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兵败如山,往事浮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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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洛卡斯厉声叱喝,其背部赫然张开了三对血翅!只听见他冷酷的声音回响在渗血殷红的天穹上:“毁灭吧,无知的愚者!”

  而此时,娥丽娜的魔法完成了:“敬畏你的身姿,化作你的权威。黑焰哦,你这破坏的龙!于我掌握,吞噬虚空!”霎时间,风沙大舞,一条黑色巨龙张牙舞爪,猛扑向洛卡斯!

  森森龙牙,燃着足以煮沸钢铁的黑火,逼近脑门。洛卡斯却熟视无睹,冷哼一声:“哼,‘黑龙刹炎’,火焰的最高魔法吗?快得难以想象,一定又是那种同时处理多个魔法的伎俩吧。不,或许刚才在和我说话时你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个魔法。旁门左道!对此时的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仿佛为洛卡斯作证一般,黑龙的身体赫然崩溃。化为四散飞溅的黑色火花,一阵风起,就像是融化在空气之中,那么巨大雄奇的魔物,竟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远处,娥丽娜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身形亦淡去,仿佛只是一个幻影,根本就不曾存在。

  巴德突然就恢复了知觉,发出了悲痛的叫喊,“小娜!”但是娥丽娜已经听不到了。她的身形,只是向着巴德晃动了一下,终于完全消失。巴德顿时发出野兽般的哀嚎。拔出长剑,像一头负伤的狮子,猛扑向洛卡斯。

  洛卡斯优雅地扶了扶额头,如果不是这骷髅般的身体影响观瞻,想必非常迷人。“如我所料,在这个时候让你恢复自由,能得到更为精彩的享受。”话音抑扬顿挫,从巴德的面前,就有一具又一具的古代勇士从泥土里站了起来。这是些身体残破、腐烂,但力量更胜往昔的恶尸!不管什么生物,只要被咬伤一口,或抓伤一点,也会变成同样被洛卡斯所操纵的死灵傀儡!

  但是巴德无所畏惧!他的长剑疯舞,斩断恶尸的头颅,刺穿他们的身体,如同狂风,席卷这群死灵。

  洛卡斯眯着眼睛,享受地欣赏着眼前一切。只当巴德堪堪接近时,他才慵懒地伸手一指:“要追随你的朋友吗,勇猛的青年啊!”

  六片炽翼猎猎作响,是被毁灭的风所张满!巴德只觉得迎面而来一股刀锋的狂风,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绝不!去死吧!老变态!把你的○×塞进你的×○如何?你是想要听哪一种答案呢?”千钧一发之际,熟悉的轻笑却从洛卡斯头顶传来。

  洛卡斯惊讶地一抬头,所见的正是容光焕发的娥丽娜!

  “是你!”洛卡斯终于失声惊叫:“这不可能!你应该已经被我的‘灭’消灭了,连灵魂也消灭了啊!这不可能!”

  “呵呵!如果说,从一开始我的真身就不在这里呢?”娥丽娜飘然落下,走向巴德。随着她的脚步,那些狰狞的恶尸,竟然也一个又一个地破碎,化为粉尘。“睁大眼睛仔细看好了!您刚才消灭的不过是我的幻影。真正的我可是一直待在您的头顶喔!”娥丽娜快活地笑道。

  “镜像术!”洛卡斯面色更为惨白,同时明白到,自己又中了这个小丫头的计。

  什么祭力火球啊,什么黑暗坐标啊,什么同时发动多个魔法啊,召唤异界投影啊,这些不过是幌子,噱头。

  一直以来和自己战斗,让自己处心积虑要算计,消灭的,不过是镜像的拟态。

  “我竟然一连两次,折在你的低级魔法上。”洛卡斯喃喃道,他对娥丽娜充满了钦佩。这个少女的本体不在也就意味着,刚才的那一场激烈的魔法大战,不过是她在远程操作。

  天才。不是冥王法,也不是靠着诡计,她本身就对魔法有着极为杰出的感悟力和控制力。

  “您知道吗,我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等您的魔法力消耗到无法再次施展‘灭’的时候。”娥丽娜说。

  “现在,你终于等到了么?”洛卡斯柔声说。

  娥丽娜展露微笑,一声清叱,手掌一翻,顿时一道光耀的闪电便从天而降!

  “雷霆惩戒。雷的高阶魔法。”洛卡斯无处可逃,直面天威。但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却悄然闪过一丝狡猾的笑容!

  “哎呀呀,那些孩子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呢?”洛卡斯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但是娥丽娜却神色一变!

  蓝色的闪电划过血红的天穹,径直落向大地,仿佛一支破尽邪恶的利剑。但大地之上,却悄然浮隐现一片血光……

  究竟这场大~法师之战,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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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答!有的,只有呼唤毁灭的红色炎辉,在刹那间点燃了一切。那自天穹落下的紫色闪电只不过是自投烈火的灯蛾罢了,仅仅只是闪耀了短短的一瞬便燃烧在破灭之炎中,消融在那血,烟尘与滚热的空气中……

  鲜血,在空中,在那斑驳阳光的照耀中飞扬……这就是太阳啊!娥丽娜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头顶一轮耀眼光华。是什么时候?以大地母神之神力凝聚起来的,世代守护雾弥谷和密斯达人的雾啊,是什么时候破开了如此巨大的决口,让那美丽而又致命的金色光辉在密斯达的土地上流淌?

