草的芬芳。
都赞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我已经很久没有骑马了,所以我非常怀念以前在大草原上骑马肆意狂奔的日子,我很喜欢那种马蹄踏在柔柔青草上的感觉,那是生命的跃动,那是美好的象征——让都赞见笑了。”
一个身穿灰袍的白发老者以一个骑马的姿势奇怪地站在牢房中央,脸上却露着微笑,似乎像见到一个熟悉了很久的朋友一样和都赞打起了招呼。
“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能进这个牢房的自然只有霍波帝国的君王——你那把钥匙还是我给你先祖的呢。”
“哦,我父亲突如其来就驾崩了,在我即位的时候,我只在黄金王座的下面发现了这把钥匙和一个张古老的小羊皮卷,上面的信息提示我要遵照惯例来这里一趟,所以我就来了,但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更不知道你是谁,为何会被关在这里,为何又只能我一个人进来。”
“啊,我可怜的孩子,我就是亚伯——我对都莱先皇的驾崩表示深切的哀悼,虽然我早已经预见到了他的结局,但这确实是我无力去改变的,真的非常抱歉。”牢房里的气氛一下就显得非常的沉重和肃穆起来。
“你是巫师?”都赞着实吓了一跳,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起来,就如同面对一条赤练蛇一样警惕起来。
亚伯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稍微叹了口气安慰道:“请放心,我绝对不是你的敌人,更不会伤害你——你的表现和你父皇几乎是一样的,这也情有可原,都莱陛下忽然驾崩自然是没来得及交待清楚。”
“……怎么可能!霍波帝国灭巫之战早已经写进了帝国史志了,上面记载帝国里所有的巫师都已经彻底被消灭了的!”
“是啊,除我之外。”亚伯脸上也显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哀伤:“我们先不谈这个了,都赞——从克苏拉五世开始,每个即位的霍波帝国君王都会来我这里的,你的父兄自然我也见过,你父亲的雄才大略就不用说了,他在位四十一年,霍波帝国的实力与日俱增,民众也都安居乐业,创造了一派繁荣安定的盛世景象,如不出这种不幸的意外,他日的成就必定远超霍波历代君王——然而可惜的是,他太冒进太急切了——就如他那爱民如子的迫切心情……”
“太冒进太急切?”都赞疑惑道:“为何这么说?”
“嗯,反正我们今天有的是时间,就让我们好好地谈谈吧——就像一个月前我和都莱陛下谈的一样。”
“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听你的意思,你和我的先祖们关系似乎都不错,怎么他们没有放你出去呢?”
“呵呵,都赞,并不是他们不放我出去,是我自己不愿意出去的,与其出去让世人恐慌,还不如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这样反而清静些。”
“你真的就一直自愿呆在这里?”
“当然,这只是属于我和你们君王之间的秘密。当初我和都森——也就是你的先祖克苏拉五世是立过誓约的,我的存在,只能有君王知晓。”
“那这卡尔森堡的狱卒们呢?”
“嗯,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疯老头罢了,而且污臭不可接近……”
“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多久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数数这些手指印——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每天按下一个。”
“啊!”都赞这才注意到地牢的周围墙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手指印,自己刚进来还以为这些坑坑洼洼是石匠们打造石料时留下的痕迹——每一个指印都有铜钱大小,深约半寸,井然有序横竖成行地排满了牢房的所有壁面!而这些壁面都是由坚硬的麻石砌成的!
把指印的面积和所有壁面的面积对比一下,都赞立马惊讶的合不拢嘴了:“啊!我的天父!这起码得有二三十万个手指印啊!难道你在这里已经几百年了?”
“几百年吗?差不多吧……”
“难道你真的是在灭巫之战后就关在这里了?”都赞心中的惊讶已经无与伦比,灭巫之战结束的年份他是非常清楚的:血历1295年,伟大的都森陛下下令烧死了三位最后的巫师,宣告霍波帝国的灭巫之战以皇室的全面胜利而结束!而现在已经是血历1493年!已经198年!
“唔,是的,其实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甚至是不存在的,我只所以一直在这里,只是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
“是的,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历经你们数十位君王帮我寻找都没有寻找到的人……”亚伯略微有些遗憾地说道。
“也是一个巫师?”都赞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活得和面前这个巫师一样久。
“不,不,他不是一个巫师,甚至还是我们巫师的克星——不过,伟大都森陛下也是被他刺杀的……”
“是被他刺杀的?但明明史志记载都森陛下是外出巡教的时候遭遇山体滑坡而遇难的啊!”
