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创天安之议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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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虎是东阳人,家住在千灵山下的魏村,是小七几人“上山”的必经之地。他是孤儿,双亲死于十几年前的那场动大乱,所以自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为人朴实、厚道,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他,有什么手艺也都爱交给他。比如,他的武艺就是猎户张大叔教的,村东头的魏老爷子还教授他读书认字,虽说他读书什么天赋,但识文断字还是能做到的,勉强也算半个文化人。

  半个多月前,阿虎去东阳镇卖山货,看到了天安镖局的招募告示,看完后,他很兴奋,连东西都没卖就跑回村子,找了几个看着他长大成人的长辈商量应征的事儿。几个长辈都很支持他,于是第二天便下山应征了。凭他的人品、身手,被镖局录用是顺理成章的,阿虎半月前,正式成为天安镖局的一员。

  阿虎从小就有个愿望,希望长大以后能走遍千城大陆,好好领略一下这大好河山,见识见识这花花世界。以前却苦无机会,半月前这个机会终于到来了,更为幸运的是,他把握住了这次机会,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他兴奋的几天都没睡好觉,整个人都处于亢奋当中。

  当他以如此惨痛的方式败于小七之手时,他觉得天要塌了,他不愿再回到从前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毫无新意的日子,他要追寻自己的梦想……可这一切却被他自己亲手断送了,这种打击没有几人能承受。就在他绝望之时,是小七给了他鼓励,圆了面子,对他赞誉有加,更重要的是小七送给他一份前程,一份能实现自己梦想的前程。“恩同再造”这四个字,为小七的行为作注脚最为合适不过。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再造之恩”何以为报?日后“天安七锐”之一的“战虎”,给出自己的答案——生是小老板的人,死是小老板的鬼……以性命相报!

  ……

  “真是好本事,看的老徐我高山仰止!”老徐感叹道。

  “是呀,叔!一场比试,一席话,一份前程,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便把人折的死心塌地……实在是了不起,就这份手段,天下间能有几人可比……”风雷现在对小七也是推崇之极。

  “哎!”老道显得是那么的无奈。

  安抚完阿虎后,小七再一次跃上巨石,看见众人有些疲惫,便扬声道:“我知道大伙站了一上午都累了,放心,中午我会好好的犒劳大家。不少人还不知道,本人除了是天安镖局的老板,还是本城最大酒楼‘有朋来’的少东家,所以可以保证让大家吃好喝好,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众人一阵欢呼声,“有朋来”的名头绝对是尽人皆知。

  “又玩这一招,先给的甜枣,一会儿准保送个巴掌!”兔哥今儿看来是吃错药了,居然敢处处针对小七,还真是让人诧异。

  “受什么刺激了?”在小元宝没来之前,兔哥可是小七最忠实的拥趸,马屁拍的最响,所以大雄觉得很奇怪。

  “用你管!”兔哥闷声回应。

  “在吃午饭前有两件事要办,第一是要立规矩,常言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相信诸位兄弟也知道规矩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第二件事是要选个几个组长。十人为一组,组长便是这一组的头儿……别的先不说,单说一条,谁当上组长谁每月的薪俸加倍,二十两一个月。”

  小七话音刚落,众人便乱了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来物质刺激,总是最快见效的。

  “好了,关于选组长的事一会再说,咱们先把规矩定下来。”小七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继续道:“我这个人不喜欢什么东西都搞的那么复杂,崇尚简约。因此我定的规矩就八个字,很好记,大家听好,‘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小七对“拿来主义”显然有着深刻的理解,直接把解放军的军规稍加改动便拿来用了。

  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大小子站在巨石上侃侃而谈,众人并没有觉有什么不妥,毕竟大家领略了小七高绝口才,凌厉身手以及过人的手腕。但小七当规矩说出口后,众人还是议论起来,这里可没有一个傻子,大家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说:我们都要听你的,不听就是错的,错了就要挨罚,怎么罚还是你说了算……这简直就是霸王条款。

  “有疑问?有问题就提,自家兄弟嘛,没什么开不了口的!”小七又笑了,老狐狸般的笑。

  “服从谁的命令,听从谁的指挥?”有人明知故问。

  “我!”小指了指自己。

  众人暗道果然如此。

  “不光是我,确切的说是‘我们’。‘我们’指的是四个老板,正副镖头,总管,顾问一共八人的议事会。每人各有一票,共八票,遇事不得弃权……为了确保决策的严谨性与合理性,但凡重大决策都会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也就是说,在议事会上得票数超过四票的决策即为通过,通过后,天安镖局的上下必须得到彻底贯彻与执行……有违者,轻则逐出镖局,重则,杀——无赦!”小七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杀气滚滚。

  下面的众人惊呼连连,场面一场混乱。

  “小七这是做什么?”老徐惊声道。

  “再看看。”老道低声说。

  “我说的没错吧,这不,抽人巴掌来了!”兔哥对自己的神机妙算,正洋洋得意呢!

