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世态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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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雨欲来风满楼,凄凉寒雪,落满头。

  呼延山庄的大门正被人急促的敲打着。

  老爷子呼延谟整理了一下衣袖,拍打了2下身上的皑皑白雪,走向了府邸大门,心想;“这么多年来,都是大哥一个人当家,抗起了整个家族的兴旺,现如今,大哥走了,也是时候轮到自己抗下这一切了,老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什么风浪没见过,山西太原这片大地,不知道换了多少朝代,换了多少皇帝,呼延家,能走到如今,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将袖袍一挥,下命道;“把府门打开!”

  下人们见到了他这么冷静,沉着,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两给小厮奋力的将府门打开。开门的那一霎那,狂笑的北方夹杂着大雪拥了进来,老爷子呼延谟冷眼看去,山庄门外,竟然有三波人马。

  敲门的正是以前的呼家军的弟子,后面的是宫里的传旨太监一伙人,最后面的是一伙不知名的车马,带着仪仗,好似大官。主人未下马,尚不知详情。

  呼家军的弟子一见二老爷子出来了,便齐刷刷的跪下来,喊道;“我们要替老将军报仇!让我们送老将军最后一程吧!”将士们纷纷的跪下了。

  宫里的传旨太监见府门大开,便上前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呼延世家太保呼延晏藐视王法,肆意顶撞太子,更无视皇族威严,今撤去呼家军编制,摘去生前封号及荣誉,前呼家军编为皇城禁卫军,由副统领李承先接替呼延晏一切军中职务以及兵权。钦此!”

  “什么?皇上要解散我们呼家军啦?”几名将士开始质疑。

  稍后又有几名士兵说;“解散了呼家军,这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若不是老将军恩情,我们今年过年的钱都没着落。”

  呼延谟听后,想起呼延世家祖孙几代人在北方辛辛苦苦训练的这只军队,现如今就要被强行解散了,一时间,心痛的老泪纵横,他起身接下了圣旨,痴痴的看着传旨太监离去,他对跪在地上的呼家军们说;“只要大哥的遗志还在,只要我们呼延家的子孙还在,只要你们还在,呼家军就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总有一天,我们呼延家的后世子孙,还会再次建立呼家军,让呼延家的战旗继续再沙场上御风飘扬。”

  不知何时,呼延赞也跟了出来,他看着老泪纵横很的爷爷,他点了点头,过去握住呼家军先锋;刘延宗的手说;“将来,我们一定会重建呼家军,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们。相信我爷爷。各位兄弟还望里面请,留下来吃碗水酒,一起送爷爷最后一程!”

  就在此时,那远处的最后一波人马架着马车过来了,此车队的主人一下马,很多人开始惊讶;“原来是他!”,这下马之人,正值壮年,身材魁梧,面庞正方,肥头大耳,谈不上英姿飒爽,但是,也不似一般士兵那么没有气质。但是,一眼望去,就并非什么英雄豪杰。

  呼延赞忙问爷爷:“这下马之人是谁?”

  老爷子呼延谟摸了摸他头;“此人就是你大爷爷在军中的副手;呼家军副统领李承先,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坐你爷爷的位置,这下,终于得偿所愿了,八成是已经倒向了太子等人。”

  呼延赞听后,拳头握的格格响,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挥动两下。

  呼家军副统领李承先走上前来,毫不客气的说;“老将军不幸蒙难,在下倍感痛心,但是,今日朝廷整顿军务,命令我来清点呼家军,哦,说错了,从此世间再无呼家军,应该是皇城禁卫军才对。”

  老爷子呼延谟一脸不屑的问道;“既然不是前来祭奠我亡兄,那就请回吧!恕不远送。”呼家军副统领李承先朝地上看了看,笑着说道;“我就是好奇,你们呼延家得罪了太子,现在呼家军又削了军队编制,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与皇上和太子做对来掉悼念你大哥?”

  此话一出,刚才正准备进门的呼家军都纷纷的把脚收了回来,不敢再踏进呼延山庄的大门了,他们相互之间瞅了瞅,在慌张的朝新的统领李承先瞅了瞅,纷纷低着头,没有声张,退避开来,现场,只剩下了曾经和呼延赞一起去契丹的那几人和呼家军先锋;刘延宗留了下来,20多岁的刘延宗骂道;“亏老将军生前如此厚待你们,你们竟然连送他最后一程的勇气都没有,真是窝囊废,一点我们呼家军的血性都没有,今年北汉多战,其他军中的将士饥不果腹,若不是老将军年前想年着大伙,从江南贩了些大米和丝绸,如今我们家家都没大米吃,衣不遮体,现如今,上哪去找这样的上官,老将军待我们如同亲人,他要是知道你们今天这样,当初就算把那些粮食拿去喂狗,都不会分给你们。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很多人,难为情的看着他,被他骂的低下了头,一名30多岁的将士还嘴;“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谁敢得罪皇族和太子啊?全家都指望我们赚点微薄的军饷回去养家了,没这份差事,我们全家老小都活不了啊。”不少将士都一样的眼神,期盼得到呼家人的同情和理解。

  呼延谟抱拳行礼;“各位往日的兄弟,既然今日都到了这步田地,你们是进来悼念亡兄也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进来悼念也罢,我都没有意见,今日能看见各位,我就已经得到了答案,我相信我大哥在天上,也是能体谅各位兄弟的,大家都不容易。我在此谢过各位前来的兄弟啦!”摸了一把眼泪,然后狠狠的对门口小厮说;“关门,谢客!”