“是的,山体滑坡就是他制造的……”
“他是谁?”都赞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虽然他也不太相信史书上记载的东西。
“一个出身黑暗却被世人传颂不止的人,他是所有邪恶的制裁者,是自诩正义的教廷的噩梦,是我们某些巫师败类的克星,也是我得以幸存的恩人,当然,他也是当年帝国通缉的头号要犯。”
“你说的是暗猎者艾尔德?”都赞第一就想到了这个在霍波帝国历史上人人皆知并传颂不止的好汉:“可是他坟墓上都长起好大的树了,而且已经被砍过很多次了……那里现在也是霍波帝国的一个景点。”
“不不,艾尔德只是追随过他的人其中的一位而已,虽然他也在十几年后成为了头号通缉犯。”
“传说中的孤狼阿芒?”都赞似乎很不情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是的,就是他,想必帝国皇室的典籍还是留存了他的事迹——看来你比你父皇更喜欢看书,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
“是的,我的父皇更喜欢习武,他对阅读和艺术一类的东西一直都不怎么感兴趣。”都赞不愿意再说下去,回到了原话题:“……虽然公开的史志上抹去了孤狼阿芒的痕迹,但作为一个诛杀了我的先祖克苏拉四世的凶手自然是不会被我们皇室忘记的——何况民间私底下还流传着许多关于他的传说。”
“都赞对孤狼阿芒作何评价?”
“一个皇室的敌人,当然,如你所说,也是一个真正的侠士。”都赞对这位几百年前的义士作了一个以自己身份所能作出的公允的评价。
“是的,他是一个侠士,可惜的是这样的侠士注定活不长久……”
“那你怎么还可能找到他?”
“都赞,我前面的话其实还没说完,我要找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直系的后裔,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他,要把我的平生所学传给他的某位后人——我曾帮他预言的那个后人,以报答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对我施以的援手。”
“这都几百年了,他如果有后人的话,那得有多少代了,又该有多少人呢?还怎么找?”都赞立马觉得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既然你自己都是巫师,自己去找岂不比我们还更有效率一些?”
“呵呵,都赞,其实你一直以为我是还活着的吗?”
“你……你什么意思?”都赞忽然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当然是还活着的啊,要不然那些指印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吓唬你了,你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其实生与死的界限并没有你们认为的那样泾渭分明——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来把我和你先祖立下的誓约延续下去:你帮我找到我需要的人,我负责改造强健你的身体,从而延续你的寿辰……”
“怪不得我的先祖们太多都是年过百岁的长寿者!”都赞恍然大悟一般。
“怎么样?都赞陛下,能成交吗?”
“帮你找个人自然不是太大的难事,但我的父皇已然英年早逝,恐怕就算身体再好,也要有命支配才好啊!”
“唉,是啊,我也推测不出他们的死因,但我预感到,他们的逝去,是因为他们已经接近我要寻找的目标了……”
“你是说寻找到你所需要的那个人,过程很危险?”
“是的,因为也有别势力一直在找他。”
“你所谓的别的势力居然可以强大到谋害霍波帝国的君王?”
“是的,他们比我还要强大。”亚伯以抱歉的语气说道。
“那他们是谁?”都赞咬牙切齿道。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亚伯很笃定地说道:“我现在只能给你一个预言,你参照这个预言或许可以比他们先找到目标,并带来见我。”
“什么预言?”
“当黄金王座上流淌着血液的时候,那个人将在出现在安娜公主的床上……”
“我妹妹安娜的床上?!”都赞脸色显得有点尴尬。
“是的,身为资深的巫师,我也没料到自己会作出如此预言……”
“黄金王座上流淌着血液?……难道我也要死?”都赞额头上不禁冒出黄豆大的冷汗。
“都赞陛下,那只是预言,我也没说那就是你的血液……你要死了,谁把他带来给我?……请放心,你将会是一位伟大的君王,将来甚至可以被人民称为圣君——这可是你的先祖,霍波帝国开国君王克苏拉一世才享有的声誉。”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再见吧,亚伯!”都赞恢复了之前的君王风范。
“再见,都赞陛下!”
在铁门‘嘎吱’炸响地关上,这个地牢里再无半点声响之后,亚伯的身体忽然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并很快化为无数的金箔片一样的光体,飞射到壁面上的无数指印里,整个牢房刹那间宛如黄金铸造的一般——只是这种辉煌景象呈现的时间不足半秒,在这之后,整个地牢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昏暗死寂和污臭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