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
闻丘想了想，这小孩和朋友失散了，把他直接丢在这里他肯定又会碰到其他的猛兽，到时候不一定有谁会救他，而自己又答应了蠃不会去人界……
如此说来收留这个人类倒成了唯一的选择……
“秋衍歌，你如果想跟我回去，那么过的会是和你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你愿意吗？”婴勺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早已升起很大兴趣，要是能把人类带回圣境，说不定就能消除圣兽们对于人族的误解，看眼前这个孩子目光如此纯净，哪里会是他们说的奸诈贪婪的样子？
“我愿意！”秋衍歌喜不自胜，和神仙一起居住，过的自然是不一样的生活！没准他和神仙哥哥待久了，自己也能成个小神仙！
“那好，你以后便跟着我吧。”婴勺一笑，忍不住摸了摸秋衍歌黑色的长发。
嗯……头发的触感也和他们圣兽差不多，只不过他还是觉得沉樟的那一头软叶子摸起来更舒服……
看秋衍歌吃的差不多了，婴勺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鱼肉，他吃东西的姿态看起来极为高贵优雅，虽然同样是用手直接拿着事物，但是和刚刚秋衍歌的狼吞虎咽比起来，他的仪态不知赏心悦目了多少倍……
秋衍歌就这么愣愣看着他吃东西，觉得世间最美好的词汇来形容这人都不为过，他实在是太美好了！
“好了，我们走吧，从这里到支离山，走起来有很久的路程呢！”婴勺慢条斯理的用一方不知何处冒出的手帕仔细擦了擦手，站起身对秋衍歌说道。
“嗯！”秋衍歌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纳闷，连神仙都要走很久吗？
婴勺却没打算带着这孩子直接飞回去，他圣境大好的风光，自然要叫这个年轻的人类好好欣赏一番。
“神仙哥哥……”
“嗯？”婴勺侧头看他，“你直接叫我羽……呃，婴勺吧。”
他是人类，也不必受圣兽们那一套规则做事。
“哦哦，婴勺。”秋衍歌心里雀跃，神仙允许自己直呼他的名字呢！这是何等的优待，为什么中原的旱灾不早一点发生呢？那样他兴许就能早早的遇见神仙……
“那我就直接叫你小歌了，”婴勺走在他身前，“说起来你也算是幸运，没有碰到喜欢到处跑的饕餮，不然他会把你和虎女一同吞下去的。”
“啊？”秋衍歌脸一白，“饕餮是什么？”
“我们那儿的一个馋嘴的家伙，最爱吃东西，什么都吃……”想起上一次饕餮偷吃了蠃要送给自己的遂意樽，结果被丢去阴湟大地清理恶灵的情景，婴勺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愿他对你没有兴趣。”
婴勺说的轻巧，但秋衍歌却吓得腿都要发软了，神仙住的地方竟然还有这等怪物！？
什么都吃！
万一那怪物要吃他怎么办？！
“我会被他吃掉吗？”秋衍歌哆哆嗦嗦的问。
“可能会。”婴勺认真思考了一会，点点头。
“……”秋衍歌脚下的步子一顿，再也不肯往前走，哇哇大哭起来，“我……我不想被吃掉！”
他已经受够了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如今碰到一个厉害的神仙，怎么还是会被怪物吃掉！？
没有料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婴勺无奈地揉揉额头，“没关系，一般被饕餮吃掉的东西，都还回的来。”除非他是太喜欢那食物了，死活不肯吐出来……
都还回的来？
秋衍歌一愣，那是什么意思？都被吃掉了，还怎么回的来？
“不用这么担心，你见到他就了解这家伙的脾性了，他是个很随和的圣……呃，人。”
从婴勺的话里他仿佛听出这饕餮并不是个很凶残的怪物，难道他也是神仙？还有这种神仙吗？但是一想到会吃掉他……秋衍歌就觉得战战兢兢的，婴勺不会任由自己被吃掉的吧？不然他就不会从大虫那里救下自己……
“婴勺，是不是还有很多神仙？”秋衍歌想要迫使自己转移对饕餮的注意力。
“嗯……其实我们并不算神仙，你可以把我们理解为悟的天道的修炼者。”
“悟得天道？修炼者？”婴勺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但是他说他不是神仙……
不是神仙又是什么，精灵？
“罢了，现在和你说这个还太早，我这样和你解释吧，你认为天道是什么？”婴勺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既然圣兽天生受天地感化，生而为圣，能够体悟元力，那么人类是否也可以修炼灵元两种力量呢？
天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可难住了秋衍歌，他饱读诗书，知晓君子之道，圣人之道，为人为子甚至为臣之道，可是这天道……
天道是什么？
他怎么能知道呢，他最多听说过父亲说天道无常，可是从没有人和他说过天道是什么，就连尊贵的君主也时时祭天，希望自己的言行顺应天道……
天道是什么？
就算是和上天关系最为紧密的君主也不知晓吧？
秋衍歌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潜意识里觉得它可能是什么呢？”
“可能是什么？”秋衍歌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这个可比先生布置的课业难多了，天道究竟是什么呢？
“大约……大约天道就是法制！”秋衍歌憋了半天，终于想到这么一个词，法制……没错了！君王希望自己的言行顺应天道，不就相当于百姓希望自己的言行符合法制吗！只不过百姓要遵守的法制由君主制定好，但是君主要遵守的法制却无人敢定……所以只有上天，由上天来裁决……
一定是这样！
秋衍歌兴奋起来，他竟然回答出了一个从来没有人回答过的问题！
“法制……”婴勺重复了一遍他的答案，凡人果真墨守陈规，连天道都能联想到法制……
从表面看起来似乎是这样，但看起本质其实是大相径庭了。
“你们要遵守的法制多吗？”既然是人类固有的思维模式，婴勺便也不急着推翻他的想法，便换了个方向问他。
“多！可多了！”秋衍歌重重点头，“为子女，为夫妇，为父母，为君臣，甚至为学生为商贩……都有不同的法制要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