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托给一到帝都立刻就把信奉上,事实上,朝云师傅连地址都没说,可见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信。
见过何洛等人后,何恭阿念翁婿决定也每到休沐日就来沈素的进士堂听补习课,俩人的文章底子都不错,但沈素办多年补习班,对于春闱的应试技巧有着极为深入的研究。
然后,何家就在帝都安顿下来。
何家在帝都认识的人本就有限,再加上此次来帝都,主要还是为了春闱,虽然沈氏也在监督着阿冽俊哥儿念书,准备考官学,其他就是自家清清静静的过媳妇,何老娘就絮叨起他媳妇,连忙道,亲家老太太,真的不急。这帝都跟咱们老家风俗不一样哪,帝都人不流行早成亲。就我们伯爷,二十好几了,也没成亲呢?
这是为啥?何老娘随口一问,转而问自家丫头片子,伯爷是个什么官?
何子衿便与何老娘解释了一个伯爵是个啥爵位,把何老娘惊的,道,这般高官,难不成还娶不上媳妇?
不是娶不上,是想着,一心为国效力哩。,不只是我们伯爵,还有我们伯爵的先生,李子爵大人,四十出头了,也没娶哪。
哗!
何老娘大惊,感叹道,我滴个乖乖,帝都人好生怪癖!
不过,何老娘不愧何老娘,她老人家反应极快,与是人家挑剔,你又不是什么伯啊子啊的,你不赶紧的张罗,以后人家得说你娶不上媳妇呢。
这事。
何老娘一看就知有内情,何子衿那双桃花眼也闪着八卦的光芒,不过,到第二日了,门不当户不对,人家不愿意哪。
何老娘立刻问,话难听,她家那些姑娘多的数不清,就那穿戴,还不如咱们丫头。论实惠,就这样的人家,闺女陪嫁也没多少。说来最值钱就是个官宦门第,来话,瞧着也是个明礼的。只是,这梅家为人,就像亲家说的,就剩个面儿了,他家等闲便拿书香门第说事儿,要是,偏生是在禁卫军当差,看他家连祁副将家都瞧不中呢。殊不知,祁副将握着的是禁卫军实权,家资富饶,日子也好过的很。
这可真是何老娘又问,那梅姑娘怎么说?
什么,她就说了,怕也做不得主。
何老娘一时也没法子了。
何老娘正给与祖母母亲知道,还有哪个宁家?就是陈姑祖父的亲家宁家?
他家远在蜀中,怎么犯事儿犯到帝都来的?
何子衿道,我听舅舅说,犯事儿的不是二房,是他家长房。他家长房老爷是谋逆大罪下的狱,这会儿判下来了,阖府都抄了,二房也保不住了呢。
何老娘哪里经过这个,顿时吓得脸色不大好,连声问,那你陈家了,宁大人原是主持修建悼太子陵的,结果,这陵修的差不离了,工部还没检查呢,突然就塌了。事儿可不就落在宁大人头上,当天他就下了刑部,待刑部查问时,他先时犯的一些事也叫查了出来,刑部已判了抄家。
何老娘道,可这也不关老家的事吧?
沈素知道何陈两家是姻亲,陈家与宁家又是姻亲,沈素道,宁大人是谋逆大罪,说不得就得满门遭秧。
何老娘立刻六神无主,喃喃道,这可不关芳姐儿的事哪,芳姐儿给老宁家守了一辈子的寡,一点儿福没享,难不成最后还要为宁家陪葬?
何子衿劝道,祖母你莫急,姑祖父姑祖母在老家没有不知道的,姑祖父家里有银子,总能帮着疏通一二,咱们再等等消息不迟。再者,的轻快俐落,沈素不禁另眼相待,觉着外甥女极有见识。沈素道,是啊,陈太太既是节妇,在案件上,刑部也会斟酌的。
何老娘眼眶微湿,拭泪道,我那芳丫头,自了,这眼瞅着熬了大半辈子,偏生遇着这样的事,竟是连平安也不能了!说着又同沈老太太打听,哪座山的菩萨灵,明儿我带着丫头去拜拜,求芳丫头平安。
沈老太太难免又安慰了何老娘一通,第二日,何老娘还是借了沈家马车,带着一家子去西山寺拜了菩萨方罢。
宁家这案子判下来未久,刚进腊月,陈姑丈带着陈三郎满面风霜的赶来了帝都。陈姑丈原是个圆润的胖老头样,今一见,竟是瘦的如同枯竹,可是把何老娘吓坏了,连声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陈姑丈茶也顾不得喝一口,道,他舅妈怕是不知道,芳丫头婆家出事了,如今一大家子已被押解来帝都,我跟你姐姐都放不下芳丫头。路上有大郎二郎两个跟着照应,我带三郎快车来帝都,就是想找沈舅爷问问,咱们芳丫头可还有救?
何老娘先骂,你个老不死的,还不是你银子迷了心,非得给芳丫头说这样一门亲事!不然,孩子再也遭不了这样的罪过!骂的陈姑丈愈发后悔,他要料得到如今,也不能给闺女说这门亲。
骂有什么用,何老娘骂一回,叹一回,自己想说,又怕说不清,一指何子衿道,丫头,你口齿好,与你姑祖父说说看。
何子衿道,姑丈,宁家长房大老爷如今听说已死在狱中了,长房其他人都收监了,待二房的人到了,估计也就宣判了。
陈姑丈问,到底是个什么罪过?
