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征用了神札授与所的茶室,因为韩昶这边一共五个人,所以祭主也带了属下四名神官入内,其余人全部放在神札授与所外围警戒。
茶室很小,按照约定,韩昶与祭主须磨入内,而另外八个在外面守着,顺带一提,伊邪那岐会包括中文在内的许多外语。
一杯清茶,一缕清香。
刚一落定的瞬间,两人的神识便已碰撞在一起。一个是大罗金仙弱化了三个层次且无法补充神力的寄灵躯,但有着丰富的证道斗法经验;一个是有着分神境界的洞虚期大修士,手撕脚踹过中位魔神,但没有与修真在意识层面上的斗法经验。
“幻境,成功!”
“控心,失败!”
“易魂,失败!”
伊邪那岐不经意间连施三术,虽然成功地将彼此拉入一个类似林间的幻境,但控心与易魂且果断失效,让其深感意外,而韩昶正笑着望向他。
“华夏人,你竟然真的超越了元婴期!”显然这种结果祭主无法接受,原本他还想施展夺舍寄灵之术的。
一时间,附身须磨的伊邪那岐灵魂周围电闪雷鸣,他自己幻化的树林中,无数个阴魂鬼手呼啸而过,其形苍凉、其声悲戚,韩昶本意并非在别人的幻境中制造诡墓的气氛,但实际效果却很明显,伊邪那岐被自己吓了一跳,而韩昶也没能打破幻境。
“嘿嘿,如果我说我挨过六九劫雷,你信不信?”韩昶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笑着说道,手里也没含糊:“指石成金、游神御气、追魂、摄魂!”
“纳尼!六九天劫?”伊邪那岐一时被怔住了,但却忽视了一点,六九劫雷不等于六九天劫,所以他下意识里确认了韩昶空冥期的修为。
伊邪那岐非常清楚,自己能施展三重阴阳术是因为自己曾经有过大罗金仙修为,可对方实打实叠加了四套……其实韩昶经常这么做只是因为缺乏道术基础,搞不清楚各种术法的具体施法条件与对象,所以只好挑近似的几种一起来,当然,也只有他能这么用,别的元婴或洞虚期修士要这么干,些许灵力根本无以为继。
“余甘拜下风,请住手吧!”高手过招立显分晓,伊邪那岐似乎还略逊半筹,虽然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实在没有必要冒着风险为了两个废魂与一位空冥期大修士耗下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位人间大修士身上有一股我很熟悉的味道,竟让我一点都没有想与之争斗的心思……”
既然对方纠结于自己的威胁,韩昶便收起了法术,而伊邪纳岐也跟着收回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同一个问题。
“你想干嘛?”又是同一个问题,这么循环下去两人自己都会颇觉尴尬,便约定轮着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华夏修真韩昶。”
“伊势神宫祭主须磨,或者您可以称呼我为伊邪……是我妻子派你们来的吧?”对方一上来便自报家门并顺便点破了韩昶的来历。
“伊邪那岐!”韩昶立刻严肃起来,没想到眼前这消瘦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传说中来自天上的神仙、列岛诸神之父。
“不用紧张,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与那美争吵了。”伊邪那岐给韩昶斟了一杯茶后突然伤感起来,甚至还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既然她这般想要两个儿子回到她的身边,我也没意见,毕竟当年错多在我。”
“受尊夫人之托……”韩昶在心底给他竖了根中指。
“如果可以,请转告我的妻子,我想当面向她道歉。”伊邪那岐诚恳地说道。
“这个……我尽力吧,你们家务事,我也不好保证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列岛父神既然能那么客气,他不好意思拒绝,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多谢韩道友!”
因为剧情转变太突然,原本韩昶还准备与寄灵的妖魔或者怪物什么的打一架,再带着张凌他们夺命狂奔,没想到对方竟摇身一变成了幡然醒悟的浪子。
生意既然谈好了,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地,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考察日本神社这种事情已经被妻子笑话过了,而且这次会连张角的妻子、韩昶的表妹依依都会加入。
“喂,老张,听说你们中国寺庙没玩够,又去玩日本神社了?”依依一直用老张称呼丈夫。
“这个……公司安排的,旅游资源项目开发嘛,让我们先去看看。”
“听说我哥现在和你们公司合作?”
“是啊,扶持小微创企业嘛,不过你放心,哥的项目绝对大有前途。”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洞虚期大修士更有前途的职业吗?
“有钱途就好,这两天我和雯雯在大肚皮家里玩,你们不用那么早回来的。”
“……”张角尴尬地望向韩昶,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
“记得带手信,生巧二十盒、白色恋人三十盒!”
“是,长官!”张角的妻子与女儿都很喜欢吃机场免税店里的这两种巧克力,搞得他以前每次从日本回来都会被当成代购……
尽管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弄得大家都紧张得要死,但从茶室里出来时,伊邪那岐与韩昶两人的和颜悦色让大家放下了悬着的心,因为普通撸子对这些高手完全不起作用,真崎甚七郎连G36的五十发弹鼓都准备了,就准备好谈崩了可以大开杀戒。
“祭主大人?”几名神官十分玩味须磨的态度,就这老家伙在几个小时前还是极阴鹜的,恨不得将捣乱的人一网打尽。
“一场误会,都撤了吧!”伊邪那岐挥了挥手。
“是,大人!”
“把东西还给来自华夏的客人。”
“大人……”别人或许不清楚这箱子里是什么,可快进入金丹期的笹川可非常清楚。
“还给他们。”伊邪那岐脸色不太好,竟然还有部下敢质疑自己的命令。
“是,大人!”
看着伊邪那岐与他手下们表演,韩昶十分淡定,虽然向妻子道歉也无可厚非,但在这个时候提出很显唐突,最初他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若不是自己全力在环境中爆发了那么一下,或许现在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柯幸,怎么样?能走吗?”韩昶问着受伤的这个哥们。
“无碍,被流弹蹭破点皮,能跑能跳。”柯幸耸了耸肩笑道:“多谢韩理。”
“嗯,那就好。”
“几位尊贵的客人,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大人让我们送你们去目的地。”真崎甚七郎跑到韩昶面前深深鞠了个躬。
“哦,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车与人尽管用,列位在日本期间的开销全部由我方报销!”笹川代伊邪纳岐承诺道,并奉上一个厚厚的信封。
“先生,这……”张凌怕对方不怀好意,毕竟之前杀过他们的人。
“放心,他们现在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就让他们送吧。”韩昶回头笑道:“日本出租车也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