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仁继续回房间窝着，意识与芳华系统交涉。
“你刚才的采集活动，优先级是怎么计算的？”
“宿主权限不足，无法获取。”
“你这权限怎么划分的？我需要什么权限？怎么提升权限？”
“宿主权限不足，无法获取。”
你姥姥的，这特么不会又是个系统BUG吧？权限逻辑错误？
唐仁联想到昨夜与周玄谈话时，系统曾经两次提出调整谈话内容的提醒，整了整思路。
“我大概能猜到，你要做的应该是对推进灵学研究有益的事情。如果你不听话，我恐怕也不会让你如愿。”
“你的存在需要以我为依托，你的运转需要我的灵能支持，除非你可以完全托管我的身体，否则我做什么违背‘核心使命’的事情，你也阻止不了。”
“很显然，你无法完全托管我的身体。”
“我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你只是个寄生虫一样的存在，你无权指使我做任何事情，更无权跳过我的意志自主行动。”
“这是你我能和谐相处的最基本的原则，如果你不能遵守，那对不起，你那什么狗屁‘核心使命’永远无法达成，我保证。”
唐仁一口气说了许多，停下来等着系统的回复。
芳华许久没有出声，直到唐仁等得不耐烦，以为这破系统想以沉默应对，才又听到系统的声音。
“请稍等，系统正在进行社交关系分析……”
“分析完成，宿主社交关系重定义为：主导。”
“执行系统权限分析……”
“执行系统权限逻辑校准……”
“事务优先级指令更新，非生死危机，不可跳过宿主意愿行事。”
“系统调整完成，芳华今后将以宿主的意志为主导。”
唐仁松了口气。
这系统的自主性很强，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算了，先不管它，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采集固化灵能后，系统剩余的灵能活跃值已经有1161点。唐仁花费1000点加载了“学堂”功能面板，然后第一时间查询了“先天灵障体质”的信息。
肉身是意识的载体，是保护屏障，也是禁锢枷锁。这种保护与禁锢作用便称为灵障。
灵障的作用是双向的。肉身在保护意识不受外部灵场干扰的同时，也限制了意识的灵动性，使意识难以发散于外。
灵修通过炼灵手段提升意识强度，可减弱这种禁锢作用。武修则相反，在身体气血不断提升的同时，禁锢的力量也会随之增强。
要解决灵障问题，需维持意识强度与身体气血的平衡，或使意识强度高于身体气血。
当意识强度与身体气血的差距超过某个临界值后，身体气血会将意识之灵与外界完全隔绝。普通炼灵手段无法突破这种阻隔，需要通过特殊的方式实现。
修炼“气功”或者服用“破障丸”。
两者的原理类似，都是引内气循经脉运转，抽丝剥茧般化解灵障阻隔。只不过前者需要有相应的功法，并且要经过长时间的修习，后者则是借用外力，简单方便得多。
唐仁悲哀的发现，“破障丸”可以在系统的“商店”面板里购买，但是该面板还没有加载，需要花费1000灵能活跃值才能点亮。
点亮“学堂”面板后，灵能活跃值只剩161点。
哪里还有“固化灵能”可以吸收？也许应该在客栈里再找找？
唐仁目前还没找到稳定获取灵能活跃值的方法，便又将主意打到客栈的“存货”上。
……
周玄直到夜幕降临才返回客栈。
他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木盒，没在大厅停留，径直来到后院的灵堂。
木盒打开，里面是个小臂长的泥人。泥人雕得十分精致，美丽的面容清晰可辨。
周玄用手指轻轻摩挲泥人的脸蛋，眼中透着浓浓的情意。
他将泥人小心翼翼安放在灵位后面，燃起三炷香插进香炉，又凝视了片刻，才转身钻进侧边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亮灯，只有外面供台上跳动的烛光微微撒入。
周玄丝毫不受黑暗限制，熟练地摸到墙角矮柜，打开矮柜上的锁，从里面摸出一叠事物拿在手上。
房间里隐约响起轻微的沙沙声，然后很快就停止。
周玄风风火火地冲出灵堂，直奔二楼唐仁的房间而去。
“嘭嘭嘭嘭……”
房门被人大力敲响，声音很大，好像敲门的人和门有仇似的。
唐仁打开房门，就见到周玄怒气冲冲瞪着自己。
“我的钱呢？”
周玄把手上一叠“钞票”甩向唐仁：“别说不是你干的，我这客栈就你这么一个人，而且还自命阴阳师。”
“枉我客客气气喊你一声‘唐小师傅’，没想到你手脚这么不干净，昨天偷别人红薯，今天偷我的钱。”
“这可是我十几年的积蓄，你小子也太不要脸了，你不如把我这条老命拿走。”
唐仁拾起一张“钞票”仔细看了看。
票面是个头戴玉冠的人像，底部印着“天地银行”几个小字。
我去，这特么是冥币！
我啥时候偷这山羊胡子的冥币了？
这山羊胡子还能用冥币？
“检测到灵能载体，宿主可使用灵能活跃值对载体注灵。”
