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将他带回去!”中年人不再看倒在地上少年一眼,冰冷的双眼回头看了看男子眉头微皱,然后对着少女道:“逆子不懂事惊扰了郡主,待我回去禀明圣上,请圣上发落!”说完,带着两人进入将军府。
一处与其他房子相比略显简陋的院落中,一株盘根虬结的老树下,站着一直不发一言的少年,少年双目紧闭,双掌平放,看上去很简单,但在别人眼中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监护少年的两名家丁百无聊赖的看了少年一眼,其中一人毫无顾忌冷冷说道:“得罪皇上最喜爱的外姓公主,就算你能耐再大也是欺君之罪,死不足惜,没戏唱了,就等着乖乖的受死吧!”说罢,冷笑的看小看一眼少年。
“瞧他那样,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等到圣旨降临,他就哭天喊地了,哼,自己找死,反正在这偌大的将军府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这两人冷冷的说着,少年宛如没有听到,如经年风霜的石雕站立一动不动。
在肉眼看不见的情形下,少年顶上的老树慢慢发生了变化,本来浓绿的枝叶缓缓的变成黄绿,过了不久,一片片的枯叶从树上飘零而下,周围寒意浓浓,仿佛深秋一样。但是现在的天气还是仲夏,大地上火热一片。
“哈欠!”两个监护身子哆嗦的打了个哈欠,双手不自觉的抱着手臂,这才发觉院子里不对,四面冷飕飕的凝结着寒霜,他们惊讶的看着少年,眼中露出惊异之色:“这小子在搞什么?”“不知道,好冷,真邪门!”这两人心中害怕的看着少年,缓缓的退守到门边。
门外响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名监护脸上露出喜色,心里冷笑道这小子的好日子到头了。一行四人,一个管家摸样的老头带领着三个太监缓缓的走进院落中,为首穿红色蟒袍的白发太监扫了扫院落中的少年,凹陷的双眼中惊异之色一闪而逝,他清了清嗓门,发出尖利的声音:“许沧接旨!”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谁都能听见。但是少年却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未听到一般。“大胆,敢违抗圣旨!”两侧的小太监冷冷喝道。
红袍公公似乎并不在意,示意止住两侧的小太监,然后宣读圣旨:“皇帝旨曰:许沧触犯孙铃儿郡主,是欺君之罪,但念其年少丧母,罚其在家十日思过,十日之后准时参加皇都大会,不得有误;又许沧之弟许跋误杀将军夫人,从即刻起除去他皇都羽林军护卫长职位,令其在家思过!钦赐!”
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红袍太监见少年依旧不动,眼中露出好奇之色,看了一眼左右:“不要难为他,我们走!”
这是圣旨?一直窃窃暗喜的人等到的圣旨居然是这样,这明显是在偏袒许沧,暗中的许跋怒不可遏,原以为许沧这次会被处死,但是不仅没有杀了他,反而是自己被革职,皇帝难道公正起来了?这不可能,手握皇权的人绝不会这样糊涂,骠骑大将军奏折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严惩许沧,可是皇帝老儿居然下了这样一道圣旨庇护许沧。
“跋儿,在想什么呢!”许战高达的身躯出现在许跋的房中,许战眼神威严中透露出丝丝的慈爱。许跋注意到这丝丝的慈爱只有许战对自己有过,对其他人从没有有过类似的表情,他感到自傲和窃喜,不过,眼下许沧是大夫人生的,尽管大夫人徐家家道中落,反而自己母亲那边在皇都中实力水涨船高,这使得他更加有信心的道将军府中的一切,但按照金国的规矩将军府中的一切都要由许沧继承。
许跋不得不想办法除掉这个心慌大患,想到这里,许跋问道:“爹,怎么会这样?”
许战城府深沉,淡淡的道:“今早我对那逆子出手,见他使用的力量非常诡谲,他的性格也忽然大变,看似变了一个人,从这样看来,很有可能与皇上有关,不然皇上不会不顾及我的意图,留下这逆子!”