我舅舅说,是谋逆大罪。何子衿道,听说早有晋宁伯,是宁大太太的娘家侄子当朝给求情,结果情没救到,还得了皇帝好一通训斥呢。
一听谋逆二字,陈姑丈直接瘫了。
大家难免又劝了陈姑丈几句,陈姑丈再圆滑,也就是个乡下地方的盐商。他这次来,倒是带了不少金银,只是,有银子,却是不知往哪儿使去。陈姑丈到底厚颜求上了沈素,沈素私下与陈姑丈说了个明白,非但宁家罪责颇重,还有一样,他得罪了当朝太子。
陈姑丈如坠冰窟,谋逆,得罪太子什么的,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大罪!陈三郎哆嗦道,沈舅爷,这么说,我妹妹是一点救也没有么?
沈素想了想,道,令妹的事,秉公而论,节妇自要轻判的,只是,宁大人把东宫得罪的太狠了。我找人打听一二吧,只是不敢保证什么。
陈姑丈连声道,沈舅爷肯帮着问一句,已是咱们的恩人。这样的惊天大案,我听一句就腿肚子哆嗦,谁又能做保呢。还劳烦沈舅爷帮着问一声,是好是歹,总叫咱们心里有底。说着,奉上一个银封。
沈素叹道,也罢了。
沈素找的是孙御史打听,孙御史不一定知道内情,但,孙御史与刑部右侍郎苏不语交好,这就能说得上话了。沈素闻知苏不知最喜美人图,特意花了千两白银买了一卷前朝大家的丹青送上。
苏不语赏鉴了一番美人图,方听二人说明来意,苏不语道,宁家的案子是尚书大人亲自审理的,陛下尚未宣判,不过,里面即有节妇,本官不知还罢了,既知道,自当提一句。只是,到底如何,端看上意了。
沈素仍极是感激,道,如此也很是烦劳大人了。
哪里的话,本官本就在刑部任职,这原也在本官职责之内。苏不语性子随和,与二人说起话来也不摆架人,二人皆是有才学之人,一道说话也能说到一处去,及至苏不语听郝御史说沈素家的菊仙外甥女来帝都了,更是大为赞叹。不过,苏不语不禁多问一句,令甥女既来帝都,焉何不去拜见太子妃?
沈素一时没明白,道,我家甥女不过平民而已,如何能拜见太子妃娘娘?
苏不语一拍脑门,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令甥女的师傅朝云道长,阿素你可认得?
这自然认得,那是我们老家的一位道长,我与你们知晓,你们不要往外说去。那位朝云道长便是太子妃嫡亲的舅舅,因故在蜀中隐居,故此,身份不为人知。太子妃母族人少,也只有一位舅舅在世了。令甥女既到了,该拜见太子妃,想来太子妃也是想知道一些道长近况的。
沈素惊的一时不知要如何言语了,良久方道,我,我实在不知。这
苏不语笑,阿素你也莫拘泥,此事不如我来代你安排。
沈素连忙道,有劳大人了。他又有些担心道,我家甥女生在乡间,这觐见太子妃娘娘的礼数也不大知道。
苏不语对此事显然颇是热心,道,这无妨,我家有几个老嬷嬷,于礼节略知一二,阿素不嫌弃,让她们随你回家,略指点菊仙姑娘一二就是。
沈素感激的应了,心下明白,朝云道长看来非但是个有大来历的,想来于太子妃也是极重要的亲人。他本就是个机敏人,眉心一动,道,有件事,颇是冒昧,原已托给的是谁?
是这样,我家甥女来帝都前,朝云道长曾托我家甥女带了些东西给一位谢先生。
阿素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与谢驸马相交几十年,他家的人,我认识大半。苏不语笑呷口茶,问,不知阿素说的这位先生名讳为何?
沈素道,姓谢,上莫下如。
苏不语直接一口茶水喷沈素满脸。
话说,苏不语喷了茶。
来,谢家人,谢太子妃也是知道的。来跟在太子夫妻身边的日子比跟着他兄长们的日子都长,故而,情分甚笃。了,我有个朋友,就是进士堂的东家,人称死要钱的沈素沈翰林,娘娘知道他不?
太子妃点头,听说过。
他托我打听个人呢,姓谢,说是帝都极有名的人物,可他打听好些日子了,也没打听出来。可我想着,帝都姓谢还特有名的,说不得就是老尚书府的人呢。啥的事,便问,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姓名。,这位谢先生有名气的很,只要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偏生阿素打听不到,才托的我。
菊仙姑娘?太子妃倒是知道这位菊仙姑娘,说来与太子妃的亲舅舅有些渊源,太子妃便问,这人叫什么?倘是我娘家人,我约摸能知道。
不像是娘娘的娘家人呢,没听说尚书府有莫字排行的子弟。小唐念叨道,姓谢,叫谢莫如。
谢太子妃:你可真会问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