  我输了。娥丽娜坦承。

  原来自己才是中计的人啊!一开始,洛卡斯舍弃自己最擅长的死灵魔法和七字真言术而采用他不甚擅长的火焰魔法,并不是因为轻视自己;同样的,之后他使用死灵召唤和毒云术这两种较低级的死灵魔法来攻击自己,也并非只是希望抗衡自己的短句魔法。

  精巧的心理陷阱!七字真言术可不是随便就能掌握的大路货!知道这一点的并不仅仅是自己,当然还有洛卡斯,他就是利用这一点一步步诱使自陷入局中:当自己和洛卡斯交手后,发现他迟迟不用能够瞬间扭转战局的七字真言术,便更加确信了先入为主的猜测——七字真言术是洛卡斯压箱底的最后杀招。

  但是自己错了。七字真言术并非最后杀招,而是洛卡斯最惯用的熟练魔法!

  最后杀招是魔法师威力最大也最难使用的法术,魔法师无法有效地控制这一类的魔法,他们的精神力和魔法力无法长时间维持魔法的发动状态。对付这种魔法,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断地消磨法师的精神集中度和魔力,让其最终无法再度使用该魔法,就像自己刚才的做法。

  但是熟练魔法不同。熟练魔法是魔法师能够完全掌控的魔法,即是说魔法师可以长时间重复使用,而没有任何负担。但是,这种魔法多是威力小的低级魔法和短句魔法,而高级的长句魔法由于所需魔法力庞大,对法术成功的判定标准极为严格,较难成为熟练魔法。

  七字真言术是顶阶魔法,而“灭”之术更是需要涉及空间法则的操作的复杂法术,所以自己做梦也没想过洛卡斯可以随心所欲地将其当作熟练魔法来施展。当自己以为洛卡斯已经耗尽魔法力无法再使用“灭”而对其施以最后一击时,洛卡斯却完全出乎意料地使出了一记最强的“灭”!如果不是自己慎重,之前就对自己使用了以防御力著称的“黑暗沉眠”的话,此刻已经被“灭”击得烟消云散了。

  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啊……娥丽娜如此自嘲着,身体就这样随着毁灭的风暴飞了起来。鲜血在她的五脏六腑内翻滚,然而此刻她的脸上却自然地浮现出一丝的微笑。

  身体格外地轻灵,似乎连这小小而卑微的容器里的灵魂都要飞起来了。

  又回到了七年前吗?那个美好的日子,幸福的日子,永生难忘的日子……同时,也是最悲伤的日子。

  “哈哈哈,快来呀,哥哥,姐姐!”

  漫山遍野里,种植着鲜血一样殷红的啼血花。在这样的花园里奔跑的那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孩是谁?

  是我,当然是我!

  “小娜,你不要跑太快,你姐姐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对!从那时起,就是三个人一起在这片有着“大地母神之瞳”美誉的花园里奔跑——自己,年长自己六岁,自幼就体弱多病,但是却美丽、聪慧、惹人怜爱的姐姐;还有他,年复一年地背着行动不方便的姐姐跟着自己在这片花园中奔跑的他,青梅竹马的哥哥巴德。

  巴德很护姐姐,从来如此。仅仅大自己三岁的他会很坏的把泥土糊到自己刚刚穿上的漂亮白裙子上,会抓着自己的小辫子拉来拉去,会佯装不小心把自己绊倒在地上……但在姐姐面前,他就温顺听话得仿佛绵羊一样。

  他会背着姐姐步行好几加瑟尔里来到谷中唯一的小湖畔,只为姐姐能看一看那她从来都没有看过的奇异世界;他会忍痛舍弃与同龄的男孩子们难得的球技比赛,只为能在姐姐膝前倾听整整一下午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诗篇。

  在姐姐面前,他总是笑:那么温柔那么开心。连那眼波的一颦一动,都是幸福……

  而自己,只是夹在他们中间的小妹妹,一只可怜的丑小鸭!

  所以那个时候,自己就生气地跺起脚,发起根本不知所谓的脾气来。

  还记得,啼血花那细碎的鲜艳花瓣在自己的践踏下翩翩飞扬,仿佛整片花园都为自己所惊动——但现在想想,又是何苦呢?

  “好了。巴德,你就去看看小妹吧!”

  “但是,芙兰雅,你的身体……”

  “不,我没事的。你还是去陪那个孩子吧!”姐姐只是那么浅浅地一笑。连那笑,都是那么的让人嫉妒。

  “好吧。那么,你在这里等一下。”巴德哥哥温柔地从背上放下姐姐,将她安置在一片最美丽最茂密的花丛中。那一刻,姐姐就像是一位尊贵的公主,浑身散发着不可仰视的金色光辉;而沐浴在这份内在的光辉中的巴德哥哥,就像一位骑士——姐姐专属的骑士。

  “快来呀,巴德哥哥!”所以自己那时又急促地叫嚷起来。

  “好了,来了,来了。你这小丫头究竟怎么了?”巴德哥哥不紧不慢地跑了过来,他跑在自己心中幸福的光辉之中……

  可是我的心灵,正在遭受寒冬啊!

  “哥哥你来看,这朵花配我,好看吗?”所以,那时的我故意亲热地拉着哥哥的手,只是为了气一气姐姐。太幼稚了!

  “幼稚!你这个样子简直俗气透顶!”然而哥哥却立刻甩开自己的手,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胡……胡说!你这头不会欣赏的猪!”

  “你……你说什么?你这只发育不全的丑小鸭!”

  “臭猪!”

  “丑鸭!”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吵了。巴德,你也少说两句!”不远处,姐姐勉强笑了笑,轻轻劝道。

  巴德哥哥果然不再言语了。但是自己,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对,决不!

  “姐姐,你评评看,我配这朵花好看吗?是不是比城里所有的女孩都好看,比姐姐您还要美丽呢?”这并不是询问,这是质问!

  “好看,好看!”姐姐笑了,那令人嫉妒的笑容从没如此舒展过。她那美丽的长发,仿佛缎子一般随风飘了起来:“我可爱的小娜,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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