“爹,皇上要保他,我们这边岂不是不好下手?”许跋听到老父一说,紧张起来。
“皇上保他?皇上不过是利用他,跋儿,这些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要想皇上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许战深沉看一眼许跋,他的本意本是借皇帝的刀不败名声的掉许沧,但事与愿违,他至少是许沧的父亲,不方便杀掉这个从小他就十分厌恶的孩子。
院子中老树已经干枯的没有了任何的生气,并不是他吸收了老树的精华,而是老树受不了他身体中冲出的地煞邪气。苏离双手收了回来,绷紧一整天的身躯动了动,他感到全身舒畅无比,第一重炼罡冲煞很诡异,与以往的修行的天罡地煞之术不同,所谓炼罡冲煞就是将天罡洗炼地煞的至邪,将天罡和地煞凝结融合在自己的身体外面供自己源源不断的使用,这不仅需要大量的天罡和地煞,还需要人体很强的承受能力,因为在天罡冲煞之时,身体每个器官和筋肉都要经历天罡的洗炼,若是稍有差错,就有生命危险。
眼下,苏离的炼罡冲煞还处于基础阶段,他感觉到体内的地煞和天罡如大海一般澎湃,像他这样速度练下去,要将身体中天罡和地煞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少主,你醒了!”苏离正想着事情,耳边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苏离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处于凡世之中,被俗事牵扯,他本想不理这小丫鬟,但是看她一双潮红的眼睛,苏离淡淡道:“我要出去,恐怕永远都不回来了,再见!”
听到苏离这样无情的声音,小丫鬟酸楚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夫人刚死,你就要走,你对得起夫人吗,夫人是为你而死的,你这么不孝,算什么儿子,原以为你现在变强了,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可是没想到你这样无情!”
“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少主,也不是你夫人的儿子,我就是我,从没改变,也不会改变!”苏离说完,转身向院子外面走去。
“少主,你要是走,我就死给你看!”丫鬟咬着嘴唇,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就直接刺了下去。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少主,你这样做毫无意义,我救你一次,不会有下一次!”苏离挥出一道地煞迅猛打掉丫鬟手中的匕首
“你既然只能救我一次,为何还要救我,要我安心的死了,就让我陪夫人安心去!”丫鬟倔强的看着苏离,竟然真有死了的念头。
“你们在干什么!”院落中走进许战,他穿着一身蟒袍,尽量作出平和的目光,不过虎目注视到苏离眼中的提防之意,立即露出凛冽的杀意。两人眼光相对,里面竟然有无数的杀气,像是不可相容的两个生死对手。这种杀气扩散出来,惊吓着丫鬟身体颤抖,手掌里冒出冷汗。
“哼!逆子,这几天你什么地方也不允许去,不然冒犯圣上,小心的你的脑袋!”许战本想看一眼死去的妻子,但是现在他心中杀气腾腾,若不是念在死去的妻子份上,他真的动手了,转身,许战出了院门。
“他是谁?”苏离看着小丫鬟缓缓的道。“少主,你脑子真是坏了,他是你父亲呀!”丫鬟现在知道少主为什么无情的原因了,她破涕为笑:“少主,我看你要好好休息了!”
“看来我真的要在这里暂时停下!”苏离改变主意走进房间中,大厅中陈列着一副简易的棺木,中央挂着一个白幅,写着简单一个“奠”字,除此之外,只有一个燃放纸钱的盆子。屋子里没人,就只丫鬟和苏离。
“好歹是一位夫人,就这样寒霜?”苏离皱了皱头。
“这是二夫人的意思,唉,少主,夫人的娘家在十年前被抄家,夫人痛不欲生,为了你才活到现在的!”苏离又简单的问了丫鬟几句,才知道这是将军府,骠骑将军位高权重,有十个儿子,家中以二夫人和二夫人生的儿子掌握大权。
苏离为夫人添了些纸钱,然后说道:“我要静修一会儿,没事不要打扰我!”
“只要少主留下来就好,我来照顾夫人!”小丫鬟很高兴,在盆子里添着纸钱。苏离随意找个地方坐下,他要将修为尽量提高,刚才许战进来时,竟然带来了两位高手守在门外,若是他贸然出去,定然要受到拦截,现在他还想保存实力。
“少主,你怎么无乱坐个地方,快到床上去休息,我为你铺好了床铺!”丫鬟见苏离随意坐着,脸红扑扑不自然伸出手拉住苏离的手,拉着走出厅堂,进入另一间干爽的房间。
“少主,你也累了一整天,先到床上休息吧!”小丫鬟如此贴体照顾他,苏离有些不习惯,但也不好拂丫鬟的好意,扫一眼小丫鬟红扑扑的脸,这小丫鬟长的很标致,身材也发育得很好,眼下脸上带着娇羞,水灵灵的迷人。
“我自己来就可以!”苏离盘坐床上,露出淡淡笑容。“嗯,我先出去了!”丫鬟心里高兴着,少主从来未对她这样礼貌,也没有对她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