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小十在心问,在眼问,却唯独没有从口问出来。手机端“皇兄,您这话从何说起啊?”
朱元璋道:“小十,如今也唯有你有办法救救她了。大哥求你了!”
“别这样。”王小十被逼迫的手足无措。“如果我有办法,自然会帮忙的。只不过……”
朱元璋道:“好,我问你。你而今可还保持着原来的面貌?”
“没错。”
朱元璋又道:“二十年的时间,在你身丁点的岁月痕迹也不曾留下。小十,你是否有长生不老之术?”
“这……”王小十脑一阵迟疑。原来朱元璋是这么想的!
古之帝王,天下一人,莫不追求长生之道。而在常人心,那不过是前人传记的东西,不过是古的神话传说。但朱元璋切实见到了,他见到了王小十身的神迹,便打从心认定。
“原来,皇兄一直认为我有长生不老的功夫!”王小十终于明白了。难怪,他自打回到金陵城,或者说是与朱元璋相见之后,便总觉得朱元璋的目光始终带着探寻之意。他那是在挖掘自身的秘密。
王小十道:“说实话,我现在也是满心的懵懂。我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小十,你可是在记恨大哥?”
“我有何事会记恨大哥呢?”
“那你为何不肯与我说实话呢?。”朱元璋挥手将他赶开。这一刻,朱元璋的身姿又重新变的挺拔。
王小十有苦难言。他要如何才能说的清楚?“皇兄,我的确无法救治皇后娘娘。若有丁点隐瞒,甘愿受天打雷劈!”
“够了!”朱元璋的厉吼声不王小十的誓言来的更弱。而后,朱元璋打身姿重新变的挺拔,他又变回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朱洪武了。
“你下去吧!”
“皇兄……”
“小十,你我兄弟,不要为了这些小事而烦心。你先回去吧!”朱元璋一时变的很冷静。
王小十离开,殿只余下朱元璋一人。“你相信他说的话吗?”他不知在与谁说话。
“臣不知。”自然有人回答。
“小十心的秘密,或许天下间,唯有一人能够将之挖掘出来!”
…………
王小十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离开了皇宫。他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与朱元璋之间的误会、隔阂,居然都源自自己身。源自自己身的怪异。
“长生不老!”王小十苦笑了一声。“朱元璋竟也相信长生不老的传言。”或许他原本并不相信,而直到见过了自己之后……
难道伴随在自己身边的,只有无尽的愁苦和麻烦吗?
王小十自觉遇了大麻烦,天下间最大的麻烦。他被皇帝猜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而后的时间,王小十便留在府,思考该如何应对朱元璋的猜疑。
年节一过,噩耗便已传来。人人敬重的马皇后,当朝国母,因重病不治,而魂归幽冥。一时间,金陵城悲声切切,宫大丧之音不绝。
出灵当日,天公也不作美,辰时便已阴云阵阵,巳时开始便是绵绵细雨,好似苍都在为马皇后的辞世而感到伤心,而忍不住落泪。
王小十也去相送,一直将马皇后送入陵寝。他看到太子朱标悲切之极,嗓子都已无法做声。他也看到朱元璋黯然神伤,心若哀死。
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若王小十真有长生不老之法,真有起死回生之术,他又如何会眼看着马皇后撒手人寰?
他心底的悲切一点也不朱元璋来的要差。
终究,人力是无从与天抗衡的。生老病死,莫非人之大关,唯有自己才能闯过去。
送葬了马皇后,皇帝携百官回京。而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朱元璋便吩咐人将王小十抓了起来。
由不得王小十解释什么,因为现在朱元璋什么都不肯听,他也什么都听不下去。
监牢之,王小十面壁而坐。朱元璋也算没有亏待他,这间牢房十分干净,而且只有他一人。整个牢房都很清净,好似只有他一人而已。甚至于,王小十每次的呼吸声都能够在牢房里产生很大的回音。
两日的功夫,王小十面对牢房内的一切也越发淡然。这两日来他不吃不喝,全凭一口真气吊着。他与朱元璋之间有很大的误会,他只等着朱元璋传唤他时,能够好好解释一番。
“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是个了年纪的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的久了,他身都透露着一股腐败的霉味。
“王爷!”来人是左慈,王小十府的大管家。“王爷!”
