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山,杨希正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盘腿坐在地上打坐吐息,木剑被平放在腿上,随着他的呼吸而有序的发出微微的电光。
面对蒋昂盛气凌人的态度,杨老鬼这次也算爆发了一回,虽说看着不咋绚烂,但每一下也是用了大力气的,结果搞到现在,杨希的经脉受不住那时喷涌而出的灵力,陷入了一种“松弛”的状态,折腾半天所吸纳的灵气都没多少——
在这种情况下,老婆生了孩子之后的男人可能会和杨老鬼有同样的感受,指不定他俩还能聊聊。
憋屈啊!
欲求不满啊!
本来说好的东西,偏偏让一个傻缺过来搅和了……不对,算上被小鼎金光普照过的那位,得是两个傻缺!
“算了,不弄了!”
打完一套引导术以后,杨希开始自暴自弃,“反正一半的灵力也够我在这山里横行了。”
“喵嗷!”脚边的两只大猫嗷嗷的应和着杨希的话。
它俩的实力现在足以称得上是顶尖的丛林杀手,一爪子下去能把来个“骨肉分离”的那种,要是杨老鬼自己混不下去了,还能靠着自家的猫来养。
“啧,你俩还是孝顺的,我没白养!”杨希高兴的摸摸两大猫的脑袋,然后继续在大巴山里游荡。
自从跟陈明知他们分别后,距今也有一个星期了,杨希不晓得让他们带的话给带上去了没有。
反正他最近身边挺清静,没啥没脑子的过来招惹杨老鬼发飙。
就是那个小鼎的问题……
“嗨呀,一想到那东西就觉得麻烦。”杨老鬼拿着木剑当拐杖走着,眯着眼睛暗自琢磨,“天地灵气复苏都还没三年呢,竟然就能挖出来这么个东西……第三年的时候可别真来个天翻地覆吧?”
虽然那个鼎的型制杨希辨认不出来,可是那上面的纹案,他是妥妥的认得的——殷商时期的修士常用的一种蛊惑人心的祭祀之器。
殷商之时的修行手段跟杨希学的很不一样,更多的倾向于巫蛊之术,再加上商人崇尚祭祀鬼神,这种的东西总归会在修炼方面表现出来。
杨希上辈子的时候曾经挖到过一件商周时期的青铜器,为了确认其真正的来历,他还特意翻了不少的古籍去找,最后看到了有关于那个小鼎的记载。
那种纹案其实一种象征,意味着鬼神降世,“赐福世人”——实际上就是用大量的人作为祭品,然后利用某种秘术来换取好处。
比如长生不老。
比如无病无忧。
但沾染了那么多鲜血的东西哪有好的?被蛊惑了的家伙后面只会变得越来越贪婪无度,魂魄也会被那东西逐渐的吸取成为另一种程度的“祭品”,最后整个人都没了正常的思维,变成臣服在贪污下的傀儡。
不过杨老鬼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到底是关于商周时期的记载了,隔了几千年,总得验证一下才能晓得古籍上说的对不对,所以他有事没事就去打听是否有人收集到类似东西的消息,最后亲眼见了个活生生的例子才算确定。
“糟糕啊,我还不知道怎么破那个法术呢。”杵在某棵树的下面,杨希摸着下巴想到。
上辈子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那东西就被另一位修道士给破了,后面也没跟杨希交流点什么,装逼如风的走了,只给杨老鬼瞅了一眼那纹案的长啥样。
所以要是真有位政府大佬被蛊惑了,又正巧碰上了天地大变的事情,指不定就得闹出什么乱子来——尤其是蒋昂事件让杨希见识到,那大佬被忽悠的真快没脑子了,什么馊主意都能用出来。
就蒋昂那作风,那个性,也能派出来?
丢人啊!
关系户啊他!
“得想办法应付一下,不然以后烧起了大火,指不定还会沾我身上了来。”
杨老鬼对于新时代的政府还是比较有感觉的,总比以前的皇帝大臣好的多,也晓得政府对于国家的掌控力有多大。
这要是哪几位大佬脑子有了坑,那就无异于天塌了。
再说了,就现代的科技水平,杨老鬼百分百确定在灵气复苏,天地大变之后,华国政府起码能够维持基本的状态,成为后面的一大势力,现在打好点关系,有利于以后的发展。
“唉,希望能有个保留了智商的看清我爱国爱家的本质吧,”杨希抖抖身子,把趁着他发呆落在身上的枯叶震下去,“我只想着好好修炼,又不搞事。”
“不搞事他还敢狮子大开口,直接要黄山?!”
在京城的某处机关重地,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老者正对着陈明知他们怒吼,虽说头发白了一半,可是骂起人来还是中气十足的,“袭击政府人员,还企图割据一方……这还算不搞事?!”
“什么时候‘安分’的要求这么低了?”
老人愤怒抄起桌上的笔记本,朝着陈明知那张脸就扔了过去,“而你们这次……就是给我这样子交任务的?”
“报告,具体情况不受我的控制,蒋昂他……”陈明知丝毫不躲,拿脸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本子以后,大声的回道。
“蒋昂蒋昂!”老者一屁股坐椅子上,拍桌大骂,“当时怎么就让这家伙去了的?!”
“是谁给他下的另一个命令?是谁让他逾越先前规定的谈判底线的?”
“蠢货!”
老者气的连眼镜也不管了,摘下来一扔,然后捧起茶缸就咕咚咚灌了几大口,这才把心里的火苗给暂时压下去。
“都是蠢货!”感觉骂的还不过瘾,老者又喷着口水吼了一声。
陈明知安静的站在一边,忍着对方喷过来的唾沫子,腰杆挺得笔直。
“你说,现在怎么办?”
老人心里也清楚背后推手是谁,也后悔当时鬼迷心窍同意了蒋昂的空降,可更加气愤杨希的行动——那可是直接甩了政府的脸了!
相比起其他差点给杨希颁布通缉令的人,老者现在还能对着陈明知骂人,已经算是很冷静了。
陈明知也晓得这位老领导的火爆脾气,直说道:“我觉得应该派遣人再去和王大志谈谈。”
只要别是蒋昂那种目中无人的智障儿童,谁去都行!
“再派人过去给他打?”老者哼哼唧唧,嘲讽一下,“我没跟别人一样,把他当反社会分子处理已经很好了!”
“可是这次的交涉本应该很和平,偏偏蒋昂……”
“行了行了,别提那个蠢货!”老者拦住陈明知的话,“我再去跟别的人商量商量,看看是撕破脸还是合作吧!”
虽然看上去脾气不好,但其实老者是温和派的中流砥柱,尤其是从政多年,心里是真装着国家的,没其他政客那么多的阴暗心思,要不然也不会力保陈明知特安局局长的位子。
可是杨希这次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没哪个政府大佬能够淡定。
黄山啊!
那么个好地方,把徽州财政撑了一半的地方名胜,能说给就给?
想的挺美!
可是一想到道法重现和那个古怪的小鼎,老者心里也突突直跳。
他都快七老八十了,怎么在这年纪碰上这种事?
理政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可能会见证一个崭新时代的到来,那个时代可能会很不一样,也可能会很疯狂。
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儿了呢?
老者暗暗叹气,搭上办公桌的时候却又突然惊了一下,“为什么这么凉?”
“报告,外面下雪了。”
安全员走了进来,对老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