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力量背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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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尘,混杂着焦臭与死亡的气息,缓缓地落下,仿佛在天空中降下烟云之雨。是毁灭之日乎?浑浊的天穹倒映着鲜红的残光,那烟云是血之烟云,那雨是末日尘埃之雨。

  血之翼就在那毁灭之雨中展开,驾驭着血红双翼的老者,身披一层薄薄的黑色雾气,怡然自得地漂浮在纷飞的烟与尘之间,随着那天罚一般的血色烟云之雨,飘然落向大地。那姿态,美丽,妖异,又残酷。仿如魔神。

  “很失望吧,年轻人?”死灵法师洛卡斯发自内心地笑着,既不掩饰自己的满足,其笑容里淡然的惋惜,也没有任何虚假。“你足以自傲了。因为,一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展现如此形态的人物。”

  “翩然落下破灭的身姿,其羽翼撕裂苍穹。”娥丽娜轻声低吟着古老的诗篇。“那个形态,毁灭天使之影……”

  “不用怀疑,这正是万魔之顶点,力量的巅峰,货真价实的七字真言术——‘灭’!若没有它,方才我也不可能逃脱了一劫吧!”死灵法师感慨道:“‘灭’之真言共有三层形态,分为双翼‘福音’,四翼‘救赎’与六翼‘审判’。无论是什么东西,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也好,最强大的毁灭魔法也罢,面对它,全部都得烟消云散,什么都不会留下……”

  洛卡斯伸开手掌,掌心一缕细灰,随着微风轻扬,瞬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巫师那张在血光映照下的脸,此时更显出一分残忍,一分冷酷:“你让我惊叹,年轻人。力量姑且不论,你的技巧和智慧已经非同小可。我已经明白,普通的魔法甚至我所擅长的死灵法术对你是无效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只会使用‘真言’。小心了,虽然威力强大的短句魔法是你所擅长的,但是,如果要说魔法的威力和速度,没有魔法比得上七字真言术。”

  “真是可怕!”娥丽娜暗地里深深戒备着,但表面上,依然是满不在乎:“洛卡斯先生好象很有把握。但是你也要知道,七字真言术中除了‘灭’这句真言外,其他对我一样是无效的喔!”

  “这个我自然明白!”洛卡斯冷冷地说道:“但是,只需这一个字‘灭’,你就已经无计可施,无路可逃了,不是吗?”

  “这样真的好吗?好不容易抢到宝物,即使拿不到开启的咒匙也没关系吗?”娥丽娜胸有成竹地笑道。

  死灵法师冷笑一声:“若是在这里被你打倒,咒匙对我又有什么用?”血红双翼更为猛烈地拍动起来,血腥的风,牵动天地之间的一股肃杀气氛,毁灭的轻吟回响八方:“更何况,它真的在你身上吗?”

  娥丽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洛卡斯搓搓手:“我非常了解我那愚蠢的弟弟。他有一种病态的谨慎。女孩儿,你很强大,无论灵魂还是力量都是,正因为如此,罗斯特才不会把他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你手里。要说可能的话——”

  洛卡斯语峰一转:“那个时候,当我出手毁灭罗斯特时,他拼尽全力保护的那个少年,也是现在你不惜与我对立都要袒护的那个约瑟法,咒匙多半就在他的身上,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不是吗洛卡斯说罢,双翼一振,漫天的血色烟尘仿佛畏惧着什么似的,一层层地翻滚逃逸:“我可以让你先发动魔法,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弱小。”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娥丽娜立刻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慎重地描绘出一个个闪耀的文字:“黑夜的王者啊……”

  “什么?”仅仅只听了娥丽娜第一句咒文,洛卡斯心头很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娥丽娜一定会使出她最快最强的短句魔法来抗衡自己的七字真言术的。没想到娥丽娜却使用了长句魔法,而且更是黑暗魔法!

  黑暗魔法是所有魔法系别中施法时间最长的一种。对手并不是没有可和七字真言术比美的短句魔法,但却独独选中了施法时间最长的长句魔法,洛卡斯不禁恼火,沉声说:“你在开什么玩笑?竟然是黑暗魔法。难道你以为我的七字真言术会比它更慢吗?”

  “事无绝对。”娥丽娜微笑着应道,竟然停止了魔法的发动!洛卡斯冷哼一声,道:“那可要领教了!”说着,他的双翼便再度在血色的烟云中张开,血色的烟云仿佛受到牵引,纷纷扬扬地飞上半空,那情形,好像是血的雪花随风而起,美丽缤纷;又好像是死的魂灵重获生命,诡异恐怖!而在这天地的异象之中,洛卡斯只是轻描淡写地低吟一声:“毁灭!”

  只是一字,只是一个“灭”字便足够了!洛卡斯对此充满了自信。七字真言术与那些费力而又费时、充满了冗长繁杂魔法字句的低级魔法不同,在那短短的七个字符中,相对应地充满了七种毁灭性的神秘力量。这些力量是无法抗拒的,不管对方用什么样的方法防御,也摆脱不了“死,灭,病,僵,冷,灼,伤”这七字真言所带来的破灭命运!与其说它们是魔法,还不如说它们是法则——连众神也不能逃脱的毁灭法则。特别是“灭”之真言,只要术者能够发动它,即可夸称无敌。所以,当洛卡斯听见娥丽娜那清脆的笑声时,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连七字真言术都对这个少女法师无效?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娥丽娜的声音将洛卡斯从惊惶与不安中拉了回来,她仿佛非常清楚洛卡斯此刻的疑惑:“‘灭’是无法防御的,如果,我还是原先的我的话。”

  “胡说八道!”洛卡斯沉声喝道,但还是用审慎的眼光打量着娥丽娜。突然,巫师退后一步,接着,又是半步。

  他很惊讶。眼前的娥丽娜,赫然出现重影。像是由无数个人重叠而成的。

  娥丽娜神秘地说道:“法术本身固然无懈可击,但是您不要忘记了,无论是创造还是毁灭,能够影响的,只是这个时空的东西。面对着那遥远而无限的平行世界,您‘灭’的双翼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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