王小十扭回了身。“哭的什么?等到陛下消了气,会放我出去了。”
“王爷,不会了。”
“什么不会了?”
左慈道:“陛下已经下令,判了您斩刑,不日便要执行了。呜……”左慈哭了。
“别哭。”王小十心没有悲切,也没有任何的惊慌,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他甚至还在安慰着左慈。原来自己在金陵城还是有朋友的,这岂不是吗?
“王爷,我给您带来些东西。”左慈拿过了一个食盒,似变戏法般的从里面取出一样样的吃食,有荤有素,还有一壶酒。“王爷,我能为您做的也这么多了。”
“好!”王小十的手伸过木质的栅栏,抓起酒菜填到自己的嘴里。吃的虽狼狈,却也当得一个痛快。
吃了个半饱,王小十的手突然一阵痉挛。接着,酒壶从手心滑落,砸碎在了地。而王小十整个人,也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他的脸一阵扭曲,眉毛、鼻子,脸所有的器官都聚集在了一处,摆出难看的姿势。任谁见了,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痛苦。
“你!”好似罄尽了全力,他才发出了这一个字。那声音已不似从口所发出来的,像是全身骨骼的震动才发出了这短暂却急促的声音。
左慈跪在牢房门外。“王爷,卑职对不起您!可这是陛下的命令,卑职不能不从。王爷,卑职到了阴曹地府,再去伺候王爷您!”
左慈从食盒的底部取出了一柄匕首,插向了自己的胸口。
“不要……”王小十想要阻拦。他的一只手掌莫名的有了力气,已经将牢门拍了一个粉碎,却还是未及阻拦,眼瞧这年轻的孩子倒在了自己面前。
而后,王小十身的不适感更甚,他的周身好似有万千枚钢针,非但是刺进了自的皮肤,更像是刺入了自己的骨髓。那种透骨的刺痛令他额头渗出密集的汗珠,却同时又让他的心异常冰冷。
他早该知道会有今日的!朱元璋对他已经有了猜忌,更是怀疑他有长生不老之法而不肯献出,置皇后生死于不顾。如此这般,朱元璋又哪里肯容得自己?
王小十还是太大意了。他纵然不怕死,却也不愿窝窝囊囊的死在牢房里。早知这样,他该跑了的。这小小的牢房,还困不住他。而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为了能够与朱元璋说个清楚。
现在看来,朱元璋已非是当年的朱元璋。所谓的兄弟情义,在他眼已是分不值。
朱元璋也怕。虽身为皇帝,富有四海,但他仍旧会怕。他也怕王小十,所以才不得不暗下手,命左慈在饭菜下毒。因为以王小十的身手,朝廷下已经无人能够胜他。
王小十好悔、好狠。
这时候,牢房门再一次大开,光线透进来,照在左慈的脸,使他看起来更为恐怖了。
接着,一道身影在牢房外的地面被拉的很长。“哗楞楞”的铁链响声,让人觉得他是地府勾魂的厉鬼,来向王小十索命。
王小十好似已经认命了,对门外的是人、是鬼已经不放在心了。他若是人,王小十不觉得意外。他若是鬼,当做是早一步与鬼打交道吧。反正人总是会死的。
来的不是鬼,是个人。他周身挂满了铁链,走起路来才“哗楞楞”的作响。
又是那个和尚!曾经在九江,与蒙赤行所交过手的大和尚。
“老和尚,你是来送我的吗?”王小十现在好了很多。除身无力之外,其余各处都很舒服。他想,只怕自己也能死个安逸。
老和尚走进了牢房的门,从王小十一掌劈开之处进来。那铁链始终跟随在他身,如他身体的一部分,片刻都不曾分开。而现在,王小十贴在那光滑的铁链,用肌肤感受铁链的冰冷。
王小十正被老和尚背在身,在向外走。
“也好。”王小十道:“即便是死,也要去个干净的地方,去个能够见到光亮的地方,总好过死在牢房。”
老和尚带着他,一路走了很远,却好似仍未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终于,老和尚停下了脚步,却令王小十有几分不知所措。“这是哪里?”
“你走吧。”
“你放我走?你不是来杀我的?”
“原本是。”
“那现在为什么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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