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往常平和又有礼貌的人,突然变了性子,林遥是有一点无所适从的。
杜百落撒娇……算是撒娇吧,说是耍酒疯也可以。
这个样子也不是说不好,其实很大一部分让他觉得有点可爱。
可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林遥往外走了走。
站在门口的时候心绪都是燥热的。
杜百落身上除了酒味,还有一股女子身上的胭脂香味。
还有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头疼,他的世界怎么凭空多出来这么多人。
“杨真呢?”他站在门口问。
杜百落一手撑着床伸长了脖子看他:“阿遥出去做什么?”
“……”
于是他只好再进来,看了杜百落一眼,去书架边的躺椅上靠着。
继续问:“杨真呢。”
“杨真……”杜百落开始委屈,“他走了。还有……阿遥,他的胳膊断掉了,他不让我管,他自己走了。”
林遥靠着躺椅靠了一会儿,跟没听见一样,他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杜百落,眼神里有什么燃烧过后的东西还在散发着余温。
面对杜百落因为喝醉而氤氲起来的眼睛,只说了一句话。
“走就走吧。”
“阿遥怎么了?”杜百落现出担心的神情。
林遥也不再看他了,他在头发尾部拨了拨,把发冠尾部的装饰取下来。
是两根细长的绳子。
杜百落又一次亲眼看着那两条绳子变成一根纠缠着的长鞭。
“杜百落,还记得这个吗?”林遥用一双探究的眼睛直视他。
“……”丽娘,尸体,鲜血,湘芸阁。这是杜百落看到这个鞭子能回忆出来的所有词。
他两手在两侧撑着床,往后退了退。
林遥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就知道。”
两个人分开睡了,杜百落还处在神志不清的界限里,林遥把他拉着送回去,把房间给他收拾妥当,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杜百落捂着被子睡了不知道多久,反正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头疼。
有大片像鹅毛一样的雪花落下来。
刚开始下。
杜百落扶着门框冻的抖擞了一下,他看了看天,去门口确认了院门关好了,又虚着步子去敲林遥的门。
很少见的,林遥只穿了一件中衣,头发散下来,衬得人小小的。
他冷淡的问:“杜百落,怎么了。”
“想喝水。”杜百落。
“……进来吧。”
林遥把茶壶放在小火炉上烫了一会,接着给他倒了一杯。
递过来。
“酒醒了?”
“……嗯。”他抱着杯子喝一口,停下来,抬头看林遥,用着很克制的语调道,“阿遥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回来的时候我也刚到。”林遥看了看他,往后退,退到了床边去坐着。
杜百落虽然心中奇怪,但是有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阿遥这几天去哪了?”
“……遇到了认识的故人,盛情难却,做了几天客。”
杜百落表面平静着,语速却不自觉的加快,他抱着杯子又喝了一口低下头:“阿遥有认识的人在岳阳城吗?”
“……算是吧。杜百落,我可能……”
“明天就是和君城主约定的日子了。”杜百落很快的转移话题,把头压的更低了。
“嗯,我知道。”
“……”
“不用担心,已经办妥了。今晚好好睡吧,明天我陪你去城主府。”
办妥了呀。
杜百落没什么真情实感地笑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