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心里一紧,赶紧跑进了院子里,就见柳老太太拧着眉头站在一边,柳老头正口沫横飞的骂着。
院子里还有些看热闹的人。但不见泥上的娘和弟弟。
“爹,怎么了?泥上哭什么?”柳四龙皱着眉头看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霓裳一眼,问柳老头。
“二妞,怎么了?”柳二龙皱眉走向了霓裳,低声问道。
霓裳抬起头,一边抽泣,一边看了一眼泥上的爹,如今也是自己的爹了。
泥上的记忆中,这个人,好像没做什么对泥上不好的事情,但也没有因为柳老太太欺负泥上而和老太太对上过。
那么,我霓裳就来试试一下,看是妻儿在你眼里重要,还是你那个巫婆子娘在你心里重要。
霓裳面对着这个爹,眼泪流的更凶了,更是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起来,“爹,爹,你可算回来了,呜呜,刚才,刚才奶一把把我娘推的碰在了那石磨上,我娘的头上都流血了,我娘都不定了。爹,我娘是不是快要死了,呜呜,爹,我娘是不是死了?”
柳二龙一听,噌的一下看向了老太太。
“柳泥上,你胡扯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推你娘了?那时候你不是昏迷了吗?你怎么会知道?”柳老太太听霓裳这么说,噌的一下转过头来,瞪向了霓裳。
“呜呜,我那时候是被摔的头晕不能动了,可是,我的耳朵里还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呜呜…”霓裳说完,又哭着看向了柳二龙,想看看他的反应。
“二妞别哭了,你娘现在在哪呢?”柳二龙一听,着急的就问霓裳。
霓裳心里安定了一下,还算可以。
“呜呜,我也不知道,我昏昏沉沉的,听到爷吼着让大婶和三婶扶着娘下来了,我是慢慢的醒过来后,才自己从上面走下来的,呜呜…”霓裳继续一边哭一边说,样子很可怜。
柳二龙上下看了霓裳一眼,看到她的裤脚和鞋子都湿了,还有鞋上的烂菜叶子,再看看他娘手边的木盆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脸色憋涨的通红,死死的瞪着老太太。
听了泥上的话,他明白了,自家的石磨,在半山腰的平滩上,而自己媳妇是在上面碰的,那么,他们为什么在上面,柳二龙和柳四龙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所以,两个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柳二龙更是心里难过,泥上这一辈子的命运,从出生时就不好了,偏偏还在三岁时,前后遇到了那么两个疯道士,害了孩子的一生啊!
柳老太太不甘示弱的回瞪着柳二龙,不孝子,难道这辈子,他还要忤逆自己第二次吗?
柳二龙深深的闭了闭眼,快速的转身,向着去后院的通道快步走去。
柳老太太一看柳二龙要回自己的院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冲着柳二龙的背影就喊道:“柳二龙,你给我站住。你是信了这个疯丫头的话了?老娘告诉你,你今天要是回了后院,以后再也不要认我们这个爹娘,滚出这个家。”
柳二龙正在疾走的脚步顿住了,慢慢的回身看向了柳老太太。
柳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傲然的看向了柳二龙,小犊子,还治不住个你?
柳老头这从柳二龙和柳四龙回来后,也不骂了,一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制止,也没替霓裳说一句话。
“老二,我是你亲娘,我会害了你吗?吴氏也是我的媳妇,我会害她吗?柳泥上一个十岁的孩子,她的话,你觉得能信吗?”柳老太太这时看着站住转过身来的柳二龙语重心长的说道。
柳二龙仰头望了望天,最后看向了柳老太太,眼神悲愤:“娘,我也是您的儿子,他们也是,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的心那么偏,就因为吴氏不是你给我选中的媳妇吗?还是因为泥上是在地垄上生的,你认为她是妖孽畜生转世?娘,我和四弟离开家时,泥上可是在我们屋里的炕上躺着呢,怎么会上去了平滩上的石磨上,这个,你总不会不知道吧?娘,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孩子的娘跟了我十五年了,我怕她出事,我去看看她了!”柳二龙悲怆的说完,转身快步的向后院跑去。
此时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众人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柳大龙和柳三龙,柳四龙,老二说的话,其实他们心里也很疑惑,不知道娘为什么总是要针对老二媳妇和泥上。
柳老太太此时看到柳二龙快速的跑了,气的手都抖了,咬牙切齿的骂道:“好,柳二龙,你好样的,你学会顶撞亲娘了,你这个不孝子孙,我一定会告诉村长的,我一定会让村长把你赶出村子。”
柳大龙兄弟三个,此时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没出声。
娘又开始说疯话了!
柳老头此时出声了,“够了,一天天的,就你事多,好好的一个家,搅和的吵吵闹闹的,哪还有个家的样子。你们都回去歇着吧,一会再出去找找芸儿。”
柳老头骂完,看了霓裳一眼,冷哼了一声,回屋里去了。
柳老太太看老头子回去,被老头子骂了的气没处撒,转眼看到了站在那里擦眼泪的霓裳,气更旺了,甩开手里的木盆就向着霓裳的头上砸去,嘴里还一边破口骂了一句:“你怎么不去死,你个挑事的小王八犊子!”
柳四龙一看,赶紧扑了过去,接住了木盆,救下了吓的有点发呆的霓裳。
柳老太太一看,怒了,瞪向了柳四龙,“老四,你也要跟我对着干吗?”
柳四龙随手把木盆放在了一边,走过去扶住柳老太太的胳膊,拉着往屋里走,“娘,你看看,天这么热,你小心中了暑热,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去!”
柳老太太四个儿子里,最喜爱的,就是这老四,人勤嘴甜,不像那个老二,就是个木头嘎达,死牛犊子。
进门时,柳四龙回头对霓裳偷偷的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回家去。
霓裳一双冷冽的眼睛,从柳老太太的背影上一过来,默默的看了柳四龙关心的眼神一眼,转头撒脚向着后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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