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捡到一个小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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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的是个小胖子,圆头圆脑,小眼细嘴,肥胸胖肚,看起来就是活脱脱的一个金元宝。一身的上等料子,小七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和德胜”出品的成衣,最少也值三十两银子。手里还拎着一把香木扇子,一脸的嚣张跋扈,典型的“官二代”打扮。

  在他身边还列着七八个满脸凶劲儿的半大小子,但那股子凶劲儿,印在这些稚气未脱的脸上,怎么看怎么不着调儿。后面的几个,就更不入眼了,充其量就只能算小小子儿,顶多也就七八岁,手里拿着的棍子,比他们的个头还高出不少。

  “奶奶的,那天本大爷没准备,被你们打了黑拳……今儿,大爷我带足了人马,打算好好地蹂躏一下你们这几只小狗……哈哈!哈哈!”领头的小元宝说着说着便奸笑起来,仿佛已经看见了这几只“小狗”惨遭凌辱的情形。更夸张的是,这个小胖子居然还流下了半脸的哈喇子,难道小七几个竟是如此的“秀色可餐”?

  “宝爷,别和他们废话,让兄弟们好好操练操练他们……敢惹我们宝爷,找死!”旁边的一个大小子谄媚的说。

  “你懂个屁,宝爷我这叫先礼后兵。”小元宝一脸鄙视道。

  “是,是,小的哪有您有学问呀!您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上通天文下晓地理……”那个大小子道,看来拍马屁的人才那都不缺。

  这群小子完全把小七三人当空气,仿佛不存在一般,一个劲儿的耀武扬威,自说自唱。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算小七几人是空气,也是那种让恐惧的“空气”——风暴。

  “利索点,我饿了。”小七淡淡的吩咐道。

  一边的大雄想要动手,“你手重,让兔哥上!”小七突然道。

  兔哥一喜,心说:“可算逮着机会了!”刚要动手,只听见小七又来了一句,“欺凌弱小的事儿,最适合他了……记住,留着小胖子!”

  兔哥听到小七的评价险些一头载到,心里自然是很不忿,可他哪敢说小七的不是呀,于是便打定主意,要把这股子不忿发泄到“乐子”身上。

  兔哥身形一闪,便冲了上去。利索,极为利索,一转眼,只听见“哎哟”、“我X”、“妈呀”几声传来,小元宝身边的七八个小子已经散落了一地,捂脸的,揉肚子的,抱腿的,竟然还有一个是捂着“小弟弟”的,兔哥确实爽了。对于如此“阴险”的出手,小七也只是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

  后面的那群小小子,一个个傻愣愣的看着,好像木头做的鸡,也不知谁突然大叫了一声“娘呀”,拔腿就跑,剩下的几个小小子,也没一个傻的,转眼间也跟着跑没影了,那速度看起来丝毫不逊于兔哥。危机时刻总能激发人类的潜能,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直到这会儿,小元宝都没缓过神儿来,兔哥慢悠悠的蹭到小元宝身边,拍了拍他的脸,像是一只调戏耗子的老猫,眯着眼睛说:“小胖胖,轮到你了。”

  “你,你……人妖,救命啊!”小元宝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窜出三尺远。

  “扑哧”一声,小七大笑道:“太意外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如此熟悉的词汇……今儿我很快乐!”顿了顿又道,“小元宝,我很看好你哟!”

  兔哥一听便怒火中烧,因为据以往的经历,能让小七开心的话语,无一不是极度的猥琐。他飞起一脚就要踹小元宝,却被小七生生的拦下来。

  小七冷冷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忘了?”

  兔哥忙道:“这小厮就是欠揍……我……”兔哥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七微皱的眉头给吓回去了,他知道一旦小七皱眉头就表示不高兴了,小七只要不高兴,就一定会有人倒霉,从无例外,他绝不希望那倒霉蛋是自己。

  小元宝一看“凶神”兔哥不敢打他,立马来了精神,叫嚣道:“想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兔哥心道:打不过就摆家世,没出息!大雄对这种做法,也是嗤之以鼻。

  “你总不会是城守的儿子朱德宝吧!”小七嘴角弯起一丝坏笑,声音慢悠悠的飘过来。

  “啊!”小元宝一下子就愣住了。

  小七一双鹰目死死的盯着小元宝,继续道:“大名朱德宝,家住北大街的城守府,为家中独子,下有一妹。父亲是东阳城守朱远昌,本为燕南一带的大盐商,两年前花了两万两银子贿选,从而获得城守一职。母亲李桂香,西阳城富商李胜天的三女儿。你生于武德四年六月初七,今年刚满十三岁,自小顽劣,为祸邻里,号称东阳小霸王。身高五尺三寸,体重一百三十一斤……嗯,对了,屁股上还有块铜钱大小青色胎记……你妹妹朱红袖,今年不满十一岁,准确的说是十岁有八个月零七天,人倒是乖巧……在她左胸上有……”

  “别,别……别说了……”小元宝浑身哆嗦,胖脑袋哗哗的下汗,他现在很害怕。

  小元宝突然厉声道:“别装死了,都给我滚!”这话自然不是对着小七三人说的,地上那七八个小子听到这话如获大赦,一溜烟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大雄,兔哥一直就傻愣愣的听着,呆着。不知何故,大雄头上也发着大汗,看情形似乎一点也不比小元宝头上的少。兔哥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了,却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此时的小元宝,又沉默下来,他正在回忆三天前发生的事情。其实那天的事儿,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糖饼引发的血案”。

