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低声道，“你也不怕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警察可刚才还给我打电话呢。”
李耀咧开嘴角，“那我也认了，谁让你是我兄弟。”
“哈哈哈哈哈”
两人在街上大笑起来。
高明发动电车，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
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夏侯铁的目光阴沉，他手里抓着一只废纸团，不停揉捏。
坐在夏侯铁身旁的是那个实习小女警，她叫司雨谣，刚毕业两个月。
“铁队，我们全江南市的警察都行动起来了，但还是没找到李耀的踪迹，我们的一些队员现在都怀疑李耀已经离开了江南市……”
没等司雨谣说完，夏侯铁便断然道，“他还在江南。”
“您怎么知道？”司雨谣美眸晃动。
“直觉。”夏侯铁惜字如金。
司雨谣若有所思，她看着摆在桌上的全城地图，目光在一些重点标注的地点上来回扫视，那都是和李耀有可能出现在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夏侯铁放在桌上的手机无声震动起来。
“喂？”夏侯铁接起电话。
手机那端传来了侯勇的声音，急促而沉闷，“铁队，出事了，又有人死了。”
夏侯铁身子一僵，手里的纸团狠狠握紧，一动不动起来。
……
平安路的路边，两辆警车停在路边，警察们拉起了警戒线，一个个神色严峻。
不少闲着没事儿的大爷大妈们都围了上来，不但伸长了脖子去看，还一个个相互之间打听着，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离路边儿不远的冬青丛里，夏侯铁蹲在地上，他戴着白手套，面前是一具年轻女尸。
司雨谣虽然是实习警察，但也同样是公安大学出身，见过的案例和亲手解刨过的尸体也不少，所以也并不会过多恐惧。
抬眼看着女尸，司雨谣皱眉道，“铁队，这个死者和梁波……”
“没错。”夏侯铁握了握拳头，闷闷道，“死者和梁波的死状相同，左眼被钢笔刺中，死状安详，无搏斗痕迹。”
司雨谣的脸色微微发白，“铁队，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使用了同样的杀人手法，就连钢笔的品牌都是一样！”
“李耀……”夏侯铁的表情带着隐隐的痛苦，他沉声道，“一定要抓住他！”
侯勇钻过警戒线，迈步走了过来，他表情愤愤不平的说道，“铁队，方副队长也太没有刑侦常识了吧，这明明就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可是方副队长却说是巧合！”
夏侯铁的眼睛一眨不眨，他随口道，“他不是没有刑侦常识，而是单纯的不想让我出风头罢了，争名夺利，真是一把好手呢，我的方副队长。”
司雨谣贝齿紧咬，愤怒的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方副队长也太小家子气了，不就是因为上次他坚称梁波是死于心肌梗塞，钢笔也只是一个意外伤害，可铁队否定了他的看法，把案子定性成了凶杀案，而且调查取得了进展，让他觉得没有面子了么？”
夏侯铁沉声道，“正义不需要面子，也不需要名利，多的我就不说了，这个案子，必须一查到底！”
“嗡嗡嗡”
夏侯铁的电话再次响起。
皱眉，夏侯铁接电话。
“什么？自首？”
……
公安局，刑警队，审讯室。
灯光刺眼，房间狭小。
一名中年妇女坐在高凳子上，她有些紧张，两只手绞在一起，神情不安。
这是今天来公安局自首的，自称杀了梁波。
刑警队副队长方天翼就坐在这个中年妇女的正对面，一名老警察负责做笔录。
“你叫什么？和死者什么关系？”方天翼是一名老刑警了，经验丰富，问话的语气被他控制的炉火纯青，温和又不失力量。
中年妇女低头，不敢看人，只是嚅懦的颤声道，“我……我叫安玉兰，是梁波的老婆。”
“哦？”方天翼皱眉道，“既然你是梁波的老婆，那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丈夫？”
安玉兰忽的激动起来，她带着哭腔，猛地抬起头来，“丈夫？有他这样的丈夫吗？！天天喝酒，喝完了就打我，打孩子，这我就忍了，可他还在外面搞女人！他到底哪一点还把我当成妻子？他！他该死！！”
随着情绪的波动，安玉兰的声音越发尖利。
方天翼见惯了这种场面，他并不感到惊奇或过多的意外，只是摆手道，“你怎么杀的？”
“我……我……反正就是我杀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快把我关起来，杀人抵命，我认了！”安玉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情绪越发的不稳定。
“坐下！”
方天翼冷喝一声，多年从警的气势直接从方天翼的身上散发出来，当即压住了安玉兰。
安玉兰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而已，她颓然的摔坐在凳子上，满脸苍白的摇了摇头，陷入沉默。
方天翼看了一下手表，他脸上神色如常，可心里却暗暗着急起来，因为按照时间来看，夏侯铁就快回来了，这个功劳，绝不能让给他。
不行，速战速决。
“安玉兰，你如果不说清楚，那我没办法定你的罪，我只是一个警察，不是法官，而且还有一点，人不得自证其罪，你自己说自己杀人了没用，你得有证据。”
“不然……”方天翼观察着安玉兰的表情，“我们就得继续往下查，一查到底！”
安玉兰脸色微变，她忍不住的就抬头道，“别查了，就是我杀的梁波，我自己干的，和别人无关！”
“你怎么杀的他？用钢笔插了他的眼睛？还给他投了毒？”方天翼一字一顿的问道。
“咳咳！方队！”做笔录的老警察神情剧变，他低声道，“注意方式方法，这是诱供……”
诱供就是诱使犯罪嫌疑人按侦查人员的主观意图或推断进行供述，那是不合规矩的，方天翼身为老刑警，不可能不知道。
“闭嘴！”求功心切的方天翼狠狠瞪了老警察一眼，低声怒斥。
安玉兰的脸上滑过一丝哀伤，她缓缓说道，“我……我用了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