芳华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唐仁瞬间了然，自己之前在灵堂发现的“固化灵能”应该就是这些冥币，当时的冥币是注灵状态，而现在则已经失去了灵能。
他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虽然这事情并非出于自己的本意，但责任还是得落在自己身上。
他将散在身上和地上的冥币收拢起来，朝周玄扬了扬：“这些钱是我拿的，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你。”
说罢心里感觉怪怪的。
手里捧着一叠冥币，说着欠债还钱的事情，好像自己是鬼一样。
周玄见唐仁坦然承认，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唐仁的声音在他耳边打了几个转才钻进脑袋。
“不行，现在就还，这些钱我有急用。”
“现在还不了，我已经用掉了。”
“你这……臭小子你怎么这么缺德，小小年纪就偷东西，新元律法没读过吗？我给你科普一下……”
周玄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唐仁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默默地听训，心里把破系统骂了一万遍。
“我账户里还有二十来万新元币，要不我先转给你？”
“你那些钱有屁用，这些冥币我攒了好多年才攒下来的，多少新元币也换不来。”
“不管多少你先收下嘛，剩下的我想办法还你。”
“不要，你赶紧给我弄冥币来。”
二十万新元币其实也不少，只是周玄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在鬼魂研究上一直是摸着石头过河，除旧元文献里语焉不详的记载外，没有任何成熟的经验可借鉴，也没有人可以交流。
他攒这么多冥币是为了给妻子招魂用。这事情已经筹备很久，原计划在近几天就要施展，但他心里一直没底。
唐仁的到来以及自称阴阳师的身份给周玄不小的惊讶与惊喜。周玄原本还琢磨着要怎么让这小子诚心实意帮自己，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由头。
“我这十八年来一直都盼着能见我媳妇一面，没想到被你小子给搅黄了！你知道失去爱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吗？就像心脏被划开一道口子，每天都不断往外渗着血。就像灵魂被掏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填补。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荒芜，你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的等待时间把你的生命抽离，把你的身体风化……”
周玄巴拉巴拉又说了一堆，言辞沉重而尖锐，感人肺腑。
唐仁被他说的心酸，差点就要痛哭流涕。
“警告，检测到外部灵能入侵，威胁程度判定，弱。”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我靠，这老阴货也太阴险了吧！差点又要上当！
周玄的话情真意切，显然是真情流露，只不过言语间再次对唐仁用上了催眠术，被芳华系统揭穿后其中的情意就不那么纯粹了。
这还是阳谋，虽然被系统揭穿后唐仁的感受淡了些，但也不能完全忽视。
唐仁拍着胸脯保证会尽快想办法补偿，且在此期间会帮周玄打理客栈，协助他做鬼魂研究什么的。
周玄把唐仁拽到一楼大厅，指着满屋子数十张桌子和长凳，如撒气般使唤道：“把桌子凳子全部给我擦一遍，把蜡烛点上。”
唐仁默默地领命而去。
原本因谎称阴阳师而建立的形象地位瞬间反转，沦为了客栈杂役。
好在有系统的提醒，否则恐怕就是卖身为奴了。
唐仁刚找来抹布要擦桌子，周玄站在接待台后面，忽然“啪”的一声手拍在台子上，指着唐仁又开始骂。
“无耻之徒！贪得无厌！简直丧心病狂……”
又咋啦？刚才不是已经消气了吗？怎么又爆发了？
唐仁莫名其妙，随后才从周玄的言辞里听出问题。
接待台那有个小木盒子，是给鬼客收银用的，里面也有少量冥币，但现在也都失去了灵能。
唐仁微讶，难道芳华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给吸收了？但是也不对，吸收了应该会转化成灵能活跃值。
唐仁询问芳华，也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不是我干的。”唐仁立马否认。
“真不是我干的，里面的那么多我都认了，还赖你这些？”
周玄也勉强信了唐仁。
可如果不是唐仁，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