  刘延宗带着3名一起去过契丹的兄弟跟了进去,其他人都没人敢踏进呼延家的大门。呼延赞回头望着正要紧闭的大门,从门缝中看到了呼家军副统领李承先得意的笑脸,呼延府邸的大门越关越严,李承先笑得越来越得意,呼延赞压力在心中的不悦越是难以愤平。他挥舞双拳,敲打着门廊上的石头柱子;“哭泣道,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啊!还有没有一点情义的,大爷爷生前对他们这么好,我们从江南唐国贩卖大米和丝绸的钱,全部都平分给这3000将士了,我们自己都没剩下,全部都给他们拿去过年了,他们如今连看一眼大爷爷的勇气都不敢拿出来,还是人嘛!这些人的心都被狗吃啦!这么多人,竟然没有几个人敢说为爷爷报仇的。”

  刘延宗跑了过来;“少将军,还有我们几个呢!他日你要替老将军报仇,一定要跟我们兄弟几个说,一定要算上我们一份,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忠实的呼家军,生是呼家军的人,死是呼家军的鬼。”

  老爷子呼延谟上前安慰他;“官场上,本就是人走茶凉!现如今,副统领李承先上任,那还不新官上任三把火,借此树树自己的威风,那些家中困难的兄弟,也并非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很多人是身不由己。一旦我们呼延家族日后兴旺起来了,重建呼家军了,我相信他们一部分人,还是愿意回来的。孩子,从今天起,我们呼延世家的兴衰就全部都指望你了,你去截教拜师的结果,将注定影响我们整个家族和整个北汉的王朝,将来重建家族声望,再建呼家军这给重担就扛在你身上了,来,跟爷爷和刘延宗兄弟喊出来,你有没有信心”

  望着众人期待的眼神,他不敢,也不忍心让他们失望,硬着头皮哽咽道;“有!我呼延赞今日在此立誓,我一定要重建呼家军。一定要给大爷爷报仇。”刘延宗上去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少将军,自从上次跟随你一起闯江南,过唐境,逐契丹,我就看出来了,你不同寻常,我相信你日后一定能继承老将军衣钵,再建呼家军,让呼家军的军旗飘扬在北境的沙场!我们都等待着你的召唤!”

  此时大厅里等候的众人纷纷出来一问究竟。众人也前往大厅的灵堂。

  呼延山庄门外,呼家军副统领李承先暂时还未走开,他索性把马车上的踩脚板凳拿下来,放在地上,坐了下来,抓了把瓜子在一旁嗑了起来,他儿子李继光问道;“父亲,你说别人家办丧事,你搬个凳子在门口嗑瓜子干什么?”

  李承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如今他们呼延家老爷子死了,最大的靠山倒了,他们再拿什么逞威风?现在这样的乱世,人人自顾不暇,谁还敢与他们家来往?就你老子我,在这一坐,你看看,那些平日里满嘴仁义的家伙们,又有谁敢公然的得罪皇家和太子?你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去祭奠这个老家伙,儿子,你要记住,树倒猢狲散。这个乱世就是这样,别看你平日里风光,一旦你落难了,倒霉了,平时那些和你称兄道弟的人,有可能都是最先离开你的,我听说,这老家伙,无缘无故被太子打死了,你看看,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皇帝连个屁都不放一下,还乘机削去了他们呼延家的兵权。咱们这北汉大地,本就只有刘知远家族、宰相范质家族、河北赵弘殷家族(就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家族)、介州呼延世家这四大家族,这4家,两文两武,现如今,北汉刘知远家族已经坐上了皇位,其他家族皆为臣子,年年打仗,北汉现如今就剩下2万7千人的兵马,他们呼延家就统领了其中的3000人,而且三代经营,这3000人的实际战斗力,远高与刘氏家族手上的兵力,俗话说的好,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同样是武将出身的刘氏家族,怎可就这么坐等他们呼延世家作大?消弱他们,是迟早的事。若是皇上直接打压,未免场面上有些说不过去,被他儿子这么一瞎闹,反而给了他削去兵权的借口。看似偶然,实乃必然啊。郭威老将军都造反了,他们刘家父子又岂会再养大第2个郭威?”

  晚宴之时,呼延山庄门庭冷落,起先本以为会有很多宾客前来,预备了十几桌酒菜款待前来祭奠的亲朋好友,没想到,到了晚宴,吃正餐的时候,摆出来的酒席,居然仅仅只有眼前的两桌人,而且全部都是自己家的人,就刘延宗他们四个来宾。空了一大片的桌椅,一眼望去,好不凄凉。

  爷爷呼延谟看了看,也不想刹了风景;“吩咐下人们,将空着的酒席撤掉,叫下人们都一起坐下吃饭吧,今天,咱们家,来几给人,算几个人,明日一早就出殡算了!不等7天了!早早下葬了,好让赞儿早些上山学艺。来,我敬大家一杯……”

  晚宴上,没有一个人敢多说话,气氛的比这大雪天的空气还冷。

  呼延赞实在是坐不下去了,独自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望着窗外的雪夜,倍感身上的压力,他不想就这样看着爷爷死去而什么都不能做,更不想象今天这样家道中落被受凄凉,也不想让家人感受到爷爷死后的世态炎凉,这一切都该如何去化解,他没有头绪,也没有办法,思来想去,也许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打开了酒剑真人留给他的小锦盒,眼中充斥着仇恨的目光和满眼的血丝,他头一仰,将里面剩下的所有元神丹,一饮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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