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直起身,血液在瞬间被化尽,变成红色的雾气飘散在空气里,虽然神态依旧苍白,但看着却把忧郁的气质表现的更淋漓尽致了点。
“三。”
“……”她往后退。
“二。”他眸眼在一张温柔的面孔里变得格格不入。
抬手。
“……”她惊吓的遁身而去。
“呵。”他发出嘲笑的一个音,身体却在下一刻趴下去。
像失了全身气力,被人连根拔起的树木,只能朝着一边倒下去。
再晚一秒,他大概就要死在那个妖精手里了。
曾经那个自狂自大的你,也有今天。
他无声的笑,眼里却流出泪来。
刚冒出头的尖叶小草扎着他的脸,白色衣服在不停的往外渗血。
他渐渐的变成血红的一片。
银色长剑发出淡淡的光,把他重重的包裹起来。
“阿钥。”
他在闭眼的前一刻呢喃的出声。
最终被河边的蛙鸣盖了过去。
没有人听到。
不会有人听到。
清冷的月亮也被遮上了红色的纱,挂在天上的影子摇摇晃晃。
有什么破土而出,封印已久的残章被风吹开,有人被长年累月的渣灰迷了眼,有人却在这片混浊里看透了本质。
穿透骨血,刺入骨髓,被定格在原处的记忆被一点点的挑开,露出破绽百出的缝隙。
他在害怕,小小的身子往后退缩,深蓝的瞳孔里映出自己本性的丑陋。
那么恶心。
阿钥。
别怕,哥哥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你,你要相信我。
如果有一天,生命重新开始,我们各自有了平静的生活,我不用为了歉疚而远离你,为了让你大胆地靠近我,而去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那一刻的我是真实的,喜欢你的心意是可以表达的,等这一切都公平了,你就试着,试着用和现在不同的心境来看待我,接受我。
世界有多大。时间有多长。
我有多卑微。你有多宽容。
等天亮了,空气会不会变得甜一点。
河水变得清澈,水底有长满青苔的石壁,一条黑色的鱼游过去,抬头看一下,有个男人在对它笑。
好,好温柔的人。
它开始陶醉,甚至摆动着鱼尾游到他的脚边,在水里泡的光滑的鳞片碰到他的足踝,在脚腕凸起的那块骨头上撞了一头包。
男人把他捧起来,大手把他转了个方向,又放进水里。
它依依不舍的游走,过了一会又游回来,那个男人已经脱了衣服在洗澡了,它害羞地在远处看着。
男人不急不躁,洗过的衣服放在早就用树枝搭好的小架子上。
他在等着衣服变干。
那个竹笛洗过之后变得青翠欲滴,他躺在水里,靠着水的依托把头伸出水面,轻轻启唇。
气息平稳的没有一点瑕疵,跟沾在头脸上的水珠一样圆润。
悠扬的笛声在林间散开,吸引了来此打猎的光头汉子。
那人一手拿叉,一手提着一个野狐狸,站在岸上对他喊:“嗨,兄弟,一大早在这泡澡不凉吗?”
他呵呵笑:“也没多凉,泡泡清醒,大哥你也试试?给你腾个地儿?”
“不用不用。”汉子大笑,“我这有个野味,等你洗好了一块出来烤着尝尝,用用你这柴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