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北地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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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曼早上在整编骑兵队的时候卡尔皇子骑马而来。他告诉了赫曼一个好消息,奥斯特领的精锐部队费尔兰根火枪队的两个连队也加入了他们的部队,现在赫曼与卡尔皇子所担心的部队中程杀伤火力不足的问题因他们的到来而解决,这些致命的神枪手身穿黑白两色制服,连他们的指挥官都寡言少语只是在正常的的向赫曼与卡尔皇子行礼后便接受命令,让整支部队都默默的加入了行军部队中。

  赫曼明白这些老兵们虽然不愿意多说话,但他们做战时却十分顽强而富有战斗力。以前自己涂棋子的时候,经常寻找关于棋子的背景故事,这支部队就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弹药耗尽后这支顽强的部队宁愿拔出武器肉搏而不是后撤。部队到达法兰克福镇外的十字路标处,根据昨晚的商议,部队从法兰克福旁的村落开始清理混沌教徒,本来那些疯狂的堕落者还在村子中睡觉,当他们发现帝国部队时赫曼已经将几个村口控制住。长戟兵将盾墙堵死了出口,缓缓向前推进长戟如林般,让面对他的人绝望。但仍然有些已经癫狂的混沌教徒赤着身体就冲了上来,他们用无辜者的鲜血在身上涂满着血神的标志,或者直接将受害者的头颅挂在身上。而现在他们只能被长戟戳成一个个破布袋到在地上被踩成肉泥,赫曼等人跟在盾墙后面推进,一路走到村子的小广场上,赫曼看到几十个混沌教练用十几个受伤的平民做盾牌和戟兵方阵对峙,那几个平民都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赫曼甚至看到了一个平民被吊在木杆上只剩下了躯干,他们仍然期盼的望着这些帝国军队能救他们一命。赫曼痛苦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命令费尔兰根火枪队上前,在那些平民绝望的目光中,那些老兵们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爆鸣声不断响起,赫曼转身尽量不让其他士兵看到自己的痛苦和愧疚。赫曼明白混沌的腐化是不可逆的,那些平民已经被混沌的力量所沾染,在没有牧师也没有法师释放祛除腐蚀的祝福下,他们很快就会完全疯狂,只有牺牲他们,帝国的根基立于牺牲之上,这是千真万确的箴言,烈士的鲜血是帝国的火种,烈士的坟墓是帝国的基石,当忠诚的奴隶学会了热爱鞭笞,只有死亡才是义务的终结。

  从西格玛建国来我们默默忍受,有时我们在阳光下短暂的萌发,更多的时候在死亡的阴影里苟延残喘,几十个世纪来我们战斗,死去,将敌人的血和我们自己的血洒满无以计数的战场——人类不断的牺牲着自我,牺牲让人类的血脉得以延续,一代,一代,再一代,不为什么伟大的理想,因为牺牲本身比任何理想更伟大,但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深埋着一份希望:也许有那么一天,也许一万年之后,有一个世代不再需要牺牲,有一个世代,人类在平安中永存。但是这个美好的愿望的前提是人类可以存在到那一刻,美好的黎明用无数鲜血才能换来。

  意志薄弱和犹豫不决者无处存身。只有迅速的行动和坚定的信念可以使人类幸存。没什么牺牲是太过巨大的。没什么背叛是太微小的。如果一千个人的死能够让种族得以生存,一万个人的死能让种族得以延续,那么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有些人会质疑你有何权力杀死那些无辜者。但那些理解的人明白你根本没有权力让他们活着。赫曼硬起心肠转过身抹了把脸,命令部队撤底,放火烧干净这座完全被混沌腐化的村落。在熊熊火光中赫曼率领部队直奔下一个小村子,而卡尔皇子率队前往十几里的小村子,两人约定用通信骑兵半小时联络一次。在这个村子里赫曼依旧遇到疯狂的异教徒,在消灭了他们后,士兵们找到了一位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妇女,和她怀中的孩子,女人努力的把孩子递给士兵们,而由于赫曼不准接触被污染者的命令士兵们一个也不敢上前,两个费尔兰根的老兵费力的挤开围观的士兵,举起了火枪对准了母子两人,这位母亲立刻抱紧了孩子流泪乞求的看着周围的士兵希望有人能站出来阻止他们,而令她绝望的是所有的士兵都转身离开,而面前的黑洞洞的枪口迸出了炽烈的火焰。本来已经没有反抗的镇中突然响起两声枪响,赫曼立刻前往查看,发现了两个士兵带着手套正在往外搬出两具尸体,赫曼很轻松的猜出发生了什么,他尽量不去想那母亲抱紧孩子的尸体和她脸上犹存的乞求与泪水,以及胸口上的大洞。

  当晚上赫曼与卡尔皇子汇合时,两军一共已经扫清五个村镇,其中一个小镇虽然遭到了混沌教徒的攻击但守军顽强的击退了他们,卡尔皇子与赫曼一致决定将这个名叫阿维尼翁的小镇做为今晚的驻扎点,经历了一天血腥杀戮的士兵们都以早早休息,赫曼躺在行军吊床上强迫自己忘记那一张张可怜人的面庞,还有那位母亲可怜的乞求。越是翻来覆去,那巨大的内疚和痛苦越是压的赫曼喘不过气。无法入睡的赫曼只能起身走出帐篷,营地里只有老兵巡逻队在来回走动,而赫曼坐在篝火旁发呆,孤独的人影在火堆中异常醒目,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赫曼还在痛苦的纠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自己的命运会怎么样,他还是无法完全理解自己父亲面对恐惧的勇气,和基因记忆中西卡留斯连长最后时刻那一击的无畏牺牲。

  “您为什么不去休息呢,将军,明天还有战斗,我们都需要您的指绘。”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赫曼惊的抬起头,看到了费尔兰根火枪兵的老兵连长站在自己的身边,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回道“没事,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你和麾下的战士们为什么而战。”也许是问的过于突然,这位胡须发白满脸伤疤的老兵连长呆了一下,赫曼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合适,朝这位老连长歉意一笑,转身准备离去。

  “因为我们是战士,战士只要还活着就要继续下一场战斗,直到战死为止。”老连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赫曼顿了顿回身对这位老战士行了一礼,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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