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上月如旧时,人如旧时,旧时月照不尽今时人。
王府那道屋檐下,冰冷的月光镀白了谁的发……
早知不能相守,月华镀发,雪花落满,也算白头。
九幽心里突然泛起了涟漪,苦水四溢。
她现在好想……好想抛下一切跟他逍遥自在去。
可是!那样她不会后悔吗?她已经选择了一次自由,就不能回头。
她此生的傲气都化作云雾风雨,任自来去,永不羁旅。
无法选择的折磨,让九幽被压迫的几乎无法呼吸。
她只能手扶着旁边的柱子,将指腹皮肉深深的,摁陷进镂空雕花里去。
九幽忽然听见凉风习习,周遭有衣袂与人声攒动,分明是有人来了!
还不止一人的衣袂声。
九幽瞬时心惊肉跳,周身骤然绷紧!她脚下一酸,一晃神就挪了一步。
这一步也不知才上了什么,窸窸窣窣的,果然偷窥的人容易被发现,太心虚了生怕不出错。
假山后那两人也瞬时警觉,只听一声厉斥:“柱后是谁窥听?!给朕出来!”
九幽正苦恼于要不要露面儿,
她身后就有人接话了:“侯爷在这啊,太宰正往此处来,似乎是叫您呢!”
这一声侯爷叫出来,九幽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只剩忐忑了,
九幽愤怒的斜了眼身旁之人,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安。
此时他低着个头,还是来时那身玄红袍子乌纱帽,一手提着个明亮灯笼,一边负手作请,低声道了句,“侯爷若不记得来时路,便随季安走吧。”
“嗯。”九幽沉闷的回了句,拿眼刀斜楞着他,
九幽暗道季安好心机啊!
一边提醒了他们她在,一边提醒了太宰将至,让他们速速离去。
季安抬了眉眼,烁光炯炯,笑意盈盈,“季安自知突兀出声,还请侯爷回府责罚。”
“哼!你最好为今天的行径找个正当理由!”
季安转身走了,带一团亮光。
被抓现行的女侯爷闷不吭声,默默紧跟着他扭头就走。
在她迈开步子那一瞬间,假山那边的俩人,也骤然放松出沉重吐息声。
女侯爷在前头走着,侯服绛红下裳刺绣着珠光的蛟龙出海,一行一步间浮光跃金,贵气靡艳。亮光微微中,暗红镂金的梁柱下映出一人,却只见了银线滚边的朱红衣角与一个低俯下身的乌纱帽入眼帘,
听他用着沉哑嗓音恭敬道,“侯爷。”
幽微之音,却如此耳熟。
九幽再看那眼前之人,
跟她侯府的总管一样的脸。
原来一个是季安,一个是安季。
九幽忽而一怔,又恍然明了!
前面季安依旧是,携灯而走,卑身恭敬的为她引路。
九幽也不声张,酝酿着怒。
她一步一迈青石板,手提灯笼走重楼。
九幽冷地出声,“你去见过你那双生兄弟了?你刚才出声不只是为了暴露本侯,更是为皇帝提个醒吧?”
季安低下的脑袋一瞬僵住,又缓缓的抬了眼,目光炯炯坚定,声音如常,“侯爷恕罪,季安并非有意暴露侯爷,只是……安总管也是寻皇上不见,又见皇上与那兰陵王纠缠不休,生怕那兰陵王一介武夫再误伤了龙体,适才见侯爷也在,便知侯爷定不会袖手旁观,这才出声唤您。”
“这个理由,倒也一副大公无私!但……你们怎知本侯不会置之不理,你们倒揣测的好一番主人心呢!季安,你说,要本侯如何再信任你的忠心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