  三天前也是晌午,小元宝带着两个跟班在街上闲逛,溜达了半天,肚子也饿了,于是就在“何记糖饼摊”要了几个糖饼准备圆圆肚子。可能是心太急了,小元宝一口要下去,糖饼里的糖汁滋了一脸,烫的他嗷嗷直叫,顿时火冒三丈,便和两个跟班一起掀了摊子,围殴摊主老何。说起来也怪,小元宝平日里虽颇为顽劣,但这般下作的事儿到也没做过,看来只能怪天气太热,惹的人心烦意乱,丧失理智吧!打的正性起呢,小元宝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他和两个跟班便被干翻在地了,耳边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句:“垃圾,害得我没糖饼吃……”随后,行凶者就飘然而去了。

  小元宝当时就傻了,连说几句场面话的心思都没有了。自小只有他欺负人,从来就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汗毛的,哪怕是他爹东阳城的城守大人。这是小元宝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打,而且被打的理由竟是如此的“荒谬”,小元宝很想哭。有时候,男人的第一次也同女人的第一次一样,让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刚才挨打的老何成了围观的,施暴的小元宝诸人转瞬间便成了受害者,这种事儿,找谁说理儿去。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老何和小元宝等人都成了受害者,确切的说都是“糖饼”的受害者。

  等小元宝缓过神儿来,立刻便做了决定——花钱、聚人、找人,准备实施报复。于是乎,便有了今儿这出戏码。只是小元宝猜到了开头,却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残酷的结局。

  小七一直静静地看着小元宝,犀利的眼神也渐渐变的舒缓、无害,他在等,在等小元宝的决断。

  小元宝是聪明人,非常聪明的人。此刻,他在分析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三天前的冲突肯定是偶然事件,在此之前,我与他们素不相识,并无半点瓜葛;那个叫小七哥的居然会为了小孩之间的打斗,下这么大的功夫把我查个底儿掉;动手的帅哥,显然是他们中身手最弱的;小七的威信极高,说一不二;明知我的身份,居然还敢打我的主意;今日,小七明显是在刻意地等我来找他;小七对我好像并无恶意,要不刚才也不会出声制止了“暴力帅哥”的不良企图;他到底为何要等我……

  小七这样的人,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他到底想干什么?小元宝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

  小元宝苦苦的思索着,过了许久,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小七刚才说过的一句话“我很看好你哟”。他恍然大悟,片刻间便做了出决定。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到小七哥身前躬身行礼,正色道:“我错了,我跟你,不言悔。”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巨变,把兔哥和大雄震得天旋地转,不知所措……

  小七像是早有预料般的笑了笑,从衣衫中掏出一方丝巾,为小元宝擦了擦汗,然后将方巾压在小元宝手中。当时绝没有人会想到,有朝一日,小七这方轻似鸟羽的丝巾,会变得重若万钧。

  小七缓声道:“聪明人,我帮你,要用心。”也是九个字。

  “聪明人”是小七对小元宝的评价。

  “我帮你”是小七对小元宝的承诺。

  “要用心”是小七对小元宝的要求。

  寥寥九字便体现了那么多含义,白手起家的亿万富豪果真不同凡响。说完话,小七便领着兔哥、大雄阔步而去。

  小元宝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当然明白小七话语中的意思,心情无比激动。小元宝是个骄傲的人,他的骄傲来自于他极高的心智和显赫的出身。今日他遇见了一个弹指间便让他无比敬服的人,一个年纪仅与他相仿的少年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必须牢牢抓住。

  小元宝——朱德宝,或许不是千城史上最具智慧的人,但是他绝对是最会决断的人,没有之一。今后的事实将不断证明,每次小元宝的重大决断,都将直接影响历史的走向。

  小七走出了几步远,又停了下来,微微侧了一下头,朗声道:“你那三家店太小了,温饱有余,富贵不足……”

  “还有,我叫莫长君……以后,你就叫我小七哥好了。”小七接着道。

  “明儿我去找你,小七哥!”小元宝是那么的兴奋,像个要行房事的初哥。

  小七点了点头。

  哥儿三走到南大街,大雄回家了。小七对兔哥说:“知道你憋了很久了,趁着我现在心情好……”

  “小,小……小七哥,你说小元宝的妹妹,胸、胸上到底……有……有什么呀!”兔哥面红耳赤,亢奋无比的问。这不,老毛病又犯了,一说到让自己“性奋”的话题就开始结巴了。

  “猪脑子,这种事儿我能知道么,唬他的!”小七见兔哥居然问的是这种无耻的问题,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啊?”兔哥很不甘心,“哪他家里的情况呢?”

  “无论谁花三十两银子,也能在一天之内知道这些不算秘密的秘密。”小七还真是大手笔,要知道在东阳城让个五口之家过上富足的日子,一年也不过四五十俩银子。

  “小元宝的身高和体重,你是怎么知道的?”兔哥又问。

  “他爹娘都不知道的事儿,我能知道吗!唬他的……”小七见兔哥如此不上道,有些烦了。原本他是想让兔哥问他为何收服小元宝,以此来体现他相人、识人的高明手段,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可谁知兔哥绕来绕去就是不问“正题儿”!

  “还有……”

  “我现在的心情开始变糟了……”小七结束了话题。

  “一会儿去你家吃饭。”小七命令道。

  “你家是开酒楼的,到我家蹭哪门子饭啊!”兔哥心里这样想,可嘴上哪敢说呀,小声道:“老爷子在家呢!”

  “所以我要去……”小七淡淡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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