  大雄闷声无语,也不知在想什么。

  小七冷然的扫视下面的众人,不再言语,他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是无可避免的,必须要众人一个适应的时间。

  他何尝想这样,本来办这个镖局的目的是为了消磨大雄哪个愚蠢的“理想”,并为其找个栖身之所,可事到如今却已远远的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昨晚上,他想了半宿,把零散的信息串联起来:从小上山习武;临下山时老白对他说的话,死活都要赠与他兵书;老福,老道身上的伤疤;父亲和兄长常年失踪;和吴叔,铁叔,李大都卫,老徐诸人如此亲近的关系;以及他开个镖局,家里就如此大量塞人送马等等。

  以小七的阅历和心智不难猜出,与自己亲近的这许多人必不是寻常人,而且所谋极大。他们不想让自己知晓,必有其原因,自己不过问,并不是真的不关心,试问天下有谁能对自己的亲人漠然视之,有吗?

  上辈子小七幼年丧母,少年丧父,虽说成年后混的风生水起,到头来却是英年丧妻……不断看着自己至亲的人离己而去,却无能为力,如此孤苦谁能承受!

  小七知道自己身处漩涡之中,但是却他不想出来,也不能出来,他这辈子所有的亲人都被这漩涡席卷,他怎忍逃离,怎能逃离,怎敢逃离!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此话虽俗不可耐,但却是至理名言。上辈子的遭遇,小七无论如何也不愿这辈子再次上演,哪怕是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反正这辈子是白赚的,如果真的要失去,那便一起逝去吧!这是小七的坚守,更是小七的抉择,一个改变千万人命运的抉择。

  “你们要练“私军”,好,我便帮你们练。”于是,便有了立威,摄人,立规这一系列的手段。

  ……

  “小七哥,我有点疑问?”又是善解人意的小元宝打破了这一僵局,小七对小元宝的及时发问很满意。

  “刚才你说过,议事会的决议通过是需要超过四票的,可要是正好四票对四票那不就陷入僵局了吗?还请小七哥解惑!”小元宝对小七的行事风格极为崇拜,料想小七哥断然不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必有深意,于是便毫不犹豫地提了出来。

  “还是小元宝敏锐呀!”小七暗自感叹道。“本来我想过会儿再说,但既然有人提出来了,我现在就说说。议事会额定有九名成员,现在还缺一个人,人选就从组长之中定。换句话说,呆会儿选出的组长中,必定有一人会成为天安镖局的第二位副总镖头。月俸四十两,另配良驹一匹。”小七又抛出了一颗更大的甜枣。

  不少人,顷刻间就忘了小七刚才所订下惨酷至极的惩罚措施,被搅得的心神不宁。一个月四十两,一年就是近五百两。五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足足可以买二十来亩上好的良田呀!五文钱一个的“何记”糖饼,每日四个,可以让人足足吃上六七十年哪!这对于大多出身寻常人家的年轻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诱惑。不少人都急不可耐,高声催促小七快点选组长。

  小七对这番话起到的效果是相当满意的,接着说道:“大家别急,话还没说完。这副总镖头是个临时职位,任期三个月,干的不好便由其余的组长顶替接着干。收入减半!”

  众人嘘声又起,小七不管众人,继续道:“当然啦,要是干的好,上下都认同,并且能连续干四届,也就是干满一年者,将正式成为天安镖局的副总镖头,月俸增加到五十两,另外还会获得房产一处。届时,新一期临时副总镖头又将走马上任了,周而复始。”

  小七用手指了指众人,大声道:“只要肯用心,你们每一个都有机会!我不怕副总多,噢,不,是不怕副总镖头多,就怕你们干不了……”小七说顺嘴了。

  众人这下子彻底沸腾了,上辈子小七的管理心得在此时运用的淋漓尽致……

  其实,究竟谁能当谁不能当,最后还不是小七一句话的事儿么?有人也许会说,确定副总镖头的人选,在天安镖局绝对是大事,既然是大事就肯定要上“议事会”的,小七怎能说一不二呢?既然是小七自己立下的规矩又岂能不遵守呢?

  可你看看议事会的人员组成:小七、兔哥、大雄、小元宝、老道、阿朗、阿虎、风雷。兔哥,大雄是小七的发小,向来以小七马首是瞻;小元宝是小七的狂热崇拜者;阿虎的前程是小七给的,恩同再造;阿朗是小七的一手挖过来的,再加上小七本人,这就六票了,绝对可以保证小七的意志,能在议事会上得到最充分的贯彻。而这所谓的议事会,实际上还是个“一言堂”。

  以小七独断专行的秉性,怎肯自缚手脚呢!明说了吧,这“议事会”根本就是个幌子,一个能使人心里舒服,或是让人有“奔头儿”的幌子罢了。

  小七的心机,深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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